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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的是鱼加面, 鱼分了两种口味,一种剁椒鱼,一种是豉汁鱼,挑了骨刺, 跟过了山泉水的面条稍加一拌, 上面再铺层超鲜的菌丝, 好吃的不要不要的。  21

    赵恪本来是看了孩子就走的, 被王老太拉住, 问了口味, 知道能吃辣,给塞了一大盘鱼加面,满满的菌丝鱼肉堆得老高。

    几个孩子,大的三个只有小黑蛋能吃辣,小的中间醒了,赵恪放下面去抱,人家小手一推,歪着头四处看了看,小嘴一撇要哭不哭地叫道:“要姨姨, 要姨姨……”

    赵恪“嗤”了一声, 捏着他的小脸扯了扯,将人抱起:“和着你爹我,还不如你刚认识了半天的姨姨呀!”

    “唔……爸爸坏,坏, ”赵瑜挣扎着推了推赵恪,“瑜瑜要姨姨, 要香香的姨姨……”

    “醒了, ”王老太听到动静, 走来笑道,“是不是饿了?”

    赵瑜扭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跟他爸闹道:“瑜瑜要姨姨,找香香的姨姨……”

    “找苏梅啊,”王老太回头叫道,“小梅,小家伙醒了,找你呢。”

    张宁和面时没有想到赵恪会来,擀的面条眼看就不够吃,苏袂手劲大,就被拉去擀面条了。

    苏袂听到王老太叫,在厨房应了声,忙和着手上的活儿没有出来。

    赵恪被小儿子闹得没脾气,抱着他找到厨房。

    赵瑜一见苏袂,扑腾着就张开了手:“姨姨!”

    苏袂偏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醒了,等会儿,姨姨擀好面条,就抱瑜瑜好不好?”

    “姨姨,要姨姨……”

    “他该饿了吧,”苏袂用擀面杖把擀好的面皮卷起,拿起刀,扭头对赵恪,“盆里还有些面,你给他拌一小碗吃。”

    赵恪托着他的小身,点点头:“行。”

    张宁看他抱着孩子丢不开手,忙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面,打开厨柜取了个碟子出来:“我来吧。”

    “麻烦了。”厨房不大,赵恪抱着儿子准备先出去,哪知刚转了个身,小家伙就张着手嚎了起来,“呜……要姨姨,瑜瑜要姨姨,要香香的姨姨呜……”

    张宁放下碟子,伸手推了推苏袂:“我来切,你快抱着哄哄。”

    苏袂无声地叹了口气,直觉贪上事了,看这模样,小家伙是黏上自己甩不掉了。

    放下刀,解下围裙,苏袂匆匆洗了洗手,“给我吧。”

    “呜姨姨……”不等赵恪将人递过来,小家伙的双手已经扯住了苏袂的衣襟。

    苏袂伸手将人抱住,对赵恪道:“你去给他弄面。”

    赵恪点点头,拿起张宁放下的碟子,捞了一筷子面,夹了两块豉汁鱼,挑去鱼刺,铺上一筷子菌丝。

    “给我。”苏袂抱着已经不哭的小家伙,接过碟子,出了厨房,走进堂屋。

    餐桌上,老太太和三个孩子围坐在一起,吃得正欢。

    赵恪快走几步,帮苏袂拉开椅子。

    苏袂放下面,抱着赵瑜坐下,用筷子把面条夹碎,拌着鱼肉、菌子喂他。

    赵恪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拿起筷子接着吃。

    王老太伸手逗了几下赵瑜,他都不理,不由担心道:“小梅,我看他黏定你了,白天还好,用布一兜背在身上,也不怎么影响你活动,晚上怎么办?”

    张宁端着煮好的面过来,闻言道:“晚上让小瑜跟我和王竣睡。”

    听到张宁叫他,赵瑜含着面抬头看了她一眼,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不,跟姨姨,姨姨香香。”

    张宁笑看了眼苏袂,虎着脸吓他:“你是说,我臭了?”

    “嗯嗯。”赵瑜点头。

    张宁噎了噎。

    “让他跟我睡吧,”苏袂说着,看向赵恪,“我家就一床盖被,你家还有被子吗?再送一条过来。”

    赵恪夹面的手一顿,他回来已经听王老太说了,大儿子晚上住苏同志哪,这么算她已经带了三个孩子,再加一个,“你能带得过来吗?”

    苏袂点点头:“念营、小黑蛋都是一觉到天亮……”

    “小梅,我看这样,”王老太道,“晚上让念营和小黑蛋跟我睡。你带着小瑾、小瑜。”

    苏袂看向林念营和小黑蛋。

    “不要,”小黑蛋直接拒绝道,“我要住我家,我要跟我娘一起睡。”

    林念营虽然没说什么,对上苏袂的目光却闪了闪,明显是不愿意。

    苏袂侧头对王老太笑道:“不用了。我怕他们一觉起来,迷迷糊糊的再找不到门,憋不住在尿你一床。”

    林念营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道:“婶婶,我从不尿床。”

    “娘,”小黑蛋跟着抗议道,“我已经好几天没尿床了。”

    “嗯,”苏袂冲两人笑笑,“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跟小黑蛋、念营道歉。”

    赵恪诧异地侧了侧头,看向苏袂,这年头,做父母的就是真错了,能低下头跟孩子说“对不起”的,还真没见过一个。

    赵瑾亦是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袂白皙的侧颜。

    把最后一筷子面喂给小家伙,苏袂放下碟筷,接过王老太递来的手帕,给他擦了擦嘴,抬头对赵恪道:“赵同志别忘了被子。”

    “嗯,”赵恪道,“我等会儿回去抱。”

    光有被子也不成,床也得改改。

    这年代的床都不大,苏袂和两个孩子睡的那张已经算是大的了,也才15米宽。

    怕睡梦中误伤了两个孩子,这段时间,苏袂前半夜一直缩睡在另一头的外面,后半夜都盘腿在修练。现下多了两个孩子,大的是个警惕的,小的又是个黏人的,夜里只怕不能修练了,那这床就得想法加宽了睡。

    赵恪抱被子过来,苏袂正背着赵瑜在自家门前截竹子。

    “你这是?”

    “我把床加宽09米,再在我们和小瑾中间竖个竹式屏风。”反正屋子瞒大的,又没有什么柜子占地方,足够她折腾了。

    赵恪默了默,“苏同志会的东西真不少!”

    苏袂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几根竹子一截,做个类似于床凳的高架子,并在床的里侧,很难吗?”

    赵恪:“屏风呢?”

    “那更简单了,你看那一堆我先前截的竹梢,等会儿用竹子做3个带底座的框架,把那些竹梢按框架的长度截好,用麻绳一串,固定在框架上。然后,再把这三个框架用麻绳连上,不就成了。”

    听着好简单啊!可赵恪知道,一般人他想不到这么做,也不会去做,觉得没有必要。床小一家人挤挤就是了,至于屏风,农村大多数人家听都没听过。

    “被子放哪?”

    苏袂指了指门口的晒架,“你把小瑾的被子往一头拉拉,放上去晒会儿。”

    赵恪晒了被子,站在一旁看苏袂手执菜刀,干净利落地砍下一截截竹子,弯腰捡起两根,一比,长短一至。

    苏袂眸子闪了闪,解释道:“我测算后,在竹子上做了小记号。”

    赵恪点了下头,放下竹子,跟苏袂和她背上抱着个果脯啃的小儿子招呼了一声,下山,匆匆朝军区赶去。

    经过农垦食堂,犹豫了一下,赵恪抬脚走了进去。

    院里,大胖正在一个新建的泥坯小屋前烧炕,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是赵恪,忙放下烧火棍,起身迎了上来:“赵副团,是孩子没吃饱吗?锅里还有几个蒸土豆,拿糖拌拌,我再给蒸个鸭蛋,拌个笋丝……”

    “我找司务长。”赵恪打断他道。

    “啊,找我师傅,”大胖愣了一下,“你方才吃饭时没有看到他吗?他在军区食堂。”

    中午没看到赵恪和他的勤务兵过来打饭,大胖以为他今天带着孩子去军区了。

    知道司务长不在这儿,赵恪也没做解释,冲大胖点点头,转身走了。

    大胖挠了挠下巴,回去继续烧炕孵小鸭去了,也没将这事当回事儿。

    赵恪到军部,抬腕看了看表,见还有点时间,刚准备去军区食堂走一趟,就被看到他来的宋政委叫住了。

    “赵恪,”宋政委招了招手,“听王红志说,你把两个孩子托给人带了,谁呀?”

    “炮团王竣营长的家属。”

    “哦,”宋政委想了想,隐约记得好像远远地见过一面,“头发烫着圈圈的那个?”

    “那是他爱人,随军过来的还有他家老太太,非常喜欢孩子,”迟疑了下,赵恪又道,“还有林建业的家属,她住在王营长家前面,晚上两个孩子跟她住。”

    “苏梅?”

    “嗯,是她。”赵恪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烟。

    宋政委掏出盒国防牌香烟,抽了根丢给他,自己叼了根,掏出洋火点燃,然后朝赵恪凑了凑。

    赵恪就着他的手引燃嘴中的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我听说,前两天,司务长来军部举报了苏同志。”

    宋政委“嗤”了声,指了指二楼周长弓的办公室,“他跟你说的吧。”

    赵恪笑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听你这语气是知道些什么了?”

    “司务长那天过来,正好我也在,说什么苏梅年纪轻轻,一手刀功就厉害的超过他这个经年的老厨师,十分可疑,要求调查。”

    赵恪弹了弹烟灰:“后来呢?”

    “这有什么可查的,当年林红军找到林建业,带他回家,林成良和他那后娶的女人不愿意认,林红军找了3位跟刘英同志交好的老同志上门,林成良脸上挂不住,只推说没有不认,出于谨慎还在查证,遂先后派了三四拨人去陕北,将苏梅一家人,连带她那个村子都挖了个底朝天。”

    “宋政委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赵恪诧异道。

    宋政委:“林红军请的3位老同志,其中一位正是家父。”

    “啊!”赵恪惊讶道,“这么巧。”

    宋政委拍拍赵恪的肩:“苏梅你成用了,我向你保证,她绝对没问题。”

    宋政委的为人,赵恪了解,他既然说无事,那就真的没事,遂点了点头。

    宋政委刚要说,走吧,开会去,余光看见远远走来的周长弓,立马提高声音又道:“司务长那天一说苏梅有可能会在来的路上出问题,我就私下派人去火车站找列车员和一路上坐在她旁边、附近的人员,挨个寻问调查了,从头到尾她这个人,就没离开过群众的视线。”

    赵恪听着走来的脚步声,支了支耳朵,随之挑了挑眉,这个工作量可不小。

    “好你个小宋!”周长弓找赵恪有事,远远看到他,便找来了,没想到刚一走近就听宋政委在说苏梅,说火车站调查,立马怒了,“那天是谁坚决站在苏梅那边,说人家没问题的,结果倒好,转头自个儿让人去查了。”

    “呵呵,”周长弓点着宋政委连连冷笑,“不愧是当政委的人,这心思……够深的啊!和着你就是老好人,我们就是大反派,是吧?”

    宋政委淡定地掐灭指尖的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我若不反对,当天你就让人把苏梅带走,调查了吧?”

    “有问题还好,没问题,”宋政委看着周长弓冷笑,“你今天这身军装就该扒下来喽——”

    说罢,背着手,哼着黄河大合唱,走了。

    “你看他!”周长弓指着宋政委,气得跳脚,“你看他那得意的样子!”

    “咳,”赵恪轻咳了声,“周师长找我?”

    宋政委就是瞅见周长弓过来了,才不经意地将自己私下调查的结果透露出来,他们跟周长弓共事多年,都非常了解他的脾气,这事若没个结果,或是他心里一直存着疑,早晚还会来个爆发,紧抓着苏梅不放。

    苏梅除非真有问题,若则……周长弓那身军装还真的保不住,别忘了她身后三位烈士,以及这三人留下的庞大人脉。

    而自己,亦是这人脉中的一员,因为林建业。

    ……

    苏梅做好加宽的床架,放进床里,用异能吸去竹子里的水分,遂之又去工地背了两捆晒得干爽的稻草,做了一个里面厚,外面薄的垫子,这样外面褥子一铺就一样厚了。

    铺好两张床,把做好的三开式屏风搬进屋,挡在两张床中间,收了外面的晒架,苏袂把又睡着的赵瑜交给王老太,上了山。

    引水入院的竹子,还有一里多地的距离没有埋呢,现在用水每天都要王营长挑,麻烦人家不说,一天两桶水也不够她用。

    等苏袂埋到王家屋后,已是日落西山,暮色四合。

    耳边隐隐就传来了赵瑜的哭声。

    苏袂抹了把额头的汗,快步跳下埃坡,跑到王家,院内赵恪正抱着哭泣不止的小儿子在哄。

    “姨姨——”看到苏袂,赵瑜伸手叫道。

    赵恪转身,看着颇显狼狈的苏袂,“王大娘说你上山了,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苏袂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尘土,接过赵瑜,拍着他哄了哄,“你下班了?”

    “嗯,”赵恪点头,“凌晨三点出发。”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急,”赵恪道,“小黑蛋和念营说你在山上埋竹子引水,可行吗?”

    “已经埋到这屋后了。”

    赵恪:“带我过去看看。”若是能行,这一座座半山腰的房子用水就方便了。

    “跟我来。”苏袂抱着赵瑜转身出了院,朝后面的埃坡走去。

    赵恪快步跟上。

    到了地方,赵恪扒开,看了看她埋的深度,竹子与竹了之间的接口。

    “你怎么把这竹条折弯的?”

    竹子与竹子相接,用的是大竹套小竹的方法,可光套上它也不行,遂苏袂破了些竹片竹条,将接口密密缠绕,结果既结实,又不会漏水。

    “用火烤,”苏袂道,“用火烤后,你想怎么折就怎么折。”

    赵恪仔细辩了下,没在一圈圈竹条上看到火烤过的痕迹,他只当印记埋在竹节的下面,“水呢,从哪引来的?”

    “往上走三里多地有个山涧,它的源头是处暗河,水质清澈甘甜。”

    “没多长了,”赵恪站起来往下面的王家看了看,“铁锨呢,我来挖坑埋。”

    苏袂指了指埃坡边的一捆竹子,“在竹子后面。”

    赵恪拿起铁锨往下挖坑,苏袂抱着赵瑜,单手提了捆干柴,在旁边一片空旷无草地的沙地,拿软草将柴引燃。

    放下赵瑜,苏袂拿竹梢、竹膜给他做了个手指大小的笛子,让他拿着在一旁吹着玩,扛来竹子,烤软竹片,先将竹子与竹子的接口裹上两层,再烤弯竹条,缠在外面加以固定。

    埋到半坡就没在埋了,而是直接从侧面架进了王家。

    后面有了王营长加入,三人一股作气又将这竹管做了个分叉,连进了苏袂家。,,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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