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桓讲得很豪气,却基本没有打消马文德的顾虑。
马文德看上去对学校的压力十分在意,嘟囔道:“你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们班主任是最反对踢球的。你有本事反抗她一个看看?你敢顶她我就服你。”
三言两语眼看就要说僵,凌纪安出来打圆场:“足球联赛这事,目前是没跟学校通气,但这也不代表学校就一定采取反对态度,咱们谁也没有见过有红头文件下来,说不能开展足球运动的吧?好好锻炼,增强体质,这是国家从上到下的发展方针,咱们这是在做一件大好事啊!法无禁止即可为嘛,我想大家也不必顾虑太多,圣心中学那么好的学校,足球联赛搞得好好的,校方还给他们大开绿灯呢!”
“圣心是圣心,我们学校从来都不把体育当一回事,万一到时候出手制止,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周耀祖担忧道。
常小磊在足球联赛这个问题上也是“主战派”,他见众人意志不太坚定,站起来力挺凌纪安:“纪安说得对,我们是在强身健体,不是违法乱纪。再说了,靖和中学不是向来都有校运会么,学校对体育不见得那么排斥。我们低调一点进行就好了,只要比赛能踢,没几个球迷观战,问题也不大。”
苏其昌接话道:“没有球迷来看,这我可不干。”
凌纪安解释说:“我们这是第一届,首先是要生存下来,说不定到了第二届,情况就好起来了,到时肯定有很多人来捧场!”
“你少给我画大饼。”苏其昌继续吐槽,“明年我们就初三了,顶多就是一锤子买卖,哪里还有什么第二届。你们在这说了半天,有问过老子意见了么,老子不参与,你们这破比赛也搞不起来!”
左晓桓厉声道:“苏其昌,今天咱们是在这集思广益的,不是在这自抬身价讲价钱的,全年级都来参与,凭什么你不来。到时大家伙打得热火朝天,就你一个落下了,你不觉得脸红吗?”
苏其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烂样,虎着脸说道:“我就不参加,你能把我怎么办?”
好好一场英雄会,谈着谈着成了小孩子过家家,撒泼比烂。凌纪安从大局出发,放低姿态道:“咱们的宗旨是全民健身,一个也不能少。跟在座这么多高手过招,想想就让人激动了。万一你踢好了,说不好会有好多粉丝来加油助威,你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吧?”对这种莽汉,强攻有时行不通,得智取,凌纪安改变了谈话气氛,采取怀柔方针。
苏其昌歪着头想了一会,凌纪安讲得好像有点道理。可是刚才话说满了,一时不好找台阶下,急得涨红了脸。
苏其昌自个跟自个较了会儿劲,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想要我加入你们的比赛也不是不可以,先跟我们班打一场,打赢了我们就参加。要是我们赢了,对不起,恕不奉陪!”
他对这个创意很是满意,嘴角还挂起了微笑。
凌纪安在心里也笑了起来:这人真是够够的,开口就敢漫天要价,真把自己当天潢贵胄了,也不看看自身什么能力。凭他在夏令营的表现,如果该班其他队友都是这种水平,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这个条件大可以答应,到时拿下比赛就是了。
某种意义上,苏其昌必须要来,因为也许只有和他们直接对碰,才有可能看到夏槿坐在看台上。
“好,一言为定,我们择日开战。”凌纪安说完,转向另外一边道:“司徒琦同学,你们一直没有发表看法,是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毕彬做了个古怪的表情,神色倨傲:“哼!现在才想到我们。一群没眼力见的家伙,也不想想坐在你们面前的是谁。”
凌纪安正想解释,又听毕彬道:“刚才我听见有人说高手,请问在座的,除了我们还有高手吗?”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苏其昌这些想发作的,见他如此恶行恶相,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这种人就是这样,看凌纪安谈吐斯文好欺负,说话口无遮拦。遇上狠角色,便如鸵鸟把头埋进土里。
这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凌纪安和常小磊是他手下败将,虽心有不服,反驳终究没有底气。其他人不知底细,自然更不敢吭声。
凌纪安将目光投向司徒琦。毕彬虽狂,毕竟只是配角,司徒琦态度如何,才是决定联赛成败的关键。
司徒琦英俊的脸庞冷若冰霜,他缓缓讲道:“我对足球联赛没有兴趣。”
毕彬的话让众人血气上涌,而司徒琦,叫人心头一沉。
司徒琦继续说道:“机会已经给过了,但你们没有抓住。我今天来这里,是出于对你们比赛态度的尊重。但恕我直言,在你们身上,我找不到提升自己的任何可能。”
《破坏之王》里边,空手道断水流大师兄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大家都听出来了,司徒琦也是这样,没有针对谁,只是说在场的人都是弱鸡,配不上当他对手。
苏其昌这下憋不住了,站起来质问道:“你说谁是垃圾?”
他人长得高,低头冲着司徒琦喊话,有点居高临下的气势。
司徒琦抬脸看着苏其昌,没有吐出半个字,气场却有两米八,反把苏其昌给震住了。
司徒琦会踢球,众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原本大都敬他三分,但他这样讲话实在太不给面子,周耀祖也站了起来:“口气好大,你不来比过,怎么知道谁比谁强?”
司徒琦没有回话,毕彬冷冷地说:“你们没有资格跟我们比。”
这态度,真是狂到了极点。
凌纪安强压心中怒火,对司徒琦晓以大义:“足球运动的真谛,不在于个人有多强,跟其他所有体育运动一样,是人类对自我极限的不断挑战,根本要义就在大众参与。你既然是个中达人,理应负起这个责任来。”
司徒琦反应极快,凌纪安讲完不到半秒,他就接了一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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