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深说完,江偌见他走向了衣柜拿换洗衣物,似乎要准备洗澡,她一时没按捺住,整个身子都绷直了,用妥协的语气问他:今晚可以不住在这儿吗?
不可以。陆淮深站在衣柜面前,背对着她,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江偌冒着胆子说:你,你可以慢点开车。
她见陆淮深找衣服的动作停下了,她噤声。
陆淮深转过身来看着她,且不说大雨淹了路,这条路出去又是事故频发地带,他顿了下,微眯了下眼说:江偌,你以为这家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心里都是想的什么?是怎样才能抓住我陆淮深的小辫子。
他拿出一件睡袍,扔在床上,走过来俯视着她,语气微冷,一字一句说得极狠,他们现在就盼我一辈子能跟现在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的你拴在一起,这事于他们而言喜闻乐见。你要是现在走,被人嗅到一点我跟你玩完的端倪,那些人心里的算盘又要打得叮当响,你在算计,别人也在暗中磨刀,懂么?
江偌怎么会不懂,她甚至深有体会。
陆淮深渐渐收敛厉色,淡淡看她一眼,好好待着,住一晚能给我少一堆麻烦事。
江偌闻言一挑眉,那我有什么好处?
陆淮深笑笑:没什么好处,你走了,我明天就诉讼离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先赶紧解决掉你这个麻烦。
江偌看着他,心里气不过,抄起枕头就往他砸去,陆淮深一偏头精准闪开,反手抓住枕头扔回床上,一击即中,扔在江偌脸上,江偌没躲闪开,反而身体失去平衡,连人带枕往后摔在床上。
胆子肥了你。陆淮深说完要拿起浴袍去洗澡,见江偌姿势扭曲的腿突然一抖,她叫了一声。
我的腿!江偌拍开压在脸上的被子,气都没顾得上发,腿半曲着动也不敢动,抽筋了
陆淮深转头就看见江偌皱着张脸,面露痛色。
他不耐烦拧着眉,把腿抻直。
江偌发现这动作难度系数太大,她一动就像筋都被扭了一圈似的,她哭丧着脸:不行,真的不行
麻烦!陆淮深折身回来,将她盖在腿上的薄毯掀开,一手拉着她右脚的脚踝,一手按住她的膝盖,让她抻直了腿,保持一会儿过后,问:好了没?
江偌渐渐感到痛楚消失,脚也能活动了,才点点头。
不过她今天穿的是半裙,刚才有毯子盖着,不用担心走光的问题,这会儿没了毯子的遮掩,又折腾了一番,荷叶边的半裙裙摆早就往上缩起。
两条纤细白皙的长腿,其中一条还被陆淮深握在手里。
江偌脸色大红,行动比思想更快,她猛地后缩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局促和急切,好了!
话音刚落,她却感觉脚踝和膝盖上的力量莫名加重了一些,有那么点故意桎梏着她不容闪躲的意思。
江偌下意识瞪向陆淮深,对方视若无睹,是目光根本没在她脸上,而是盯着她裙摆。
江偌羞恼,一急之下抬起能活动的脚就想要踹他,却被陆淮深用膝盖死死压住。
陆淮深!江偌怒道。
一出声却发现声音怒意大减,却平添了一丝嗔怪的味道。
陆淮深眼睑微垂,盯着她腿上那处,黑浸浸的眼底是一种类似看不清的暗涌。他微微俯下身直接将温热指腹按在她的肌肤上。
陆淮深大掌有力,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这样动弹不得的姿势,让她感受到羞愤和无力。
陆淮深!江偌加重了语气重复喝止他。
陆淮深却按着她那处,很快用手按压摩挲了一下,问:这是什么?
江偌不明白他说什么,只想让他赶紧松开,陆淮深却抬起头,折起她的膝盖往上一抬,让躺着的她也能看到。
江偌顺着看去,总算是明白他刚才在看什么了。
橘调的灯光笼罩,皙白的皮肤染上暖意,距离膝盖一掌半的位置,有片形状怪异的叶子纹身。
江偌手忙脚乱扯着裙子去盖,一边不以为然地说:文身。
下面怎么有个疤?
陆淮深放松了一些力道,只用指腹描纹她皮肤的表面,似乎在感受疤痕留下的细微的凹凸痕迹。
那指腹带着薄茧,江偌松开裙子,直接去拿毯子将自己裹起来。
陆淮深松了手,直起身来看着她,目光幽黑,问你怎么弄的?
江偌坐起来,毯子从腰上往下,将自己围得紧紧的,脸上的绯色还未完全消散,她垂了下眼睫,淡淡说:不小心摔的,有个疤觉得不好看,就去做个了个文身。
其实她以前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是在上大学之后,一开始住的学校宿舍,同寝里有个女生爱好文身,纹了两条颜色绮丽的花臂。
江偌有一回在浴室洗澡,拿进去的衣服不小心弄湿了,只围了条浴巾出来拿衣服,被人看到了那处伤痕。
之后有次出门的时候,带她去了文身店。
江偌以前成长的环境相对传统,对于别人文身不会有任何偏跛的意见,但是如果让她自己文她还真有点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最后那个女生,你的疤痕像叶子,就只沿着疤痕的形状文个叶子好了,既能遮住疤痕,跟你的肤色还相得益彰。
文身师把基础形状图给画出来给她看,江偌心动,最终文了个那东西。
其实她基本不会穿短到那个位置的裙子,所以基本也没人瞧得见她那儿是疤痕还是文身,只是文了之后,江偌洗澡无意中看见,盯着水珠淌过,那淡绿色文身就像雨后绿叶,她很喜欢,会用手指摩挲,就像陆淮深刚才那样。
但那只是她自己关起门来的自我欣赏,跟陆淮深这种性质完全不一样。
陆淮深摸她,她只会心如擂鼓,避之不及,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
江偌一直没敢去看他眼睛,强作镇定盯着床头那盏欧式壁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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