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离走之后,萧年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神伤了许久。
他看着石桌上方才倒给江佩离的茶,不由端起来,轻抿了一口。
凉透了。
他仰头一饮而尽,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舒缓心口的不适。
凉掉的茶真苦。
萧年又倒了一杯温的,小口小口地喝着,苦笑了几声。
“公子。”
容蝶上前来,担心地看着萧年,“您没事吧?”
“没事。”
萧年吐出一口气,漫不经心问:“荣和去送阿离了吗?”
容蝶点点头,“今日城里到处都张贴着缉拿江姑娘的告示,荣和怕出事,亲自送她回去了。”
“挺好。”
萧年说着,就站起身来,然而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眩晕。
容蝶忙扶住他,看了眼已经空掉的茶杯,内心忐忑地说了句:“公、公子,我扶您回去休息。”
萧年点点头,由着容蝶扶他回了卧房,跟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萧年头疼欲裂,他抬手要去揉眉心,忽地觉出不对来。
他猛地坐起身,掀起被子看了看,瞳仁一缩,跟着就听到软帐外边传来一声怯怯的:“公子。”
是容蝶。
她如今长发披肩,跪伏在地,所穿的衣衫与在凉亭时已不一样。
萧年蓦地回想起发生了什么,立刻掀了帐帘,暴怒道:“你给我茶里放了什么!”
“不、不是我!”
容蝶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是……是老爷……”
“你说什么?”
“公子,容蝶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是老爷!”
容蝶哭起来,“老爷见公子思慕江姑娘已久,迟迟不愿娶亲,而江姑娘又、又……老爷也是为了公子,才出此下策,谁知道……”
萧年听了这话,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榻上。
半晌后,他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公子!”
“出去!”
萧年怒喝了一声:“滚出去!”
荣和本想着送江佩离回碧莲庄。
结果江佩离左思右想,让他把自己送到了秦珩的住处。
得了这话,荣和的神情颇有几分一言难尽。
他把江佩离送到一开始接她上车的地方后,看阿芜把人扶下来,憋了半天,还是说了句:“江姑娘,你……不然再考虑一下我们公子吧?”
江佩离:“……”
“那个,荣和啊。”
江佩离耐着性子解释了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种事情呢,它勉强不来的。”
“那、那……”
荣和脸憋得通红,半晌后,才从兜里掏出一块锦帕,里面包了一根碧色玉簪。
“那你收下这个吧。”
荣和把玉簪捧到江佩离跟前,“这是我们公子亲手磨的发簪,一早就打算送你,只是公子说你们吵架了,他怕你生气不肯收,就……”
说完,他生怕江佩离拒绝,赶紧把东西塞给她,然后跳上马车走了。
“江姑娘。”
荣和走了没多远,又停下来,轻声说:“我们公子是真的很在乎你,你再考虑考虑,给他一个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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