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就是找里长做主,也是一样的。
而且里长这个人,处事会更公平一点儿。
里长说:分家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毛健啊,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的很明白了,我一定要分家!请里长帮我做见证。毛健说: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铃铛刚刚怀孩子的时候,我没有跟他们分家。要是那会儿就分了家,铃铛就绝对不会出事!我们现在一家三口肯定会高高兴兴的
说着说着,毛健又落下泪来了。
薛铃铛坐在那里,心里也不是没有触动的。
她跟毛健是有感情的,在毛健挑着一担竹器去她原先的村子走街串巷的时候,她就看上了他。
毛健长得不难看,而且吆喝起来声音洪亮,力气也大,看上去很有男子气概。
薛铃铛去跟他买竹器,顺便聊聊天,就知道他是个鳏夫,还没再娶。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俩人就眉来眼去的看对眼了。
毛健会去薛铃铛家里要一碗水喝,她会给他做一些吃的,再然后,就很自然的发生了一些事儿
后来嫁过来,虽然也闹了很多不愉快,但薛铃铛跟毛健还是过得很和睦的。
丢了第一个孩子后,毛健很疼她,也很卖力赚钱。
薛铃铛直到第二个孩子小产前,都还在想着跟毛健白头到老的事情。
她对他是有真感情的,可惜这份感情已经被撕烂了,薛铃铛也不想去缝补一下了。
毛健爹也哭了,他哇哇哭着瘫坐在地上,你现在要分家?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跟我分家?我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对我?你这个小畜生
毛健不哭了,他擦了一把眼泪,朗声道:诸位乡亲也在场,那就再好不过了!也请大家为我做个见证!我要正式跟我爹分家!以后,他住在这里,我会带着铃铛跟小顺住到后头我们家的老屋去!每年我会给我爹五百斤粗粮,两百斤细粮,每个月还会给他五十文买油盐酱醋,年底再给两百文过年!他没衣裳穿了,我会花钱给他添置!家里缺大件儿了,我也会置办。但是,我再也不会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里长说:一年给这么多粮食和铜板,吃喝肯定是不愁的。你又说了会帮他做衣裳、添置大件儿,这已经很好了。
村里分家的情况,里长是见多了,像毛健这样出手这么大方的,其实挺少见的。
他能看得出来,毛健是一心一意想要快点摆脱毛健爹的。
毛健爹吼道:不行!我不同意分家!你娘也不在了!分家以后,谁给我做饭洗衣裳?
毛健说: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您老人家有手有脚的,肯定饿不死。
毛健爹又开始骂道:你这个天杀的小畜生,居然敢这么对我!你娘去服苦役了你不管,现在还要丢下我!你们自己倒是有人伺候着!像你这种小畜生,我真后悔当初没有一把掐死你!
毛健笑了,爹说的真好,不过呢,娘都害死我们毛家两个骨血了。以后,我们毛家就绝后了,你不掐死我,也是一样的!
毛健爹被噎住了,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毛健,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里长说:家里闹成这样,毛健又实在想要分家,给的粮食跟铜板也足够作为里长,我同意你们分家。
毛健给里长深深鞠躬,多谢里长!
里长说:那分家的字据怎么办?现在就要立吗?
毛健说:现在就立,我一刻都等不及了!
毛健爹吼道;你现在立了字据,那就今天晚上给我滚出去!分家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跟你没关系!你滚回后面的老屋去!
毛健家现在住的院子是毛健娶第一个媳妇儿的时候盖的婚房,所以宽敞又亮堂。
他们家屋后有个老屋,还是土墙房子,又空置了很多年,早就不能住人了。
毛健说:行,我们今晚就搬,绝对不会占你的地方!
里长叹口气,道:那我去拿纸笔
季巧巧说:我刚才让小子回家去拿了纸笔,曹叔就用这个吧。
还是你机灵。里长说着,就接过季巧巧拿来的小篮子,走进堂屋去了。
堂屋里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很暗。
季巧巧就拿了一个灯笼走进去,帮里长照明。
里长很快就立好了字据,然后又誊抄了一份,吹干后拿出来读给所有人听。
毛健,可有什么问题?里长问道。
没有问题。毛健说道。
里长也懒得问毛健爹,就直接说:你们过来签字画押吧。
毛健第一个走上去签字画押,毛健爹却赖在地上不起来。
里长好说歹说,他就不愿意挪动一下。
里长只好看向贺英朗,贺英朗沉声道:毛老头,别耽搁大家的时间,快点去签字画押!
毛健爹吓得嗖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忙不迭的跑进去签字画押了。
好了,字据成了,你们一人保管一份。里长说;这就算正式分家了。
毛健爹气的够呛,他吼道:你们赶紧收拾包袱,给我滚出去!
毛健还没说话,里长就说:毛老头,你这样就过分了吧!现在都这么晚了,那老屋多少年没打扫过了,你要毛健他们怎么搬过去住?
我不管!既然分了家,这就是我一个人的家了!我不高兴他们在这里!都给我滚出去!
毛健笑了笑,道:好,我们现在就搬。
季巧巧说:别说笑了,你知道铃铛现在的情况吗?她能住在那种老屋子里?
毛健一愣,那怎么办?
你这个人真的不长脑子,之前铃铛让你分家,你不分。现在她这样的身体,你却闹着要分家。季巧巧翻了个白眼,道:能怎么办?我把铃铛跟小顺带回我家去,你自己想办法把老屋收拾干净了,能住人了,我才会让你把铃铛接回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毛健很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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