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能用这么淡薄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甚至没有给她一点怀疑的余地。
娘娘,您真的不在意么?
若是锦昭仪的孩子成了嫡子,被立了储君,这以后锦昭仪可就是这后宫最尊贵的人了。
如今得宠就已经不怎么来灼华宫了,日子长了,越在了皇贵妃娘娘之上,谁知道又会是什么嘴脸呢?
陈怜儿站起身,扶了扶发上的步摇道:当然是真的。能开开心心的活到最后,难道不比太子之位来的好?
坐了太子,连太子的娘也不得安生。
一不小心惹了重锦生气,自己失宠了,说不定连自己的孩子也连累了。
而太子呢,工作上有什么失误,重锦说不定也得来找这个当娘的。
当太子有什么好?
或者说,当重锦的儿子有什么好?
不过是继承皇位的工具人,前朝后宫形成了一座囚笼,不光囚禁了后妃的一生,也锁住了每一个帝王的一生。
小环看着自己的主子,从心里期待自己家娘娘能将这样的思想一直延续下去:娘娘若是一直这样想就好了。奴婢就算到了地下也甘心了。
陈怜儿好笑的转过头望着小环道:这是怎么话说的,难道本宫的快乐还要用人命才能得到不成?
小环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是奴婢说了错话。奴婢是想说,只要娘娘开心快乐,奴婢什么都愿意去做。
陈怜儿停下了脚步,忽然正了脸色望着她道:真的什么都要愿意为本宫去做?
小环认真的应了一句:是,奴婢都会做的。只要娘娘开口。
陈怜儿轻轻一笑:好,本宫没别的事情要去做,倒是有一件事想知道,陛下成为太子的那一年夏至,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宁妃说了那样的话,她也还是不能相信。
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绝不可能就那么简单。
小环脸色一瞬间变的有些古怪,尽管她极力掩饰,却还是被陈怜儿看出了端倪:怎么,刚刚不还对本宫说,什么都愿意为本宫做?才这么一会儿,就变卦了?
小环连忙摇头:不,不是的娘娘
陈怜儿看着她:那你告诉本宫,那一年夏至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环刷的一下跪在了她脚边,深深叩了一礼: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没有办法帮娘娘解惑!请娘娘降罪!奴婢甘愿受罚!
陈怜儿站在那里没动,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她起来:既然你不知道,本宫就去问问陛下!
这件事跟重锦有关,既然小环不愿意告诉她真相,她就也只好借一借重锦的名头了。
听见她要去问重锦,小环突然打了个冷颤一下:娘娘,万万不可啊娘娘!
她的声音都在哆嗦,不由让陈怜儿更加疑惑,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小环这样恐惧?
难道她们月家篡权夺位了?还是参与了沈幼婷说的关于先帝驾崩的事?
要么你告诉本宫,要么本宫去问,你自己选一个吧!
陈怜儿不信,小环能顶得住来自重锦的压力。
小环双目含泪的抬起头:娘娘,奴婢求您了,别去问陛下
陈怜儿笑了笑:你只要告诉本宫,本宫便不去找陛下!无论你告诉本宫是什么,本宫都不会去,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毕竟自己快要回家了,就算是重锦杀了月清乔的亲娘她也不能冲动。
所以对小环说的话,确实也没有一点水分。
陈怜儿原本以为自己许下了这样的诺,抹去了小环的担忧,小环就能说出实情。
可是却没想到,小环竟然再一次摇了摇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请娘娘降罪!
陈怜儿问:为什么不能告诉本宫?陛下做了什么伤害本宫的事么?
小环不答,身子已经快要贴近地面:请娘娘降罪!
陈怜儿被小环这幅模样弄的有些不耐:好,你不说是么?本宫去问陛下!
说罢了这句话,陈怜儿做事便要走。
娘娘
小环惊慌的抬起头,陈怜儿心中暗喜,可下一刻,却突然听见小环道: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娘娘不要去问陛下,奴婢愿意一死
陈怜儿回过头,只见小环已经‘嘭’的一声撞向了墙壁。
陈怜儿大惊失色,小环!
小环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陈怜儿几步将她抱在了怀里:小眉!!快去叫御医!快!
小眉原本在外头忙,听见声音进来,见到陈怜儿抱着流血不止的小环,一瞬间慌了神。
也顾不上多问,飞奔着去请丁秋白了。
小环,小环陈怜儿的手上摸着小环的脸,那些血染红了她如玉的手指,看上去是那样触目惊心:你怎么这么傻
她本来只是向吓唬吓唬小环,却不想小环竟然宁死都不肯说出那天的事!
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逼得小环宁愿赴死,也不肯对她吐出一个字?
陈怜儿看着怀中已经闭上了双眼的小环,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那么急切逼小环说出真相。
她现在只想丁秋白来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别让小环就这样没了性命。
她还那么小,她不能死!
万幸,这一次丁秋白来的很快。
检查伤口,止血上药包扎,全程陈怜儿都提着一颗心在那里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直等到丁秋白忙完,方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小环没事吧?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了。
丁秋白道:还好小眉去的及时,不然怕是华佗再世也是回天乏术!现在命是保住了,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缘分了!
陈怜儿心头一紧:醒过来的几率大么?
丁秋白叹了口气:微臣开了药,若是七日内没有醒来的迹象,那这就是她的命了!
说着话,丁秋白便打开了纸张,开始为小环开药。
陈怜儿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陷入了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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