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的事情传开之后,秦珩的身份很快就被人查了出来。
消息传到程运弗耳朵里的时候,他神情瞬间阴冷下来,端着茶杯的手用了劲,像是要把它捏碎一般。
尤祥低着头道:“大人,那位大人传信说江自思似乎对他起了疑心,近来不好轻举妄动,还望大人……”
程运弗将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能耐啊!她可真是好能耐啊!”
程运弗怒笑拍桌,额上青筋暴起。
姑苏城一时闹得沸沸扬扬,然江佩离却置若罔闻般,半倚在阁楼的竹席上吃着剥好的莲子。
听着下属说起如今外面的一些评价,江佩离抓了颗莲子放进嘴里。
“以后这些话,不必特意说给我听。外边的人看个热闹,我还真往心里去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
下属挠了挠脑袋,默默地补了句:“其实我们就是为思爷抱不平。真论相貌和能力,那个沈家美人哪里比得过我们思爷?”
江佩离轻笑了一声,没应。
关于她和秦珩在一起的事情,不同的圈子有不同的声音。
文人觉得江佩离粗鄙上不得台面,侠客觉得秦珩文弱配不上江佩离。
江佩离倒是不在意外人怎么说,可她不喜别人在说起这件事的同时,还要拿她去和沈临欢去做比较。
在外人眼里,沈临欢这样天仙般的女子像是世俗女子的照妖镜一般。
稍一对比,她所有的不堪,都暴露无遗。
而那些文人,更是当沈临欢是他们心目中不可亵渎的神女,好像只有她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秦珩这样的高人。
江佩离讨厌沈临欢,非常讨厌。
“思爷?”
江佩离回过神,扔了个莲子皮砸人脑袋,笑着说:“这些话心里想想就罢,谁敢再说一个字,就自己领罚。”
倒是不疼。
却恰恰是这份不疼,让人感觉到了江佩离的反常。
他们思爷素来睚眦必报,怎偏生在沈家美人这事上再三忍气吞声?
于是,等秦珩和江涣办完事回来,下属犹疑再三,还是跟两人说起了此事。
秦珩皱眉。
末了,下属补充了句:“姐夫,涣哥,思爷现在一个人坐在阁楼里喝酒呢……”
秦珩听了,二话不说就冲上了阁楼。
他脑子里快速理着思路——
外面的人在谈论他和阿离的事。
阿离被人说不好。
阿离在被人说不好的同时,还被拿去跟沈临欢比较。
阿离知道这件事之后,生气、难过得喝了一晚上酒。
秦珩把这些前因后果串起来,心里不由又担心,又有些高兴。
原来他的阿离在意他到这个程度。
江涣有些茫然地看着秦珩急匆匆的背影,转脸问下属:“你说思爷在喝酒?她喝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是正常……可她一个人喝的话,涣哥不觉得,这像是借酒浇愁么?”
江涣:“……”
“她今儿喝酒若是为了浇愁,我江无涯的名字倒过来写!”
江涣冷哼了一声,“老酒鬼一个,还浇愁?浪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