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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好吗?会对投胎有影响吗?”
常康现在对投胎非常敏感。
尹落秋摇头, “那对小女孩的爸爸和后妈,丢掉了一个旺家命的女儿,此生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但有些仇恨,就算知道对方躲不过, 迟早要还, 可若不能亲眼见证, 总会觉得遗憾。”
所以她才给了那女孩一些力量, 让她亲自去惩罚她的仇人。
“因果似乎在你的世界里特别重要?”
常康眼神闪烁。
“不, 不是在我的世界, 而是在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因果苛刻极了。
尹落秋神情一顿,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她刚才为什么说这个世界?似乎她去过很多世界一样。
“对了,你不是要找洪老给你的提示吗?有线索吗?”
常康想起他们的来意。
“不是在我的坟墓,这就是在洪老和雷瑞克那。”
现在回想起来, 洪老的投胎太过促不及防, 他那曾曾曾曾孙的出现,也没有任何预兆。
或许并非是他想投胎,而是这个世界让他快点投胎。
可, 为什么呢?
他们从早上找到了下午。
“咦, 你来看看, 雷瑞克的墓碑上“位”字旁边有一点, 像是新弄上去的痕迹。”
常康叫道。
他在尹落秋坟墓周围仔细看了好几圈, 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但在雷瑞克的墓碑上看到“位”字旁边明显的凹痕,而且非常新。
尹落秋看到这凹痕个,心一顿,“洪老墓碑上也有类似的痕迹。”
洪老墓碑上对应凹痕的字是“墓”。
“位墓?墓位?什么意思?”常康猜测,“难不成是说坟墓的位置?”
此话一出, 他和尹落秋同时震惊。
“或许还真是这个意思!”
尹落秋坐在自己的墓碑上,深思。
她的无字墓碑,没有文字,洪老不好在上面留下信息,所以才在他和雷瑞克墓碑上各取了一个字?
这有些说不通。
直接告诉她就好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这么隐秘?
“他离开得太急,什么都没交代。雷瑞克也不清楚这事,要不然他不可能不跟我说。”
尹落秋有种急切和迫切感,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对她虎视眈眈,只要找准时机,就可能会一口把她吞下肚。
冥冥之中,尹落秋有种感觉,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得赶紧找回自己的记忆,马上投胎。
“你能找到会看风水的大师吗?”
尹落秋从墓碑上跳下来,询问常康。
“会看风水的大师?我外公可以!”
“那你想办法带他来这,让他看一看我这墓穴的位置。”
常康点头,他从尹落秋声音中听到了一股迫切。
“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急?”
明明今早上出发时,她还劝他,不用急,他们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尹落秋笑的有些阴狠,“我没时间了。猎人一步步逼近,我就是那盘中餐的猎物。”
从她得到洪老的提示起,她的时间就进入了倒计时。
这个世界想要吃她?
也不怕磕着牙。
“待会回去,咱们就去找我爸。他肯定知道你的事情,他上次听到你的名字表情特不对。”
基于男性直觉,常康对要去找父亲问落秋的事,感到有些不舒服。
相片中的爸爸和落秋挨着特别近,表姐站在他们身后,手分别放在他俩的肩头,他俩肩碰肩,身子往对方方向侧。
这样的姿态,一点不像普通朋友。
回程的路上,常康就敲定了去看外公和爸爸的时间。
常建业晚上在家,他坐在书房等着儿子的拜访。
他从老母亲那知道儿子突然对尹落秋充满了好奇。
“我上次问错了,我想问的是这个尹落秋,不是表姐尹落秋。”
常康拿出相片,指着和父亲并排坐的尹落秋,询问。
他的眼神没有错过父亲脸上的一丝表情。
那是怀念和眷恋,还有深情。
他被震了一下,整个人不太好。
突然就有些后悔了,今晚这么冲动来找爸爸。
答案应该不是他想知道的。
“在我回答之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对她好奇吗?”
常康执拗地看着他,“你先说。”
常建业的手抚摸着相片中的尹落秋,他沉默了良久,才释然般地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你母亲跟你说了什么。”
这些事情,的确该告诉他。
他作为当事者之一,有知情权。
常康眼里闪过异光,这事情跟他妈还有关系?心里虽然疑惑,但他却继续沉默。
“我不喜欢你母亲?毕竟是她让我跟落秋失之交臂的。”
哦豁!!
常康咬牙切齿!
常建业没注意到儿子的震惊,兀自陷入了回忆。
“尹落秋是高二那年转入我们一中,跟你表姐和我同班。因为同名同姓,所以你表姐和尹落秋很快就成为好朋友,她们同进同出,无话不说。慢慢的,我和尹落秋也变得熟悉……”
在常建业低沉磁性的嗓音中,尹落秋脑中闪过了几个画面。
她和另一个尹落秋手牵着手,说说笑笑,走在前面。常建业走在他们身后,他手里提着她们的书包,眼神无奈,但嘴角又宠溺。
另一个尹落秋二十岁生日,在古镇里,她给她送了一条手链,三人拍照留影。
她和常建业一起去游乐场。
大学附近咖啡厅里,常康妈妈挺着大肚子坐在她对面。
……
一幅幅快闪的画面,连不成一条线。
“我原本打算在毕业前跟她求婚,可是你母亲却找上她。学院聚餐,一晚上的失误,让我彻底失去了落秋。”
常建业提起过往,平静的表情下掩饰不了悲痛的神情,他如一头痛失爱侣的狼,狠狠报复折磨常康的母亲。
甚至在常康母亲死后没多久,就娶入新人。
“十八年,从毕业到现在已经十八年,我再没见到过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或许已经结婚生子了,或许也忘记了我……”
常建业提起那混乱的一年,感觉自己从内心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什么?!你说她没死?还活着?!”
常康惊呼!
常建业“刷”地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谁告诉你,她死了?是你母亲?”
常康摇摇头,“你不知道她已经去世十八年了?”
“不可能!”常建业听到他的话,反而笑了,他坐回凳子上,“十五年前曾有人在国外见过她,我当时还看过相片,但被你母亲给删掉了。”
常建业对常康母亲的怨,虽然随着她的死亡而消失,但再提及也还是无法完全没有气。
常康听到他的话,很是愤狠:“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把事情全怪在我母亲头上,难道不亏心吗?”
从他有记忆时开始,妈妈就被父亲冷暴力,郁郁寡欢。
“不亏心!”常建业冷冷地说道,“我喝醉了,是你母亲跟别人说要送我回去,但却把我带去了她的公寓!还穿上了落秋最喜欢的白裙,披散着头发,喷上了她常喷的香水,让我以为她就是落秋!”
他是被算计的!
若不是爸爸妈妈的恳求,他恨不得把常康给掐死!
别跟他说孩子是无罪的!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现在肯定跟落秋是对恩爱夫妻。
尹落秋听了一段狗血剧情,表情淡淡的。
虽然知道这应该就是事实,是她的经历,但她本人并没有实感,像外人一样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听。
常建业故事中那个甜美的姑娘,不是她。
她从不觉得自己甜美,反而有些冷心冷肺。
常建业和常康两人越说,气氛越僵,常康一气之下,扭身就走。
常建业把他叫住,“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母亲跟你说的?她怎么跟你说的?你还知道些什么?是不是知道落秋在哪?”
常康头都没回。
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是父亲前女友,知道自己母亲是第三者,知道自己是父亲背叛落秋的罪证,常康一时没法面对她。
尹落秋也知道这点,她非常善解人意,没有进入车内,而是坐到了车顶上。
她有需要思考的问题。
——常建业说她十五年前曾出现过,但她可以确认自己的确死了十八年。
或许他们认错人了。
可以作为证据的照片已经被清除,真相已无从探知。
车刚开百来米就停了下来。
常康下车,“落秋,你在哪?”
落秋没在车上,她是不是也恨他?恨他破坏了她和父亲的感情?
“在这里!”
落秋见他这慌张的模样,敲敲车顶提示道。
常康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害怕。
在父母的故事中,最无辜的就是尹落秋。而他是伤害她的俩罪魁祸首的孩子。
尹落就从车顶上跳下来,打开车门坐进去。
她还以为常康不想见到她。
常康重新回到车里,他忐忑而小心地询问:“你记起什么了吗?”
父亲刚才在追忆以往的时候,他注意到尹落秋的神情有些变化。
“记起了一些。你父亲说的那些应该是我经历过的事。”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
“对不起。”
常康道歉。
尹落秋摇头,“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上一代的恩怨和你无关。”
常康有些坐立不安。
如果落秋没和父亲分开,那她会不会成为他母亲?
一想到这,他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使劲往外冒。
“你,你真和我爸恋爱了六年?”
常康心里酸溜溜的,又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他没有参与过的,她二十二年的生命,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嗯,应该是五年吧。”
尹落秋根据脑中快闪的画面推测,她和常建业应该是高三才在一起的。
常建业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紧了紧。
在一起五年?
哼,五年又怎么样?父亲和她才认识六年!而他和她已经认识十二年,是他的两倍!
“常康,谢谢你,活得如此健康。”
尹落秋突然说道。
在那种情况下被生下来的常康,十几年被父亲冷眼旁待,看尽母亲的痴情煎熬,他能活成现在这么样,可见是个坚强孩子。,,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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