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林北乔早早来到院子里。
月上树梢，清凉的晚风吹在脸上，十分惬意舒爽。
“第一天，感觉身体怎么样。”秦沙来到身边。
“挺好的。”林北乔笑了笑：“我们接下来是什么项目？”
秦沙摆摆手，示意林北乔找个地方先坐下：“不急。”
两人来到院子里树下的石墩处坐下。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林北乔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习武？”
林北乔刚要说话，就被秦沙伸手打断。
“我要听实话，你要想清楚了说。”
林北乔思索片刻，淡淡说道：“我想再去见她一次。可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和地位，根本连见她一面都是奢望。”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希望你听完之后，在好好做一下打算。当然，我既然收了你为弟子，就一定会把你教成一名堂堂正正地武夫，甚至武圣！”
“但说无妨。”
“你对林瑶儿，到底了解多少？不用回答我心里默默的思忖就是。”
除了记忆中的那些，其他一无所知。
“林瑶儿，是一名妖族。极其厉害的妖族，甚至连你师傅我，目前都只能望其项背。所以，就算你很多很多年后，真的到达我这个高度了，在他家里人面前，你依然什么都不是。要知道，有时候当两个人的地位实力实在过于悬殊的时候，努力，是没有用的。只不过是让自己觉得好受些，自欺欺人的想着：起码我曾经已经努力过了，哪怕是没有结果。”
林北乔抬起头，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真的决定是要为了她，而去习武嘛？”
“嗯。”
“万一学不出头呢？”
林北乔沉默片刻：“可我，有些话，想要当面对她说。”
“之后呢？”秦沙摇了摇头：“就算她听了你的话之后，愿意和你一起走，那她家人要是不愿意呢。”
林北乔振奋心神，眼神熠熠，忽然站起身：“那也要带她走。”
“一次带不走，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十次，百次，千千万万次！”林北乔慷慨激昂道：“直到有一天他的家人再也无法将她从我的身边带走，到时候，我带着她，远走高飞！”
听了回答，秦沙只能失望地摇了摇头，不难想象，将来有一天，哪怕直到林北乔成了武圣！当他真正得知他与灵妖之间的差距之后，那种失落与挫败，或许将使他无法再提起心气来，可能一辈子的武道登顶的道路，也就止步于此。
秦沙缓缓闭上眼睛，战气外放，探查周遭的同时，也形成一个结界，隔壁外界的探查手段。
“我一会就演示一下拳法的拳架。你先仔细看，一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先来问我。还有，就是你刚才想问我的食物的问题。”
林北乔点头，他确实对刚才的食物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看上去，毫无卖相的食物，吃进肚子里，对于体力的恢复真的是非常有效，而且还能显著的感受的到，身体发生的变化。
“那是我平时随意捕捉的一些较为强大的大妖兽的身上的肉的一部分。人的体质强健与薄弱，其实也可以靠吃的食物进行提升。”
林北乔想起了前世，吃鸡鸭肉长大的人，确实要比吃牛羊肉长大的人瘦弱一些。
“我只是为了陪闺女吃，才会每次也吃这么多。其实武者能吃一些是正常的，毕竟训练和战斗都极其消耗体能，现在的阶段，等你将来越来越能吃的时候，就证明你的武道已经有点登堂入室的感觉了。”
秦沙想起了女儿骄傲的一笑：“而我闺女，先天武道天赋远高于常人。所以像你这样的小子，得好好的努力才能追的上她。而且对于她，我更多的是体魄上的磨砺，而你，我以拳架为主，偏向战斗技巧，你们两人可以互相磨砺。”
顿了顿，秦沙接着说道：“而且你之前几次战斗，包括上午和我闺女的过招，都可以看得出来你对于作战，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招式，其中一些，甚至还有那么点意思。”
林北乔这段时间被秦钺给打击惯了，听到秦沙夸自己，难免有些开心。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一定要看仔细！”
林北乔点了点头，集中精神。
“战刹决！”秦沙动作起手伊始，开始了讲解：“乃我秦沙自创的功法，功法中拳架共有四式——破！崩！潮！引！”
“破字诀！以仙法回观远古混沌战场，蚩尤圣人单骑凿阵，破罗刹祖灵大阵而悟！此式拳意真理，在于全力归一，一往无前，一击之下，不存完垒！天下无我不破之敌！ ”
这一式，迅疾如电雨流星，秦沙浑身上下的锋芒仿佛都集于一点，他的拳头！如果说他的敌人防御的像一块巨石横于身前的话，那秦沙的这一拳，将会如一把钢锥一样，破石开路，一往无前！
锋芒无可匹敌！
光是看秦沙演练，这第一招就已经使得林北乔心神激荡！更加确信自己拜他为师是一件正确的事。
“崩字诀！……”
当月亮高挂夜空，整整两个时辰过去，林北乔牢牢记住了战刹决四式拳理。
“接下来，你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始练拳，我会在你一旁加以指正。”
林北乔点点头，开始循着记忆，打起战刹决四式。
当他站定起手的那一霎那，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在身上涌现。
心中默念：破字诀！
林北乔整个人仿佛化身一把利刃，拳！肘！掌！膝！指！这每一个部位，都能化生最锋利的武器，似乎可以凶狠的凿开任何铜墙铁壁！
“战气加身！”
秦沙看到这一幕，眼中直放精光。
“好家伙！当真是一块习武的料子！”秦沙激动的身体微颤：“曾经的三个弟子，最强者已是武圣境！剩下两个分别在半步武圣和武天境。第一次习武观察到的天资，都未必有林北乔这么好！甚至林北乔与自己的闺女比，都只差一段而已！”
这家伙，将来的成就，未必不可已超越自己，甚至……传说中的武道之顶，万年以来都无人可达到的——武神境！都未尝不可！
待林北乔四式打完，竟然突然感觉浑身都失去了气力，腿一软竟然直接坐倒在地。
“师傅我这是怎么了？”林北乔被自身的变化吓了一跳，自然而然的向秦沙求助。
“师傅？”
秦沙一愣，已经几十年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往日弟子的音容笑貌，都在此时浮现在心间。
一时间，他看着林北乔，竟然久久不能言语。
“师傅！”元龙。一个光长个头，不长脑子，行为举止，大大咧咧的大弟子。死时，半步武圣。
“师尊。”尊启凉。是三个，准确的来说加上林北乔四人在内，最为风流倜傥，貌若仙人的二弟子，做事做人，井井有条，深思熟虑。死于长神桥之战，武圣境！
“师父……”李一诺。外表以及为人处世和名字一样秀气平和，但是性子却是弟子四人中，最倔强刚强的。战死于冥魔玄境，死后参战的魔界大能亲自为他举行大葬，敬仰他的战斗之心——刚强决绝，不辱师门！武道之途，止于武天！
“师傅你没事吧？”缓了半天，已经能够起身。林北乔来到秦沙身边。
“没事。”秦沙回过神来拍了拍林北乔的肩膀。“厨房里还留着吃的，可以补充体力，记得早些休息。”
林北乔望着师傅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何，那么一个魁梧的汉子，在这一瞬间，竟没有来的让林北乔有些心酸。
心酸什么呢？
林北乔也不知，悲伤会传染，大概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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