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大冬天, 格尔旗的额角沁出薄薄的汗水，朝胤禩焦急地喊道：“八阿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冰嬉？”
“我…我方才看大伙都是这么玩，所以就这样一试。”胤禩才想到没考虑周全, 一下就冲出去。在如此宽阔的冰面上滑行实在畅快, 他一时收不住脚：“二哥和四哥要不要也试试, 其实很简单。”
在空间里时, 他看完动画小猫的视频后，能快速地学会。所以得到的结论是任何人都能学会冰嬉。
在过去，胤礽跟着康熙来太液池时, 曾命其他冰嬉高手教导过他，所以不等格尔旗开教, 他也套上跑冰鞵后，微微弯腰滑向胤禩。
两个人在冰面上追逐嬉戏。
站在原地的胤禛和格尔旗再次看傻眼，格尔旗咳嗽两声, 朝胤禛问道：“四阿哥，奴才斗胆问一句，你是不是也会？”
格尔旗觉得宫里头的阿哥们神通广大, 个个深藏不露, 四阿哥想必也是如此。
胤禛的手负在身后，纠结地捏紧小拳头。说实话, 他当雍正皇帝的那些年, 也在冬日里看过冰嬉。但他本人不热爱这项运动, 所以大多时候, 只是远观，最多就坐过冰轿子，哪亲自上阵滑过？
“我不会。”
“那…那奴才这就开始教你。”
胤禛本想拒绝, 发现周围的兄弟们已经陆续套好护具和跑冰鞵，跟着师傅学习。汗阿玛正坐在御座上往四周扫视。
胤禎不想落于人后，无奈地套上护膝，黑着脸跟格尔旗照做动作。
他的其他运动天赋算不错，唯独这项像是与他八字不合，怎么站都找不到平衡点。连摔数次后，胤禎的脸越来越黑，臀部传来剧痛。他羞涩地不敢揉。
眼见着兄弟们陆续学会，胤禛在心底里连叹数口气，终于忍不住开口：“格尔旗师傅，我能否歇息会？”
格尔旗也没见过如此没天赋的学生，前头的两位阿哥早起在冰面上跟两只蝴蝶似的自由飞舞，唯独胤禛没有进步。
在教课前，康熙曾特意嘱咐过，会让阿哥们在冰面上进行场比试，算是今日学习的成果展。
格尔旗的血液里天生有好斗分子，争胜心很强，不仅仅为了奖励，更为了巴图鲁的颜面，他不想教授的徒弟放弃这场比赛。
“四阿哥，你要再加把劲，其他阿哥们都学会了，只有你……”
胤禎没想到被个奴才给鄙视了，皱眉道：“不就是冰嬉，有什么学不会的？”
格尔旗被胤禎身上的语气给惊到，少年的脸上闪过丝倔强和傲气：“四阿哥，有你这句话，奴才就有信心了。”
另一头，胤禩和胤礽滑累了，悄悄地溜进冰上的轿子里，两人并肩而坐，胤褆也学会冰嬉，滑到轿子前，朝里面的人儿眨眨眼：“八弟，要不要大哥拉你？”
胤禩拍手叫好：“大哥，快快快！”
胤褆瞄了眼胤礽，想到这家伙刚才在兄弟面前上演的戏码，早些如此，哪有那么多事。不过刚才见汗阿玛态度大变，胤礽此番要翻身。胤缇不喜欢胤礽，不过对他当太子没意见。
他知道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看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每日都不快乐。
胤褆朝轿子里头的人使了个眼色：“保成，你要不先下去，爷拉不动你们两个。”
胤礽也不想让胤缇拉，白了他一眼：“下就下，不过你一个人也拉不动。”
很快，胤祺和胤祉也在冰上溜过来。他们也对能在冰上滑行的轿子感兴趣，胤祺先行开口：“八弟，我也想坐轿子。”
轿子里的胤禩晃荡着小脚，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五哥，要排排队哦，大哥说要拉我玩。”
“大哥拉不动你，我来帮一把。”胤祺忙抡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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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祉没有拒绝，兄弟几个都围到轿子的前头，握着扶手往前拉。
但轿子实在太重，只能在冰面上往前移动分寸。
围观中的胤礽不禁摇头，用手招来几个会滑冰的能手，让他们一块帮忙，轿子才有往前滑动的趋势。
康熙本在和其他大臣商议要事，目光忽的飘到角落里的轿子处，见儿子都围着那忙乎，不禁摇头笑道：“这些孩子会玩冰嬉后，一刻都闲不住。”
梁九功弓着腰笑道：“皇上，今日是冬至，阿哥们都其乐融融的，这画面可真温馨。”
康熙也喜欢如此和谐的场景，朝梁九功吩咐道：“你去让找几个能拉轿子的能手，让他们那先拉着学会冰嬉的阿哥们玩一圈。”
等轿子被八个高大的巴图鲁围住时，这群小阿哥们都吓得一跳，以为将轿子玩坏掉，引得汗阿玛派人来兴师问罪。
“阿哥们，先让让吧，让奴才们来拉。”
听到这话，站在前头的胤褆等人才放心松开手。
胤禩从帘子里钻出半个脑袋，笑着露出小虎牙：“那我是第一个坐轿子的？”
带头的肤色黝黑的巴图鲁笑起来时，络腮胡子一颤：“对，那就让八阿哥先来。”
胤禩高兴地钻回到轿子里，没想到心愿那么快实现。前面拉轿子的巴图鲁力气很大，没两下功夫，就带着轿子在冰面上飞驰。
胤禩从轿子里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跟旁边的哥哥们打招呼：“真好玩，我感觉像飞起来一样。”
胤祺忙踮起脚尖往轿子里探头：“八弟，你快点玩好，下一个就五哥了。”顺序之事，胤祺才不管，只知道谁喊得响，谁就先上。
所幸其他兄弟们都懂得谦让，在玩时都没吵成一团。
*
当会玩冰嬉的巴图鲁们拉完最后的胤褆后，站在原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暗道终于可以休息了。
但是他们瞄向远处时，发现有道身影还在冰面上扑腾。
胤禛还没有学会冰嬉，格尔旗气得差点跳脚，但无奈四阿哥是主子，旁边还有那双眼睛盯着。他只好耐着性子一步步地重新教导。
胤禛也气得不行，全身上下摔得要散架般，还没寻到门道。他认命了，对于冰嬉这事，他是真的没天赋。
“格尔旗，今日作罢，我不参加比赛了。”
胤禛做梦都没想到有服输的一天，狼狈地起身，招来格尔旗将他扶到平地上。
没走几步，有道小身影从不远处飞奔而来，差点扑到他怀里，来人的脸颊红扑扑的，大眼里闪着光亮：“四哥，我来带你玩？”
胤禛有一刻的失神，刚想开口拒绝，手已经被握住。胤禩跟只放出笼的小鸟似的，一下飞出来。胤禛的脚上还套着跑冰鞵，顺势被胤禩带出去。
跑冰鞵在冰面上滑动的一瞬间，胤禛脚下的步子不稳，身体往前倾，本以为马上要摔倒。谁知胤禩抓着他的手，又在冰上拐个弯。
两只纸片人为了不让主人摔倒，所以都跑到胤禛的身后。小主人的技术已经杠杠的，唯有护住这位，小主人才会没事。
所以胤禛每次认为脚下一滑要摔倒时，都有惊无险，跟着胤禩在冰面上畅快地飞舞。
到了最后，不用格尔旗教导，胤禛居然学会了。
胤褆在冰面上慢慢滑行，摸着鼻子说：“八弟真神了，连胤禛这家伙都能学会。”
胤祉也笑笑道：“四弟和八弟间有默契，别看四弟平时冷着脸，这会握着八弟的手一块玩，一点都没含糊。”
“就是。”胤褆哼哼两声：“他有本事就别牵着八弟的手，平时装什么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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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胤禩终于停下步子，转头望见胤禛煞白的小脸，歪着脑袋说：“四哥，你方才很紧张吗？”
胤禛皱眉，赶忙松开胤禩的手，冷声说：“紧张什么？区区冰嬉而已，我还不是学会了？”
“四哥确实学会了！”胤禩偷笑着捂住嘴：“不过四哥方才紧紧地抓我的手，手掌心都是汗水，”
胤禩边说边举起手晃了晃。胤禛忽的收紧掌心，他居然没甩开八弟的手，不知是不是害怕，还跟着八弟在冰面上跑那么远。
“说不准是你的汗水呢。”
“怎么会呢？”胤禩伸出另外只小手晃了晃：“你看我的这只手一点汗水都没有哦。”
胤禛没想到被揭穿，暗搓搓地将手藏到身后，不想再说话。多次栽到八弟身上后，这会让他生出别的奇特感受。
八弟是重生的，必然对他心怀怨恨，但今日之举到底何意？他是已经放下前尘往事？还是故意接近他，卸掉他的防备之心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胤禩百思不得其解，或许他将一切问题想得太复杂。
他在心里叹口气，身上掏出条汗巾递给胤禩，语气比方才柔和些：“罢了，就当是我的汗，你快拿去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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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让阿哥们在冰面上比试，不过是为了娱乐。滑得时间最长，动作最灵活多样的阿哥就是今日的获胜者。
在比试的阿哥里头，胤禩的年纪最小，但精力最为旺盛，以各种古怪搞笑的姿势滑行十来圈后，才停下来。
但此时，身旁的哥哥们已偃旗息鼓，坐在旁边等他滑完。
胤褆拍手道：“我家八弟就是个冰嬉小神童，谁都比不上。”
胤祺接话说：“我和八弟都是小胖子，为什么他那么灵活，而我……”
胤礽瞅了胤祺一眼的肚子，道出实情：“八弟是奶胖，而你是实胖。”
胤祺顿觉万箭穿心，忧伤地捂住胸口：“二哥，你又在瞎说什么大实话？”
胤礽微笑不语，今年的冬至过得很不一样。往年的他都和汗阿玛坐在一块，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底下的臣子。
哪像此时这般畅快，能和兄弟们一块玩耍逗乐。
另一头，康熙高兴地将获胜者胤禩招到身前，摸着他的头说：“胤禩，你得了第一，跟汗阿玛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奖励？”
胤禩四处张望下，悄悄地说：“我想要的奖励，只能偷偷地跟汗阿玛说。”
康熙见胤禩卖关子，让他上前来，半蹲下身子，让胤禩能靠近他的耳朵。
胤禩眨巴着大眼，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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