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委屈弥漫心头。
她哽咽了一下,转身擦干自己,吹了头发,穿上睡衣回了卧室。
打开门走进去,卧室里已经没人了,但是他的衣服都还在,浴室的门半开,里面还残留着沐浴后的清香和水汽。
她走进去,看见自己棕色的浴巾被揉成一团仍在置物架上,她的沐浴露瓶盖也开着。
江偌很生气,气到无法自已,忍着一身酸软,硬是将陆淮深的衣服一一捡起来,和拆下来用过的床品全部塞进了垃圾桶。
只是那些味道似乎仍然挥散不去,存在于她的鼻尖,萦绕在她的心里。
江偌屏蔽脑中一切所想,直到倦意将她席卷。
江偌记得今天要去接乔惠出院,睡前调了很早的闹钟,昨晚被折腾得狠了,睡眠时间又不足,被闹醒时,一时间肌肉酸痛,睡意昏沉。
看了看时间,应当天刚见亮的时分,外面已经听不见雨声。
室内光线黯淡,一片静谧,江偌闭着眼睛想再躺一会儿,可是脑海里又想起昨晚的事,渐渐便没了睡意,清醒无比。
她爬起来洗漱一番,换了衣服。
出来时,无意间看见几乎装不下的垃圾桶。
她怕吴婶或是打扫清洁的钟点工发现这卧室昨晚发生过不可描述之事,便上前将里面的布料按了又按,将垃圾袋打了个死结,左找右找,翻出了一只更大点购物袋套在外面,然后在上面贴张纸,写道:垃圾,请扔掉。
离开房间之前,江偌拉开窗帘,打开窗透气。
看向外面时,发现天已放晴,地面的积水半干未干,葱郁茂盛的绿植树叶仿似水洗般干净。
江偌这才出了房间,走过陆淮深房间门没两步,听见身后传来开关门声。
她心知碰见他难免,做过之后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无法发生在她和他身上,只是她想不出要如何度过这段尴尬期。
加上心中意难平,她脚步不停,没去理会身后那人。
下了楼,吴婶已做好早饭,江偌体力消耗过度,早已饿得前胸贴肚皮,坐在餐桌前,自顾自开吃起来。
没一下,陆淮深拉餐椅的声音,椅脚与地板磨出重响。
江偌顿了一下,沉了一口气,继续吃饭。
这顿饭吃得很是安静。
今天周末,陆淮深不去公司,但出门有点事,自己开车。
江偌跟在他身后出去,目不斜视说:我搭你车下山。
说完,在陆淮深解锁车门之后,上前就要拉开他座驾的后座,陆淮深忽然又将车门上了锁。
江偌轻皱细眉,转身不知所以然地看了下他。
陆淮深一身白衬衫黑色西裤打扮,身姿挺拔,肩宽腰窄,姿态从容沉稳,神情漠然一如语气,我没闲情逸致给人当司机。
江偌做不到他那般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垂着眼眸,抿着唇站在那里就是不动,跟他杠着。
陆淮深也没管她,直接绕到车旁拉开驾驶座车门。
江偌这才闷声不吭地坐进副驾驶。
驾驶室还算宽敞,但是远远不够江偌想和他保持的距离,身旁那人存在感太强,她无法忽视,便自己缩在一边,歪着头靠着窗,一副困顿萎靡的样子。
实际上她是真的又困又累,仿佛昨夜一觉都是白睡,身体相当不适,尤其是某个地方。
半路陆淮深问她:去哪儿?
江偌头也不抬,说:去医院,接我小姨出院。
说完,车厢里又恢复了沉默。
江偌默默的想,此情此景,真是让人陷入了无所适从的境地。但是陆淮深根本没有跟她相同的苦恼,恍若无事一般,自在得很,尤其是精神还特别好。
江偌要被这沉默吞噬时,忍不住伸手开了车载音乐。
好像有点别的声音,才能不让她的心境暴露在他面前。
舒缓流畅的前奏慢慢充斥着车厢,江偌稍显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换了个姿势,撑着下颌看外面风景不断后退。
车载音响里传来痴情男声,如同在低絮情话:遥遥长路寻背影,暖暖爱去如流星,盼望原谅我,不要问究竟,但愿现在在你心中,亦有着共鸣
江偌在心里一句句附和着。
歌是好听,但是不应景。
她和陆淮深无话可说,也希望他有没有去细听这歌里歌词。
江偌在男声深情吟唱中,坏气氛地打了个哈欠,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没有睡好。
车子已经开出平缓山道,进了城市主路,陆淮深掌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路况,偏头瞧了眼打了哈欠过后眼眶都快流泪的江偌。
手心明明贴着方向盘,仿佛又传来在记忆中十分清晰的柔腻触感。
他腾出左手撑着车窗,手指挲了挲下巴。
到了医院,江偌推开车门要下车时,陆淮深问她:用不用送你回去?
他语气淡然,江偌不知他是怎么个意思,只是礼貌性提一句,还是真有这个想法。
但无论如何,她都会拒绝,不用了。
江偌似乎见不得做完之后自己备受困扰至今,而他却轻松如同没事人一样,故意又在话后补充:我小姨不太愿意看见你。
这句话成功惹怒了陆淮深,他一把钳住她的手,用力拽着她不让她下车。
江偌吃痛,回头迎视着他愠怒的眼神。
是你不愿意看见我,还是你小姨不愿意看见我?陆淮深冷冷凝着她稍显苍白的脸,目光触及她眼下一圈淡淡青黑,不由暗中松开几分力道。
江偌不答反问,脸上漾出温淡笑容,那你为什么主动提出帮忙,是因为对昨晚的事后悔了,还是心有愧疚?
陆淮深面无表情,行使丈夫义务,你给我个需要后悔和愧疚的理由。
江偌气得笑容一收,你要点脸。美其名曰义务,就是想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对我行不轨之事。她顿了下,轻笑,呵,男人。
陆淮深看着这两秒,面不改色的,语气还挺平和地反问,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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