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直下到了晚上,冷宫里传出消息,云氏死了。
她早就染了风寒,昨夜那么一折腾,听说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小太监怎么也合不上。
最后被一张席子卷了,拖着扔去了乱葬岗。
曾经那样荣耀的一个人,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实在叫人唏嘘。
夜三更,陈怜儿梦见有人同她说话。
她睁开眼,云柔儿面色惨白的瞪着她:“月清乔,下一个就是你,下一个就是你……哈哈哈……”
陈怜儿迷迷糊糊的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继续睡了。
她是陈怜儿,哪来的月清乔。
直到第二天早上再想起来,她才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梦,好像有点真实啊……
为了让重锦安心陪着身体不好的宁妃,每次重锦来送赏赐,她也会回赠一些‘小惊喜’给重锦。
比如一些荷包,帕子,还有一些发簪,如意,送的多了,重锦让秦乘三送了两句话给她:“如果他以前赏赐给她的东西她如果不想要,就干脆把库房里的东西都送去朝元宫吧!一样样的还多麻烦。”
那时候陈怜儿才知道,感情这些都是重锦从前赏给月清乔的。
可是她不会女红,也不会画画,只能绣一些七扭八歪的东西给他,重锦看了这一回倒是什么都没说,就是让秦乘三送赏赐送的更勤了。
不过这样一来,她借此跟秦乘三单独说话的时候就多了起来。
秦乘三:“如今重锦十分相信月老爷子,俨然月家已经收在了重锦麾下,就是剩下的珍妃母家跟宁妃的母家,在朝堂上总是你来我往的看对方不顺眼。”
陈怜儿:“现在两个人都有了身孕,又是前后脚怀上的,如今就这样了,等窟插两个皇子生下来,这两家不得打疯了?”
秦乘三:“麻烦贵妃娘娘注意一下你的措辞,什么叫‘窟插’。这是生的,还是拉的?”
陈怜儿:“咦,你好恶心哦!”
秦乘三:“……也不知道谁恶心!我走了,再见!”
这期间除了苏婉仪她们带着华美人常常来看她,陪她说话,偶尔纯妃也会来。
但是每次都是来问一些正事,恭恭敬敬的,也不说多余的话。
陈怜儿觉得纯妃这人也不是不好相与,就是对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太守规矩了。
听说纯妃跟月清乔一样,都是在重锦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嫁了过去,到今年已经有七年了。
可到现在,纯妃却一个孩子都没有。
陈怜儿最近很闲,所以在秦乘三再来的时候跟他打听了一下。
秦乘三说:“纯妃在王府的时候有过一个孩子,就在重锦登上太子之位的时候,纯妃住的地方发生了火灾,那个两岁多的孩子没跑出来,被烧死了。从那以后纯妃就像变了一个人,对谁都冷冷的。重锦似乎对她心里有愧,明明她家世不如珍妃跟宁妃,重锦登基以后还是给了她妃位。”
陈怜儿觉得纯妃挺可怜的,这后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挺可怜的。
她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这个心理,秦乘三说她来了这里以后就开始变的多愁善感了,并且还挖苦了一下她的智力如果遇见几个认真宫斗的,保证能让她死的很痛快。
就在陈怜儿要骂三字经的时候,秦乘三用一条信息堵住了她的嘴。
“司徒映雪体内好像藏有聚灵珠,拿到他说不定能让长生玉重新亮起来。等她进宫以后,你想办法跟她套套近乎,看看聚灵珠到底在不在她那里。”
陈怜儿不解:“我一点法力也没有,这怎么看?”
秦乘三说:“普通人误服下聚灵珠以后会变的又黑又胖,而且身上还会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你一闻就知道。我之前陪重锦上早朝,大殿上有一次出现过这样的香气,只是很淡很淡,我不好确定是谁,后来无意间听说司徒映雪的模样,我觉得这事儿十有**应该就是她了。不过保险起见,你到时候再确认一下。”
陈怜儿应下了,“对了,月清乔的死因有信了没?冬天都来了!”
之前她一直禁足,就算有心查也没办法,如今出来了,可是她没有可信之人,也就只能靠秦乘三了。
“你不说我差点把这个事儿忘了。有两个可疑人选,一个是珍妃,一个是纪良媛。”秦乘三说:“珍妃的奴婢如翠跟管理这些的陈公公是老乡,而且又是从灼华宫出去的,对月清乔喜欢的花样很熟悉,有可能是她说了什么,让陈公公把那两盆花送去了灼华宫。而纪良媛在那天去过一次殿中省,是去亲自挑选花卉的。有个小太监说,当时纪良媛用柔贵妃施压,每个季度各宫送的花都不一样,何况也没人在意这个,就把原本应该给月清乔送去的其中一盆给了柔贵妃。”
陈怜儿听的一个头两个大:“珍妃现在怀着身孕,越来来娇贵,纯妃都被她那些要求折磨的有点不耐烦。如果真是她怕是重锦也不会拿她怎么样。而且纪良媛已经跟打入冷宫差不多了,这怎么搞啊?”
秦乘三笑了笑说:“也不用急于一时。珍妃表面看起来对你亲近,心里不一定怎么琢磨着让你落马。她只要有行动就肯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新仇旧账一起算岂不是更好?至于纪良媛么!她心还没死,估计在等着机会。如果你查出真相的时候,是她,而且她还没复宠,你只要给她个选择的机会,保准能让她万劫不复!”
陈怜儿沉吟着:“嗯。”
秦乘三问:“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陈怜儿道,“我发现你才你才应该来做贵妃,保准从此在后宫一枝独秀,所向披靡。”
秦乘三翻了个白眼:“老子要做也做皇帝好么!”
陈怜儿抿嘴一笑,“可惜了,空有帝王心,却是个太监身。”
秦乘三:“长生玉啊,你为什么还不亮!赶紧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