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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妃回到栖霞宫的时候,侍女已经泡好了茶。

    见到宁妃由彩月扶着进门,立刻端了上来:“娘娘,您请用。”

    宁妃淡淡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茶碗饮了一口:“这茶还是李福送来的那个么?怎么好像变了味道?”

    这几日喝的都是李福那时候送来的茶叶,只是刚刚送来的茶叶好像跟之前喝的又有些不同。

    彩月在一旁解释道:“李福送来的茶叶种类不同,最开始的几日喝完了,奴婢就私自将李福送来的其他茶叶给娘娘泡上了。”

    宁妃端着茶杯又饮了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嗯,本宫知道了。”

    这茶叶跟之前的茶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第一口喝起来味道有些发涩,后面便也好了许多。

    距离月清乔离开皇宫不过几天的功夫,宁妃却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很多天。

    这宫中的变故,还有重锦的卧床不起,宁妃都觉得这时间越发漫长了起来。

    灼华宫的人,纯妃没有再去审问宫人,也多亏了宁妃的照顾,灼华宫的也免了一些愁苦。

    只是不知道,重锦醒来的时候,灼华宫的人谁能知道会是什么命运呢?

    她能护住这些人一时,能护住这些人一世么?

    唉!

    想到这里,宁妃不由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月清乔很快就会回来。

    只是这个很快,她不知道是什么。

    过了没有多久,外头忽然有有侍女进来报道:“娘娘,六王爷进京了,司徒大人已经派人出去迎接了。”

    宁妃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反而多了一丝惆怅:“陛下呢?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吗?”

    侍女摇了摇头:“还没有。”

    随后又补了一句:“不过御医已经给陛下喂了药,说是今日中午,应该能苏醒过来。”

    宁妃眉头这才松了松:“那就好。”

    她虽然已经不爱重锦,但是兰霜国需要重锦,这后宫也需要重锦。

    后宫的这些女人,其实才是最可怜的。

    她们需要依附着重锦,重锦虽不能给她们幸福,但是却可以保住她们的性命,还有家族的荣辱。

    重锦如下倒下,后宫这些女人过的什么日子,大家心里都有的数的。

    如今陛下快醒了,想来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整个后宫。

    想来,应该有人会比她更加期待重锦醒来。

    她其实早两日,就已经调出了给沈贵嫔治伤的药。

    只是她一直在等,故意拖了两日,才拿去给了沈贵嫔。

    重锦的情况时好时坏,一众御医又被纯妃几乎困在了朝元殿。

    想要得些消息实在有些困难,她只能算着日子,让沈贵嫔的脸好的慢一些。

    宁妃要让重锦看一看沈贵嫔的脸伤的有多严重,让她想起月清乔受伤的样子,哪怕位置不同,痛苦也是一样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他信任的纯妃。

    他信任的纯妃,不光困住了灼华宫的人,还伤害了像月清乔的沈贵嫔。

    其心思多么可怕,不用言说。

    “锦昭仪那边怎么样?”宁妃看着彩月道:“可有御医过去看过了?”

    彩月摇了摇头:“锦昭仪那边情况还是不好,每日昏昏沉沉的。听说药吃完了,锦昭仪身边的春桃去御医药拿之前的方子抓了药,御医都还在朝元殿,御医院里只剩下了几个普通的ia小官留守罢了!”

    宁妃叹了口气:“锦昭仪也是可怜,若是皇贵妃娘娘还在,或许今日的后宫会好很多。”

    若是月清乔还在,一定会有这样的情况。

    这个想法一出,宁妃忽然又笑了。

    重锦是月清乔刺伤的,没有月清乔,重锦就不会倒下。

    重锦不倒下,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情景。

    所以,一切都是不成立的。

    这世上,能伤到重锦的人,也只有月清乔了。

    宁妃曾经很羡慕月清乔,她得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直到后来,当她知道月清乔被重锦送上了别人的床榻,她又心慌又害怕。

    重锦曾经的好是真的,后来的可怕也是真的。

    他永远忘不了,月清乔跌跌撞撞,失魂落魄扑在她怀里痛哭的模样。

    她曾经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那天却那样脆弱。

    她无声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衫,宁妃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拥抱着月清乔,希望她安静下来,再慢慢说这件事。

    可是月清乔哭了太久太久,久到她的手臂都有些发麻,月清乔的眼泪却像是流不干一样,依旧在淌着。

    后来,重锦来了,他站在门外,扶着门框,几乎手指都要抠进了木头。

    他的眼神是愤恨,又像是自责,两种感情交杂在一起,简直纠结。

    那时候,她示意月清乔重锦来了,她本以为月清乔会像从前一样,扑进重锦怀里。

    可是这一次,月清乔却没有。

    不止没有,还将手边的枕头砸向了重锦。

    那一句‘滚’,满是绝望与痛苦。

    重锦已经抬起的脚又缩了回去,宁妃亲眼看见重锦拂袖而去。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月清乔的泪止住了,宁妃听见了一个根本没有想过的问题。

    她说:“你知道吗?重锦,他害我。”

    她说:“他既然故意在我的杯中下了药,将我送到了那个人的床上。”

    她说:“他用我,去换皇权!他用我,去换皇权”

    月清乔又跌跌撞撞的走了,宁妃害怕,便叫了人跟着。

    她怕月清乔想不开,也怕月清乔伤心过度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只是月清乔沐浴过后,只是躺在床上,连着七天,只喝了些水再也没有说其他的话了。

    七天过后,月清乔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笑,对重锦也不似从前了。

    倒是重锦,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什么事情都会去找她说上一说。

    可是那七天,重锦没有去看过月清乔一眼。

    宁妃知道,只是没说。

    因为那七天,宁妃一直守在月清乔身边。

    她看着月清乔那样失神,好像自己也没了力气似的,整日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