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下你的手。
秦珩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可他伸出去的手,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我很抱歉,阿离。
秦珩想到刚刚那一幕,想到江佩离说的话,便很难克制自己。
他看着江佩离有些松开的领口,声音沙哑道:;真的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
江佩离淡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你要回哪儿去!
秦珩脱口,;你……还是不愿留下来么?
江佩离蓦地停住脚步,侧过身。
秦珩站在几棵笔直耸立的老松之下,身影显得格外地落寞和孤寂。
不知为何,江佩离心里就烦乱起来。
她别过头不看他,冷淡反问:;我凭什么留下来?
秦珩一时沉默,好半天后才开口:;如果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我替他道歉。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你没听明白我说的话。
江佩离声音平静而疏离,;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可你昨天不是说,愿意跟我试试的吗?
;那是昨天。
江佩离克制着自己,;昨天,我还不知道你不喜欢吃鱼,你不是山匪,还有——
她转过身,;你不叫‘赵一’。
树林里一阵寂静,连太阳都被山间的云雾和高大的松树遮蔽了起来。
只有风声卷起的沙沙声,还有三两只松鼠在树上乱窜的悉率声。
又变天了。
;也许你说的上辈子是真的,可你上辈子,也一定不了解我。
江佩离看着秦珩,一字一句:;我这个人,最恨别人骗我。
天骤然之间暗了下来。
秦珩看着江佩离决然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上一世的那个雨夜。
她撑着伞来见他,跟他说:子砚,我要成亲了。
那天的雨水打在他身上,很凉。
可这份寒凉,却不及她话带给他的半分。
而后她也像今天一样,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而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只有紧闭着的冰凉的铁门。
;阿离……
秦珩木讷地望着江佩离走远的背影,脚跟钉在了地里一般。
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起了叶子砸到他脸上,秦珩突然回过神,急急地追了过去!
;阿离!
江佩离本想直接下山。
可转念一想后,她又折回了思远堂,直接去了书房。
彼时沈时迁正在书房里整理画册,见江佩离拉开门,先是微惊,随即皱眉大喝:;你要做什么?
江佩离没理他,在屋内左右扫视了一圈,而后直奔向最角落的一个书柜。
柜子上放的全是秦珩写的一些东西,还有他的画作。
江佩离大致看了一下,然后随手拿起了一张短小却厚重的画卷要打开。
沈时迁惊怒起身,冲过去就要抢。
;啪的一声,画卷落在地上,江佩离抢先蹲下来,顺势一推,卷轴便向门口滚去,一幅设色艳丽的山水图册在地上慢慢展开。
卷轴末端,题有;居千秋山四个大字,右侧题有一行小字。
而小字的最后部分,则赫然写着——
;秦珩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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