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期并肩作战的老战友，凌纪安赛前去探了常小磊的营。
常小磊之前打过正式比赛，此时依然感到紧张。
揭幕战，在这么多熟悉或陌生的人面前表演，无形中产生了一股难以描述的压力，让常小磊和他的队友沉默寡言。
凌纪安开解常小磊说：“你紧张，他们也紧张，大家都打八折，你们实力还是比他们强，有啥好担心的。”
常小磊脸上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明天虽然不是揭幕战，但也是你们第一场比赛，我看你紧不紧张。”
徐训武穿了黑衣、黑裤、黑袜，将黑衣判官的外在形象捯饬得郑重其事。尚骏和柳衡也穿上了统一制服。
比起在圣心中学看到的赛场风貌，凌纪安觉得靖和中学这次联赛组织工作不落下风。甚至给人更强烈的真实感。
“呀，以前在赛场相遇，还很少见老徐这身打扮。”
2班队员们所在的看台区域，传来了主教练蒙毅的声音。
蒙毅说到做到，在赛前一周回归球队，并带来了魔鬼训练。
在他要求下，全队进行大运动量半封闭式训练，主要是针对运动战中队员跑位。蒙毅还强调了定位球的进攻和防守，像一个欧陆教练那样深抠细节。
蒙毅回归，阮哲宇也不闹腾了，两个门将形成了你追我赶的竞争关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正因为训练带来的变化实实在在，一种无畏气概在队员心底油然而生。管他前面来的是司徒琦、司空琦还是司马琦，大家都有信心与之一战。
听到教练声音，队员们都很高兴，韩北辰与管云遥各自往边上挪了挪，为蒙毅让出座位。
“教练说了，这是正式比赛，裁判眼睛贼得很，你们那些瞎跑位的习惯得好好改改，要不然好好的机会越位了，你说咋整？”左晓桓说笑道。
韩北辰揶揄他：“我一打后卫的咋越位，我看最有可能被越位陷阱困住的是你吧？”
众皆大笑。
“教练，您说待会儿两支球队会怎么打？”索震问。
凌纪安向蒙毅介绍过本级几支球队的状况，所以蒙毅对未来的对手也算有些了解，他说：“第一场比赛，通常来说双方都会求稳。问题是你们不是职业球员，我觉得强队会攻出来。”
“我也觉得常小磊会攻出来，6班摆明了是软柿子，谁不想开门红啊。”
“说的也是，毕竟是拿下过咱们班的球队，6班不是他们对手。”
“咱们也今非昔比啦，4班再跟咱们打，也不敢拍着胸口说必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非常热闹。
说起来，这种过节般的感觉，过往校园内的篮球赛、排球赛都差点意思。校运会有些嘉年华味道了，比起足球联赛来，热血程度又逊色了些。
凌纪安和迟子文坐在一起。小华当然也没错过这出连续剧，他问凌纪安：“哎，这支球队赢过你们，你说算不算夺冠热门？”
在凌纪安心目中，夺冠头号热门仍然是司徒琦的1班。可是如果要向司徒琦发起挑战，4班是一道必须要迈过去的坎。
“算，我还指望他们阻击司徒琦呢。”凌纪安这话不是玩笑，联赛算积分，任何让对手失分的比赛都是好比赛。
场上，徐训武已经在让两支队伍列队进场。常小磊与顾挺挑边，比赛仪式感相当浓烈。
为了这次联赛，4班新置了一套队服。可能是队员们都喜欢红色，新队服依然是红色上衣，比上一套更鲜艳的红，色如烈火。6班是黄黑相间，显得挺有个性。
凌纪安和队友们换了一套蓝色队服，原先黑不溜秋的那套与裁判撞色，留作备用。
两支球队准备妥当，徐训武一声长哨，靖和中学首届足球联赛正式打响。
4班先开球，卷毛岑洛川常规地将球踢给常小磊。
徐训武的这声哨响，刹那间令凌纪安百感交集。
为了这声哨响，他和朋友们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就像一首歌里唱的：我跌下，再翻起，永不放弃。
不同的是他没有滴下泪水，只是咬紧牙关，全力奋斗。
失落过，迷惘过，也灰心丧气过，最后等来的哨声足够清脆悦耳。
和以往对阵时略有不同，4班改用双中场配置，这个调整有何深意，凌纪安一时也不能确定。
常小磊到了赛场上就仿佛换了个人，热身时那种谨小慎微不见了，一接球就杀气腾腾。
双方队形都还没有散开，常小磊就敢带着球往前跑，一点都没有传球给其他队友的意思。
6班站在最前头的是个大个子，身背和凌纪安一样的9号球衣，整个人体格有点苏其昌的样子，只是头发更短一些。
看到常小磊拿球推进，9号当然要上前逼抢。
瞧常小磊这架势，凌纪安都以为他是要突破过人的，至少拿下第一个对手，后面再见机行事。哪知常小磊全无此意，而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分给了岑洛川。
岑洛川开球后并未向前推进多少，接到常小磊传球，他跑出了一条奇怪的路线，横向移动往进攻方向的右肋部。
与此同时，常小磊急急上前，斜线跑向左边肋部。
不光常小磊，4班的另外一名中场队员和两个边后卫全都动起来了，他们分工明确，各自挺进攻击区域，而且齐齐行动，有股风卷残云的气势。
别人看不看得出来不知道，凌纪安一眼看出，4班其余参与进攻的人员都在演戏。
岑洛川的真正传球对象，很明显只有一个——常小磊。
顾挺好像就是看不出玄机的其中一个，佩戴着队长袖标，他没有回护京畿重地，而是跑向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岑洛川。
就在顾挺快要跑到跟前的时候，岑洛川传了一脚球给常小磊。
为了迷惑对手，常小磊一开始是朝左边跑的，在顾挺赶去封堵的同时，他已在向中路移动。岑洛川球一到，常小磊迎球一记抽射，球呈离地状态但飞得又直又稳，眼瞅着就要进门，最后在离门柱不远的地方出了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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