“你俩非常健康。”托尼推开玻璃门,手里拿着两摞体检报告,他仍然能想起当时的心情——当他在一堆废墟和鲜血中发现彼得和娜塔莎的时候。
他以为自己再次失去了两位重要的人。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飞回斯塔克大厦的,只记得他们一动不动地躺在医疗室的床上,呼吸微弱极了。
史蒂夫往他手里塞了一杯热可可。
“你得冷静下来。”美国队长用着一贯沉静地口吻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托尼机械地把那杯热可可放在了桌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人工智能的扫描进度条。
1%……53%……98%……
【健康。】
他怔怔地看着那个单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帕克先生。”托尼压抑着怒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彼得心情低落地靠着床头,虽然他的身体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仍然感觉糟透了,而托尼质问的语气让他更加难受。
他揉了揉鼻子,鼻尖有点发红。
“他叫杰森陶德。”彼得小声说,“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托尼隐忍地呼吸了两下,“我需要知道所有细节。”
“所有细节。”他强调道。
娜塔莎也醒了过来,她有点惊讶地活动了一下手指,不确定地问:“我看起来还不错?”
彼得从第一次遇见杰森开始说起,他没有漏掉任何细节,被强化以后他的短期记忆更是清晰得可怕,娜塔莎时不时地在一旁做了点补充。
“他竟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我身上安乱七八糟的东西。”彼得抠了抠被子,懊恼地说。
托尼却越听越奇怪,同时能感到一种强烈的既视感,那股怒气在彼得的叙述中逐渐消失,剩下的……
是一种古怪与不可思议。
“效能极佳的防弹衣、身体表面都涂上了药物、第一次见面就装上麻痹装置、层出不穷的陷阱、绝佳的身手……”
他一条一条地数着,而彼得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从身上掏出杰森给他的小方块递给托尼。
“本来是这样计划的。”他解释道。
托尼接过屏幕,他划拉了两下,缓缓抬头,“娜塔莎。”
娜塔莎接过屏幕,皱着眉头完,“你感觉到了什么?”
“他本来可以按照这个计划进行的。”托尼捏了捏左手手指,星期五在之间已经把彼得叙述中的关键提炼出来做成图表。
托尼放大了杰森的计划,和图表放在一起。
“这个计划更安全周密。”彼得睁大眼睛,“我也可以发挥作用。”
“没错。”托尼闭了闭眼睛,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了两下,“他改主意了,不惜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风险……这和他的行为完全是两种极端。”
“除非……”托尼忽然闭上了嘴,他看见了彼得像一只小奶狗一样的表情。
“什么?”娜塔莎问。
“没什么。”托尼猛地站了起来,“你们好好休息,我有点事要做。”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锁上门,转换了另一套系统,在输入很长的密钥后文件夹才被打开——里面是他这么多年搜集的超级英雄的情报。
杰森陶德的文件夹里没有太多东西,他死去的太早。
他点开了钢骨的文件夹,曾经他通过一些渠道获取过一个关键的音频资料。
“你什么时候上传的病毒——”一阵电流声后,是钢骨愤怒而又不敢置信的声音,“——协议签名?蝙蝠侠!那会我们才第一次见!”
托尼按下暂停键,他点开了杰森的照片,凝视着上面年纪尚幼的罗宾。
他为什么会放弃一份周密的计划?
联想到过去的日子里,哥谭的黑帮和小混混都会避开孩子,他们知道这是罗宾不可碰触的底线,托尼逐渐作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想。
因为彼得还是个孩子?
他必须要和这个有着杰森陶德名字的人见一面,他想起了一个人,能在这件事中给予巨大帮助的人。
“星期五,呼叫罗宾。”
**
安全屋。
“啧。”达米安嫌弃地后退了几步,“去洗个澡。”
杰森捋了一下头发,毫不意外地发现指尖沾上粘腻暗红的颜色,“箱子。”
达米安接过箱子打开,他从里面拿出一支药剂,摇了摇,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垃圾。”
杰森衣服脱到一半,转过身,“你知道些什么?”
“这些垃圾的原料是拉撒路泉水。”
杰森眼睛里显露出几分意外,“拉撒路泉水本来的流向应该是神盾局,而神盾局和九头蛇……?”
他的声音里有点微妙,之前见过的娜塔莎就是神盾局特工,系统的人物卡牌可能会有隐藏设定,但基本的身份信息不会错。
“我先去洗澡。”他指了指里屋,“电脑和仪器都在那。”
*
略有些烫的水流急促地打在他身上,沾染上红色流入管道,杰森微微仰着头。
系统:【你已经很久没问过我过去的事情了。】
杰森动作微微一滞,他把水流调的更大了些:【因为没必要。】
关于他的过去的东西,种种疑点和线索都已经陈列在眼前,只要杰森想探究,他估计花不了几分钟。
在战斗的时候,他的动作、他的布局与习惯都该死的熟悉。
而他下重手的时候,心底的情感是带着报复性的快慰。
笼罩在过去上的迷雾已经稀薄的挥一挥手就能散去,可就在最后一步,他却忽然不想去探究了。
他没兴趣把自己的伤疤挖出来,再在深夜舔舐。
但当他开始抗拒时,一些影像却快速地从他眼前闪过——
那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小孩应该就是自己,而过去的自己……?杰森虽然不清楚自己经历过什么,但他却清晰地从那个小孩脸上读出炫耀和洋洋得意地味道。
“我一直在想我们见面是什么样,但我没想过竟然是以我救你的命展开。”
太欠揍了。
杰森下了一个中肯地评价,而小孩身边的那个漂亮男人——
噢。
他真想提醒过去的自己收敛一点,那个男人嘴角紧绷,愤怒与受伤的感觉都快压抑不住了。
小孩的正在说着点什么,嘴唇翕动:“……虚心请教,我去拿一下我的新衣服,马上回来——”他快活地朝远处跑去,甚至还跳了一下。
杰森毫不意外地发现过去的自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是一个擅长读气氛和察言观色的人,在和人谈话交往的过程中,会下意识地揣测对方的心理。
而那个漂亮男人一脸复杂,过去的自己却摆出视而不见的模样,不……说视而不见都是抬举。
他根本就是在故意刺激那个男人。
一阵尖锐地疼痛打断了过去的画面,杰森不耐烦地甩了甩脑袋,用力挤了一大堆沐浴露涂在身上,粗暴的冲掉,随手抓过一条浴巾围在腰间,推开门。
“你查出什么了?”
达米安冷着脸,把仪器推开,面色森冷,“彻头彻尾的劣质品,拉撒路泉水里加了些乱七八糟的短时间开发人体潜力的东西,这玩意注射进去只能制造出一些没脑子的疯狂士兵。”
杰森拿过试管,轻轻地弹了一下,“你好像很熟悉这玩意。”
“我注射过类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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