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蔓回到自己房间里。
那礼盒还放在放在她的梳妆台上,她坐下拆开来看,里面是一只珠宝盒,打开的时候,她才展露笑意。
原来,她说她喜欢什么,他都记着。
不管怎么说,他对她至少还是有心的,不是么?
江偌睡前一颗心被弄得七上八下,早上起来精神不济,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
陆家人早上起得又早,包括陆淮深。
江偌睁开眼茫然四顾,昨晚睡觉僵着身子睡在床沿,一直没翻过身,她被他喊醒的时候,此刻感觉肩腰肌肉酸痛。
窗帘厚重,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卧室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外面天亮没有。
天都没亮,几点了啊?江偌一边咕哝一句,一边伸手去拿手机看。早上起来,感冒的鼻音听起来又加重了不少。
陆淮深开了灯,理也没理她,径直去洗漱了。
她看了眼时间,才不到七点。
连日来的睡眠问题严重影响她的精神,她觉得最近身体发虚,走路时脚步虚浮。
起床之后,陆淮深对江偌的存在视若无睹,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吃完早饭之后。
生理知识江偌该懂的都懂,所以客观上还是能理解陆淮深,一身谷欠火无处发泄,对男人来说当属憋屈。
陆家一大家子一起吃完早饭,江偌自然搭陆淮深的车一起走。
但是她离开之前上了个洗手间,陆淮深上楼拿东西,下来就找不到人了。
江偌还在洗手的时候,陆淮深的电话就打来,她一接起就是那男人要怒不怒的声音,你到底走不走?
那嗓音里带着一贯的漠然,此刻多了分不耐,是昨晚火气的延续。
就来。江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用纸巾擦拭,然后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挂断电话往外走去。
陆淮深已经启动着车停在主楼前等了好一会儿,车头朝着离开的路,车窗摇下。
江偌在室内换鞋,朝门外看去能看见陆淮深靠在座椅上讲电话,左臂臂肘搭在车窗上,指尖夹着支烟。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哪里惹到他,他忽然忍无可忍地用舌尖抵了下后槽牙,手往车外掸了掸烟灰,皱着眉沉声就朝那头训斥。
说话时眼光深邃犀利,侧面看来轮廓棱角尤为立体分明,平日里不动声色时便有种不怒自威的威慑力,稍微动起怒来,更是给整个人的气质增添一股杀伐萧肃的感觉。
江偌怕引火烧身,故意慢吞吞的穿鞋,慢吞吞地走过去,在他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陆淮深将手机仍在中控台的储物盒里,微微锁着眉头,看她一眼说:墨迹。
江偌装作没听见。
昨夜那场暴雨雨势到半夜有所缓和,但一直淅沥持续到凌晨四五点,雨后的的清晨,天空的熹微阳光中间或点缀了浅灰色的云沫。
水泥路面有积水未干,车轮碾在上面,能听得见水渍受压飞溅的细响。
车厢里,陆淮深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看着前方路况,江偌则单手支颐,偏头看向窗外飞驰的一片清新绿景。
陆淮深身上不容忽视的气场,伴以沉默无声地在车厢里蔓延。
江偌慢慢地走神,想起陆淮深昨晚说过的话,江启应为了让陆淮深娶她,到底还做过什么?如果没有切切实实地伤害过陆淮深的利益,陆淮深何以这样誓不罢休?
她心里盘算着,需要去问问江启应才行。
目前江启应的病情暂时离不开医疗仪器,还处于取保候审阶段,亲属探视自由。
但是之前高随告诉过她,江渭铭派了人盯着医院那边,让她不要过于频繁去接触江启应,怕江渭铭暗中窃听,江启应如果交待什么隐秘事情,会给江渭铭提前做足万全准备提供机会。
江启应和陆淮深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算不算得上秘密,江渭铭提前知不知道,会不会对之后的官司造成影响,她却不敢惶下定论。
本事不如人,就是要处处受压制,束手束脚,江偌对此深感无力。
如此不找天际地想了半天,刚收回注意力,发现马路上的车流已经变得密集,人声熙攘。
江偌说:可不可以把我送到锦上南苑附近,靠近博陆刚建起的创意写字楼那边。
锦上南苑是她现在住的地方,其实跟陆淮深的公司不是一条路,走那边会绕一段,多十来分钟路程,江偌摸不准他会不会送她。
陆淮深在陆家大宅那边有换洗衣物,但是她没有,穿的还是昨天那身,她待会儿有个面试,必须要回去换套衣服。
如果陆淮深不愿送她,她就只好打车回去,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陆淮深一声未响,但是后来的确是往锦上南苑那边开过去了。
回去干什么?你不用去医院?
靠近锦上南苑的时候,陆淮深突然问。
医院的方向跟陆淮深是顺路的。
江偌说:有面试,回去换身衣服。
陆淮深忽然嗤了一声,天天面试,你面了多少了?广撒网,一条鱼也没捞着。
江偌被他讽刺得心里不舒服,也不是一条没捞着,已经有不少公司给我递了offer。
陆淮深勾勾唇角,说:那那些公司待遇如何?薪资几何,奖金多少?你是否瞧得上?
江偌低声说:不就是因为瞧不上,所以才没去么。
到了地方,陆淮深一面靠边停车,一面说:典型的眼高手低。现如今的海龟一抓一大把,待遇优厚的大公司挑走了金字塔顶端那部分,剩下的高不成低不就,刚毕业的又没有充足的社会实践经验,还妄想立马当上管理层?
陆淮深常年身居高位,说这样的话给人一种教训下属的感觉,江偌被他说得一肚子闷气,但是他说得又不是没有道理,因此更加苦恼。
刚好车停了,江偌便没有说话,要去推开车门下车。
忽然解锁的车门又被手动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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