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思”这三个字在江南人人都不陌生。
但凡是和江湖扯上过关系的,都知道这位思爷是一位惹不起的主儿。
可这位年仅十五岁的爷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却是一个谜。
江湖上流传的关于她和江涣的身世,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父亲是个木匠,病故于七年前,母亲嫌两人累赘,丢下他们另嫁了。
此外,再无半点信息。
这当然是外部干预的结果,一般人想深挖江佩离的身世几乎无路可循。
江佩离之所以这么问,无非是想试探这个袁向敏,究竟有没有点真本事。
袁向敏听到这个问题,手指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随即,他双手轻握,笑着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若说了一些思爷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袁向敏试探问:“思爷……会留我活口么?”
江佩离轻轻一笑,身子往后靠坐在椅背上。
“江湖之上,寻找靠山可不就是一场生死较量?”
她笑起来,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你若没这个胆量,就换个条件。”
“我话已经说出来,现在再换条件,你就能留我活口了?”
江佩离没回答,但袁向敏知道。
不会。
于是袁向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你姓江,名佩离,是秦宇王朝右金羽卫将军江衍的长女,你的母亲是现栖云居的老板娘,夏云姬。”
江佩离轻抿嘴唇:“继续。”
“七年前,江衍、陆承玉等大宇将士掩护少帝一路从华都逃难到江南,最后战败,少帝被溺死,江衍被俘入华都,蛮庭设江淮府总管江南,大宇政权彻底覆灭。”
“此后你和江无涯姐弟二人改名换姓隐于吴兴市井,你母亲夏云姬在姑苏建立起栖云居,你在吴兴守着望江楼,一边扩充人脉,一边打听江衍的消息。”
江佩离听袁向敏逐字逐句说完,突然笑起来:“你知道得还挺详细。”
袁向敏下颌紧绷,紧握着的掌心渗出冷汗来。
“我听说江涣被程运弗抓走之后,找你打听过我的身世?”
袁向敏没做声,江佩离继续问:“所以他突然起疑心要验我的身份,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袁向敏脱口,哆嗦着解释:“他是找我问过你的身世,可刚刚我说的这些,我一个字也没告诉他!”
江佩离托腮望着袁向敏,觉得这人不像是在说谎。
他虽喜欢跟她叫板,但生性却是胆小,两面三刀这种事,他做不来。
但江佩离却觉得困惑。
于是她问:“程运弗既问你,你为何不说?”
“袁向敏,我可不觉得咱们俩之间有什么生死患难的情谊可言。就你那胆子,程运弗逼问你几句,你还不得吓得尿裤子?你敢骗他,你不要命了?”
袁向敏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你都敢诓一个心狠手辣的狗官了,说个实话的胆子都没有了?”
江佩离似笑非笑,“还是说,你早打好算盘,要投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