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秦珩恍如梦间。
他蓦地想到上辈子,阿离也曾这般事无巨细地照顾他,耐着性子哄劝他吃药。
便是他闹别扭发脾气,阿离也总是笑眯眯地把药喂到他嘴边,然后轻声说一句:乖,吃药。
“来,张嘴。”
江佩离见他发愣,不由催促了句:“再不吃该凉了,凉的更苦。”
秦珩回过神,乖乖地张嘴,任由江佩离一勺一勺地喂他吃完药,又拿了条帕子给他擦嘴。
他愣愣地看着她,一时只觉得又回到了上一世,他和阿离在思远堂隐居的那段日子。
她那么好。
可他,却总是在用他那没由来的脾气蹉跎她的温柔。
“大夫昨儿说,你背上还有腿上都有烫伤,恢复起来比较麻烦,而且可能会留疤。我今天出去,顺路问道上的几个朋友要了这个。”
江佩离小心从怀里掏出来两个青色的瓷瓶。
“这是玉露膏,专治烫伤的,等会你让人给你擦一下,一天两次就可以了。”
“你……”
秦珩看着江佩离,一时难言,不由问了句:“怎么还对我这么好?”
“这话什么意思?”
江佩离一脸莫名其妙,“你救了我,我难道还要打你骂你顺便再捅你一刀吗?”
秦珩沉默。
“我这个人很拎得清轻重的,虽然呢你骗了我,但你也救我好几次了,而且我想了想,大概你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叫秦珩,也是担心我当时会出卖你吧。”
“不是这样的!”
“嗨,这有什么嘛?第一次见的人,不信任也很……”
“不是这样的。”
秦珩沙哑着声音打断她,隐忍了片刻,才缓声说道:“不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的名字,是怕我的身份会让你觉得无法接受。”
“还有……”
他低着眼眸,“你曾经跟我说,因为我是秦珩,所以你不能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
江佩离想了想,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难道你上辈子欠人巨款了?还是得罪了什么人,被追杀之类的?”
秦珩:“……”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说对了是不是?”
秦珩看着如今十五岁的江佩离,神情有几分一言难尽。
也不知这个整日里天马行空的小姑娘,未来三年是如何成长得那般精明的。
“是就是嘛,上辈子的事情,你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江佩离盖棺定论了,一口咬定秦珩上辈子欠了人高额债款。
“不是有一句话说什么,‘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嘛?况且你现在也算是未卜先知了,那你这辈子别找人借那么多钱不就是了?”
秦珩揉了揉眉心,忽然头疼起来。
“行了,反正你药也吃了,一会儿记得让人给你涂一下玉露膏。”
江佩离见秦珩似有些疲倦,便艰难起身,准备走。
秦珩下意识要去扶她。
便是这时,江佩离兜里揣着的锦帕连同发簪一起掉落在地,不轻不重的一声响,却是把两个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秦珩看到那根发簪,心脏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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