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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刚走到堂厅门外的三人闻言差点惊掉了下巴。

    “姓傅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容似一个箭步冲进来,却被徐睿知的贴身侍卫挡在了回去,急得在原地跳起了脚。

    徐睿知回头打量了一番:“你们怎么进来的?”

    “属下失职!”跟着进来的两名守卫忙跪在后面请罪。

    徐睿知皱眉,挥了挥手。

    容似正要继续骂,那厢顾琳琅拼命挤眉弄眼,差点把自己搞成面瘫,终于司音先一步回过味来——这是在给哥舒翰的人演戏呢!

    “行了!你消停点!”司音低声骂了句,一脚踢在容似小腿上。

    这下潘曦若不干了,高声嚷了起来:“哎你干嘛呢?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想做什么?这是你的男人么?”

    “我就动了,你要怎么样?”也不顾在场众人,司音憋了一路的气算是彻底发了出来,“我忍你一路了,装什么柔弱小可怜,这里是河西,没人惯着你!”

    “你再说一句试试!我把我推下马的账还没算呢!”潘曦若嚷着,率先动手跟司音撕巴了起来。

    傅璟宁和顾琳琅:“……”

    容似:“!!”

    徐睿知:“??”

    “停停停停停,”顾琳琅终于忍不住上前将两人分开,“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位姑娘是何方神圣?”

    早从容似为了顾琳琅与傅璟宁动怒,顾琳琅对她的威胁便已经荣庆地跃至司音之上了,现在见顾琳琅一手抓着司音,一手挡在她的胸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朝中书令潘显的嫡长女,潘曦若!你又算哪根葱?”

    这下傅璟宁坐不住了,上前一把将顾琳琅捞到自己身后,居高临下地对潘曦若道:“请你说话放尊重点,这里是河西,不是长安,你那位高权重的爹不一定好使。”

    许是傅璟宁气场太过强大,潘曦若悻悻地住了嘴,往容似身边缩了缩。

    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司音内心翻了个白眼。

    徐睿知脑瓜子嗡嗡的,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等等!傅大人,我们是在讨论焱公子的案子,这些与本案无关的闲杂人员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你说谁闲杂人员,你才闲杂人员,你全家都闲杂人员!”潘曦若装了这几日淑女,终于找了个发泄口,原形毕露了,傅璟宁她惹不起,这个不知道什么官职的带刀侍卫倒是看起来十分容易欺负的模样。

    徐睿知揉了揉眉心,中书令潘显他自然是知道的,若这位祖宗真是潘大人的嫡长女,那还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顾琳琅突然发现这个缺心眼的愣头青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这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不热,可焱公子的尸首放上这些天也是使不得的,我看徐大人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而我们大人这几日就要奉旨启程出发前往南诏了,徐大人究竟有什么打算?”顾琳琅可以咬重了“奉旨”二字。

    徐睿知望了望后院的方向,脑门子上汗都下来了,面前这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心眼可是着实不少,一口咬定河西荒蛮之地,连口冰棺都寻不到,硬是将焱公子的尸首洒了草木灰放在后院,一日两日还好,时间长了,那股难以名状的味道在这里都闻得到。

    可正如顾琳琅所说,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时半会儿他怕是查不明焱公子被害的真相了,傅璟宁又扣着闵姨娘不让露面,凉州城里处处充斥着天玄军,周边还有数万河西边防军虎视眈眈……他已经开始后悔应了这个棘手的差事了……

    “徐大人来来来,借一步说话。”顾琳琅拍拍徐睿知的肩膀,钳着他带到出了堂厅。

    “你要做什么?”徐睿知警惕地跟顾琳琅拉开一段距离。

    “徐大人慌什么,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还能吃了您不成?”顾琳琅好笑,“徐大人是个敞亮人,琳琅就有话直说了,此次朝廷攻打南诏,为何派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傅璟宁做副将,徐大人可是有想过?”

    徐睿知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顾琳琅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徐大人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吧?”顾琳琅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随军出征,变数极大,南诏是什么地方,崇山峻岭,毒虫猛兽,瘴气弥漫……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些么?”

    徐睿知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顾琳琅看了半晌,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这顾琳琅……不是傅璟宁的人么?怎么话里话外,听着倒像是在给他提醒儿呢?

    顾琳琅半眯着眼睛,一副很上道儿的表情,看得徐睿知心里发毛。

    是了,河西是块肥肉,盯着河西的人可多着呢!再加上傅璟宁高调的处事风格,想必树敌绝不会少,难道眼前这位“爱妾”——

    似是猜出徐睿知心中所想,顾琳琅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看着徐睿知瞳孔一点一点放大,又加了最后一剂定心丸。

    “方才那位潘姑娘的爹,可是中书令潘显的女儿,潘显在朝中与谁走得最近,您还不清楚么?”

    顾琳琅这么一提醒,徐睿知也意识到了,潘显与安禄山是沆瀣一气的!

    见徐睿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顾琳琅便知这番话是起了作用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趁热打铁抬高了声音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当我们傅大人是阿猫阿狗呢,高兴了给口吃的,瞧着爪子利了,不听话了就想撇掉,撇也就撇了,还非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不成?我顾琳琅今儿把话撂这儿,谁敢动我家大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阿曳,开门,放徐大人!”

    徐睿知:“……”

    阿曳像是得了圣旨,果真抄起了大门后面五尺来长的门栓,推搡着包括徐睿知在内的几人便往外赶。

    奔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又得了顾琳琅的“善意的指点”,徐睿知咬了咬牙,冲下属挥了挥手,抬了焱公子的尸首装上马车,一刻也不敢再耽搁,快马加鞭地赶回了鄯州。

    顾琳琅这一顿“四两拨千斤”的操作彻底看傻了现场众人。

    “不是,你有这本事,为何不早点使出来,害得我白在这里喝了好几日的茶!”傅璟宁过来宠溺地摸了摸顾琳琅的头。

    “这不是昨日圣旨才到嘛!”顾琳琅大言不惭地道,“而且得等老四他们回来亲眼看着,要不你说出去谁信呢!”

    “说你咳嗽你还喘上了!”傅璟宁不轻不重地在顾琳琅头上拍了一下,“那徐大人也就是被你一时唬得没了主意,都不消回到鄯州,怕是半路上就能咂摸出不对劲来,返回来找你算账!”

    顾琳琅挠了挠头:“那怎么办?要不咱们赶紧连夜逃吧?去南诏?”

    潘曦若瞧瞧傅璟宁,再瞧瞧容似,一时有些摸不清他们二人与顾琳琅的关系,只得暂且选择了保持沉默。

    傅璟宁无奈地摇摇头,转而问容似:“你们去求见隐川山人,结果如何?”

    容似显然还记着方才的仇,没好气地道:“已验出毒源,不过要寻到这种毒,尚且需要不少时日,我师父打算亲自走一趟突厥。”

    “那半个月后,之前的解药失了效——”

    “到那时我自有办法!”容似赌气没将那枚玉槲丹拿出来,只抬手探上顾琳琅的脉,虽有些虚浮,一时倒也无碍,随即放心了些。

    这下,潘曦若看不下去了:“哎你们干嘛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容似,你说的那位朋友,就是这位顾、顾什么的?”

    “顾琳琅。”顾琳琅睨了她一眼,反手抓了容似的手恶趣味地捏了两下,“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动不动就抬出来,要知道,整个凉州城的大姑娘小媳妇可都跟老四——哎不对,你跟老四什么关系?”

    “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潘曦若急吼吼地道,“都跟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未过门的妻子?”顾琳琅倒吸一口气,下意识望向司音。

    司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十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表示此事她也才知道没多久,且,并不十分在乎。

    “未过门的妻子……”顾琳琅又拖着长调重复一遍,围着潘曦若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一拳打在容似胸口处,“老四你可以啊,回去一趟,弄了个媳妇儿回来!”

    “哎那顾什么,我问你话呢,你还没回答我!”潘曦若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嚷道。

    “让老四告诉你呗,不是未过门的妻子么,想来是无话不说的吧!”顾琳琅显然这是要帮亲不帮理了,挽起司音的胳膊,冲潘曦若做了个鬼脸,“保证你听得面红耳赤,热血沸腾,浮想联翩,口干舌——”

    容似作势去捂顾琳琅的嘴,却被傅璟宁一巴掌打了开,撂下一句“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就可以了”便携着顾琳琅去了后院,司音则一个人回了云榭阁,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不是?

    容似本是想回三一堂,离开这么久,阿嬷也不知怎么样了,当初初到凉州,若不是阿嬷护着他躲过越郡王一轮又一轮的地毯式搜索,他也不可能在凉州落下脚来,可潘曦若就像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阿嬷本打算在司音与顾琳琅之间给他选个媳妇儿的,这又来一个,叫他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