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落下,重锦看着宁妃的身影,不由陷入了一片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身边的一个年轻太监问道:“陈德宁,最近宁妃宫里可有什么动静?”
陈德宁压低了声音道:“回陛下,宁妃最近两日除了去碧霄宫给沈贵嫔送过一次药,跟纯妃娘娘多说了两次话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了。”
宁妃看上去很安慰,只是具体怎么样,却连他整个当今的大总管都没有看清楚。
重锦闻言又问:“她身边的彩月说的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陈德宁听见了重锦所说的这件事,立刻上前道:“陛下,奴才已经查到了。彩月姑娘说的东西都是真的。这信是可以往外递出去的!”
“嗯。”重锦将信从袖中抽出,递到了陈德宁的手上:“今日早些回来,不得在外头耽搁。”
重锦不知道为什么补了这样一句,似乎有什么东西叫自己害怕的东西一般。
陈德宁不懂,想要去问,却还是隐隐约约的,觉得不要去问的好。
以免又像上一次一样,直接被重锦训斥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宁妃为什么要帮一个宫女想办法出去嫁人?
这样的好事儿,怎么从来落不到自己身上?
果然是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另一边,宁妃出了朝元殿没有直接回栖霞殿,而是叫人将轿子抬去了富阳宫。
她之前去过一次富阳宫,算一算日子,司徒映雪应该也差不多该想明白了。
毕竟,司徒家与月家虽然之前有些纠缠,但是如今月家已经不如从前。
反而是司徒家进入了鼎盛时期,听说连带着司徒映雪几个不太成器的表弟,都开始琢磨着要开始走仕途之路了。
打点的银子都送到了她这个宁妃这里,可见这手伸得的如何之长。
好在后来司徒空是个明白人,亲自过来请罪,又求她压下这件事,不要在重锦醒来后提起。
她应下了,只是点了两句,便也没有多说。
后来听说司徒空没少训斥那些毛孩子,不仅让他们绝了这个走后门的心思,还特意提点了今年的考官,对司徒姓氏的人要再严格一倍,不许有人徇私。
这一套流程下来,其实不光对司徒家那些不成器的孩子们打压了,连带着科举考试的补正之风也因此改善了一些。
一时间,司徒家的声势又大了些许。
宁妃觉得,作为一个官员,司徒空已经做的十分妥当。
只是这繁盛能持续到几时,这就得看后续如何了。
毕竟曾经月家的繁盛,众人也是有目共睹的,最后不也是如今日这般树倒猢狲散么!
一开始,都是这般小心谨慎。
可是后来,却……
宁妃坐在轿子里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想这些前朝之事。
一路到了福阳宫,司徒映雪出来迎接宁妃的时候,身边只跟着一个奴婢。
宁妃对这个侍女有些印象,好像是之前月清乔给司徒映雪挑的,很能耐的一个姑娘。
“妾身恭迎宁妃娘娘。”
“起来吧!”宁妃轻轻抬了抬手,“外面天还冷,进去说吧!”
“是……”
司徒映雪面色沉静,扶着白梅的手臂跟在宁妃身后进了金枝阁,侍女端了茶俸到了跟前:“宁妃娘娘,请用茶!”
司徒映雪亲手接过,双手捧着递到了宁妃面前。
宁妃笑了笑,“慧贵嫔还是这样懂规矩,这很好!”
“你们都下去吧!”司徒映雪看了一眼白梅,叫她带人下去了。
宁妃看了一眼彩月,彩月也行了一礼退出去。
金枝阁里只剩下了宁妃跟司徒映雪两个人,宁妃不开口,慢慢的喝着茶,司徒映雪也不说话,一点也不着急。
等宁妃饮过了茶,方才端着茶杯看着司徒映雪慢慢道:“慧贵嫔,可想的怎么样了?”
司徒映雪知道宁妃为何而来,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答案,“妾身,愿如宁妃娘娘所愿,助宁妃娘娘一臂之力。”
宁妃嘴角微微上扬,“司徒家的女儿,倒是比司徒家的儿子强了不少。”
“宁妃娘娘缪赞了。”司徒映雪似乎知道她说的是哪几个:“妾身只不过是多懂了些礼数罢了!”
宁妃放下茶杯,“既你已经想的明白,明日,便去朝元殿吧!想来,陛下应该也会愿意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