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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幼婷去的突然,纵然丁秋白隔三差五去看,但是却还是没有改变她死亡的命运。

    重锦连小公主满月都没有将她留到,就这么让她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怜儿总觉得这不至于。

    可是事情发生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处理这孩子!

    这孩子一直在哭,宫里的四个宫女都是不经事的小姑娘,哪里照顾过孩子,一瞬间几个人乱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让这孩子稍微消停了一会儿,小路子又来报说:“裕华阁里纯妃娘娘派去的人不知道怎么,竟然抬不动沈选侍的遗体,已经团成一团了。”

    陈怜儿诧异道:“抬不动?怎么会这样?”

    小瑶在一旁道:“奴婢老家有一种说法,说人死之前若是执念太深,死后就会重如千斤,要等上二十四时辰过后,才能入土为安。”

    话音刚落,小公主又开始哭了。

    她哭的声音不大,却抓人的很,听的人很揪心。

    陈怜儿没有说话。

    沈幼婷的执念是什么?是此刻她怀中的孩子,还是对重锦的不甘心呢?

    被吵的头疼,陈怜儿也顾不上别的,只对小路子说:“让纯妃他们先回去吧!等明天请安过了再去裕华阁看看怎么回事!”

    小路子应声刚要退下去,陈怜儿忽然开口问道:“陛下那边有派人过去吗?或者有传什么话下来么?”

    小路子摇了摇头:“回娘娘,没有。”

    陈怜儿摆了摆手,让小路子去了。

    重锦可真够可以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还有个孩子,至不至于!

    怎么也得给这孩子一个归宿吧!

    哎!

    “小眉,小环,你们两个去请丁秋白,这孩子这么哭下去,怕是也得跟她亲娘一起走了!”

    两个应了一声,拿着灯笼又去了。

    朝元殿里,锦贵嫔躺在重锦怀中,小心翼翼的看着重锦问:“陛下,小公主那边真的不用管么?”

    还没满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亲娘,想想都觉得可怜!

    虽然沈幼婷确实罪大恶极,但是孩子却是无辜的。

    重锦摸着锦贵嫔如云的秀发,却是云淡风轻的道了一句:“不妨事,有皇贵妃跟纯妃在,小公主只这一夜,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更何况,月清乔如今心软的很,怎么会真的不管这个孩子?

    “嗯。”锦贵嫔又往重锦的怀里靠了靠,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个怀抱有点冷。

    只是这冷意从何而来,她却又不明白。

    她下意识的以为,只要拥抱更深,这暖意就会重新回来。

    只是却不想,却是拥抱,她却觉得心里生出了阵阵寒意。

    重锦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抚摸她秀法的手转向了她的背脊:“爱妃想要不要一个孩子?”

    锦贵嫔一愣:“陛下,妾身不敢妄想。”

    她以为重锦是要她养沈幼婷的孩子,一竟然没反应过来。

    直到那只修长的玉手伸进她的衣襟,她方才明白过来重锦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爱妃,不想跟寡人有个孩子么?”

    重锦的声音带着魅惑的力量,再配上那一张绝代的风华的脸,不过转瞬之间,就让锦贵嫔溺死在这温柔乡里。

    沈幼婷死的这一个晚上,重锦跟锦贵嫔在龙床上正翻云覆雨。

    不知道,她若是看见这一幕,会不会为此落下一滴眼泪。

    后悔自己当初,喜欢上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翌日天明,被小公主折腾的一夜几乎未眠的众人终于得以小憩了一会儿。

    丁秋白提着东西匆匆离开,她一个不懂育儿的人没想到也提前体会了当娘的苦难。

    她决定成亲以后,还是晚些时候再要娃儿吧!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就算喂药也要精挑细选,还不能放那些让她立刻就睡的东西。

    这太难了!

    “早膳本宫不吃了,本宫睡一会儿。”

    陈怜儿抱了一晚上的孩子,手臂都要累脱臼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抱着还能哭的不那么用力,换到了被人怀里就立刻牟足了劲的哭。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小环跟小眉陪着守了一夜,去找喂奶的嬷嬷,又换洗尿布也累了,伺候着陈怜儿歇下了后就靠在榻前也睡了一会儿。

    心里不由有些佩服如翠,一个人做这些活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呢!

    她们这么多人,都已经很是手忙脚乱了。

    真是难为她了,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沈选侍!

    与此同时,明翠宫里,纯妃已经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妆打扮。

    身后的侍女一边给她梳着头,一边同她说着话:“娘娘,小公主被丁秋白送去给皇贵妃娘娘了,陛下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这孩子会不会就给皇贵妃娘娘了啊?”

    纯妃看着镜子里的容颜,不知怎么,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像从前一样明亮了。

    灰蒙蒙的,像是早就没了希望似的。

    “怕什么?宁妃要不行了,这宫里只有本宫跟她,她如今不得陛下心意,陛下未必会考虑将她孩子给她。”纯妃的声音平静无波:“就算再喜欢她,有些东西也注定回不去了,陛下为着大局,总会考虑别的。陛下的眼里,可从来都不是只有感情。”

    侍女应了一声:“娘娘说的是,是奴婢愚钝了。”

    “真没想到,沈幼婷就这么死了。”纯妃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带了一丝伤感:“本宫还以为她还能再活一段日子。”

    那时候,她说不定还能看一看她的孩子被自己抱走时候的绝望跟疯狂。

    可惜,她就这么走了。

    “早一点走了也好,省得娘娘还要总关照她们母女。”侍女为纯妃梳着发髻,一边道:“陛下那边也不肯松口,娘娘您再中间多难做。”

    纯妃意味深长道:“本宫协理六宫,理应关照各位姐妹!哪有什么难做不难做!陛下可什么也没说!”

    侍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娘娘说的是,奴婢多嘴了!”

    纯妃也没有多言,只道:“梳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