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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求人的,脾气比我还大(1)

    江偌回到医院,乔惠已经撤了呼吸机,正躺着休息,精神状态比前两天差了不止一点。

    怎么样了?乔惠担心程啸的身体。

    江偌眼睛都不眨地扯谎,让她不要担心,有点发烧了,估计是昨晚着了凉,我给他带了药回去,吃了就睡下了,我让他好了就去上课。

    乔惠点点头,那就好。

    江偌见小姨说话有气无力,呼吸也很费劲,不愿她再多说,要她安静休息。

    乔惠却摇摇头,看着江偌,我想再听你说一说昨晚的事。

    乔惠大病之后的声音囫囵,说话有些口齿不清,每个字的音节都在口腔里打转。

    江偌一下子绷紧了身子,乔惠的执着超乎她的想象。

    乔惠将头转向了天花板,盯着那雪白的灯和墙,自顾地说:我这辈子,不如人嘴巴能言善辩,脑筋也不如别人好,任何事,需得别人点一点才能通。以前,我没有想过,你跟陆淮深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这么对你?哪怕后来又为了利益跟江启应闹成这样,我以为至少结合的时候,大家是心甘情愿啊

    乔惠的表情并无太多变化,说话的语气却极为伤心,江偌不敢打断她,心里惴惴不安,已经做好随时叫医生的准备。

    昨天,你那个堂姐找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是不想信的,昨晚,我脑子太乱,也理不清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在搪塞我。早上你走后啊,我把你们两个人说过的话,串了一下,大概能感觉得出来,哪部分是真,哪部分是假。

    乔惠说着闭上了眼睛,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江偌哽咽,双手搭在病床上,切切地看着她: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江偌之所以不敢说实话,是因为当时江家情况危殆,江启应又多次相求,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爷爷先斩后奏,直接捏着陆淮深的把柄发话,一定要让他们二人结婚。

    陆淮深确实为了娶她,跟江舟蔓分了手。

    她知道乔惠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她不敢在乔惠病情不稳定的时候说出来。

    乔惠说:我想问问陆淮深本人。

    自家孩子被诋毁,顺带着连自己多年来的教育都否定了,乔惠自然心有不甘,别人又说不过,只好跟自己过不去。

    江偌低了下头,抿住唇,小声清晰地说:他大忙人事情多,白天在公司,晚上还要应酬,时不时还要到处出差,哪有这个时间。

    乔惠又重重闭上眼睛,江偌妥协:我会给他打电话啊,问他有没有空。

    江偌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就像学生时代自己犯了错,班主任要找家长,还要让她自己亲自给家长打电话。

    一边等待着凌迟,还要一边想办法拖延。

    乔惠眼神殷切,好,你打。

    江偌:

    乔惠在这件事情上特别坚决,江偌本来想先拖着,等小姨身体好起来,一点点循序渐进地将这件事告诉她,但是她让江偌拨号的时候,要给她看拨的是不是陆淮深的号码,以防她故意混淆视听。

    江偌只好点开联系人页面,找到陆淮深之后,拨出去,示意给乔惠看。

    乔惠点点头。

    江偌心里有一点点不耐烦,更多的是心虚,她是做了亏心事,自然害怕鬼敲门,虽然陆淮深也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小姨管不着他,便跟她磕上了。

    早上才跟陆淮深针锋相对,一番狠话说得溜,气势汹汹的来,趾高气昂的去,现在却又变成了她求人。

    心里做好迎接一顿冷嘲热讽的准备,并且没有意外的话,陆淮深不会答应过来,如此也合她心意,他主动拒绝的效果,总比她找借口哄骗小姨来得微妙。

    电话没打通,陆淮深拒接了。

    江偌回去找乔惠告诉她,他现在应该在忙,电话都没人接。

    乔惠眼里有光,晶亮,那你晚上打。

    一晃到了入夜,江偌打过去,陆淮深接起,没说话,那头安安静静的。

    江偌站在走廊里,避过了来往送餐的家属,到了安静的走廊尽头,那边沉默的当口,她听见频率沉稳的清浅呼吸声。

    江偌手心不断被凉汗濡湿,开门见山,却支支吾吾地问:陆淮深,你能来医院看一下我小姨么?她想见一下你。

    陆淮深那边沉默了片刻,说:我等下有应酬。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江偌现在连他的眼神和表情都看不到,自然猜不出他怎么想,是有空就能过来看一眼,还是一直都不会有空、不想过来的意思?

    嗯,行。江偌也没再追问。

    她并不想陆淮深跟小姨有什么交集,也不好腆着脸继续追问,显得没脸没皮。

    乔惠听到结果,情绪不怎么好,江偌守在旁边不怎么敢说话,心里越来越忐忑。

    夜更深些的时候,江偌突然接到陆淮深电话,他声音如往常般淡漠,问她:在几楼?

    陆淮深晚上是被贺宗鸣叫走的。

    贺宗鸣看中的城南那块地,一直没拿下,把相关人员盛宴款待了一圈下来,人家就是不肯给个准信儿,博陆控股前段时间受省里相关部门邀请,联合成立了一个公益项目,上面的人会卖陆家几分薄面,贺宗鸣就是拉陆淮深来撑场子套近乎的。

    两人去时同乘一辆车,陆淮深的手机响个不停。

    贺宗鸣在他接电话的时候,无意间瞄见了来电人的名字,挑了挑眉头,表情耐人寻味地看向一边。

    最后陆淮深只说了句:等下有应酬,就挂了电话。

    贺宗鸣一点端倪都没听出来,倍感无趣,便煞有介事地提起一事,对了,我听人说,早上你那儿好像出了点意外?

    陆淮深靠在座椅上,交叠着双腿,身姿舒展,脸上表情淡淡,你听谁说的?

    有严重家庭矛盾的家族里,缺的就是不嫌事大的主,我会知道不意外,更多不相干的人狗鼻子比我还灵。贺宗鸣笑笑,摇摇头说:我倒真是意外,一个毛头小子,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都敢爬到你头上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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