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梅哼了一声,她高高扬起下巴,斜眼看着自己的弟弟,道: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你了?你做什么总是一副我是个坏人的样子?那是你爹你娘,难道不是我的爹娘吗?我心里没数啊?
你心里本来就没数!广盛低吼道:你要是心里有数,这么久了,你会一直这么懒散吗?我们四个人被买过来,干活儿的只有三个人,你每天只需要负责吃吃喝喝就行了。就这样你还不满足,你每天不是说这个不好,就是说那个不行。广梅,别以为你是我姐姐,我就不敢教训你了!
广梅又哼了一声,轻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怕你,行不行?有你盯着我呢,我敢做什么啊?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改好了吗?我今天不就一直在帮娘做事吗?你没看见啊?你瞎了眼啊?
广盛气的胸口疼,他深呼吸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不知道你今天突然变勤快是想打什么主意,不过,广梅我告诉你,我一直在盯着你呢,你千万别做坏事儿!
知道了知道了。广梅伸手推了一下弟弟的肩膀,道:还回不回去了?你肚子不饿啊?
广盛死死的盯着广梅看了一会儿,发现确实看不出什么门道,才咬咬牙,重新赶着驴车往前走了。
他们一路走,广盛一路点着石灯笼,所以走的并不快。
等回到大厨房,广叔已经关上院子大门,点了前院的灯,在大厨房门口等着他们了。
祝兰花已经到了,她跟小毛并肩坐在大厨房的屋檐下面,小毛在吃炸春卷,祝兰花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
盛哥。祝兰花笑着打了招呼。
广盛把驴车停下来,道:小祝,你来了就好了,夫人找你呢,你去主院吧。
祝兰花说:小毛跟我说了,我想着他们现在正在吃饭,我就等一会儿再去。
你吃了吗?广盛说:我娘今晚上炸了春卷,特别香,你吃几个吧。
不用了不用了。祝兰花笑着说:我们今天要到很多馒头,我吃的可饱了。
广盛也知道再怎么劝,祝兰花都不会吃的,便就此打住,走进大厨房里面,跟广叔两口子说:爹,娘,咱们也吃饭吧。刚好吃完了以后,我去主院收拾东西。
好。广叔说:今天张管事从外头回来,给我带了一小坛子米酒,说挺好喝的,咱们爷俩喝一盅呗?
广盛说:爹你一个人喝吧,我一会儿还要去主院的,怕酒气会冲撞了老爷、夫人。
那我也不喝了。广叔说:等过几天,夫人他们回去了,咱们爷俩再选一天好好喝一顿。
好啊。广盛笑了笑,就去洗手吃饭了。
季巧巧这种主人家虽然非常厚道,但做下人的心里也是有谱的。
广婶他们自己的晚饭当然不可能跟季巧巧他们的一样,除了炸春卷之外,广婶他们今天晚上吃白菜豆腐汤跟凉拌千张丝,还有剩下来的一大碗碧粳米饭。
广盛把米饭泡进白菜豆腐汤里面,自己又去架子上找出了广婶自己做的辣椒酱,就着炸春卷,吃的特别香。
屋檐下,吃完一盘子炸春卷的小毛说:老大,你真的一口都不吃吗?这个真的特别香。
祝兰花笑着说:我知道香啊,可这个不是我应该吃的东西。你在这里养伤吃药,已经花了贺夫人那么多银子了,我怎么还能跟着一起蹭吃蹭喝呢?这不是坏了我的名声吗?
小毛说:老大,我特别想回去。丁神医都说了,再有半个月,我就可以回去了。
祝兰花说:我知道你想回去,不过,小毛啊,之前我问的事情,你想清楚了吗?她们几个全都想去学手艺,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真的要告诉我了。你看,我一会儿就要去贺夫人那里了,她肯定就是问我这个问题的。
小毛低着头,好一会儿都不想说话。
等祝兰花又催促了一遍,小毛才说:老大,你也打算去学手艺吗?
祝兰花说;我不去,我年纪太大了,学什么都学不出来了。
那咱们俩就继续回去要饭呗。小毛说:我年纪不大,但是我笨啊,我肯定什么都学不会的。
祝兰花说:虽然我不打算去学手艺,不过,我打算卖给贺夫人做丫鬟。
什么?小毛惊叫一声,把屋里的广盛都给惊动了。
他立刻放下筷子跑出来,怎么了?不是摔了吧?
不是不是。小毛说:盛哥我就是不小心叫了一嗓子,没事儿的。
真没事儿啊?广盛把小毛上下查看了一遍,见她确实没事儿,这才走回去继续吃饭。
小毛压低了声音,抓着祝兰花的胳膊问道:老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我们就算要饭,都不会去给人家做奴才吗?
祝兰花笑了一下,道:因为贺夫人不是人家,贺夫人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咱们这样的人,根本没什么能回报她的。可做人不能这样的,就算我不识字,我也听过说书的,咱们得知恩图报。你看我,什么都不会,但我问过了,我这个年纪去做丫头,倒是很合适的。我还听说,贺夫人身边的那个芫花姐姐,明年可能就要嫁出去了。那她身边就少一个伺候的人了,我刚好可以补上啊。我是有些笨手笨脚的,不过我愿意学。
可是老大你卖给她,那就是做奴才啊小毛抓着祝兰花胳膊的手开始慢慢用力了。
那是以前我不懂事,所以想法太简单了。做奴才,也要看给谁做啊。祝兰花低声说:你看看盛哥他们一家子,也是做奴才的,但人家就过的挺好的啊。贺夫人是善心人,对下人可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以后会过的不好,你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光是看着芫花姐姐她们,你也该放心的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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