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随打了招呼离去,江舟蔓坐在高随原本的位置上,与江偌面对面。
江舟蔓从公司过来,穿着oL套装,衬衫和裹身半裙修饰着窈窕身形,长发披肩,干练中不乏女人味。
江舟蔓看了一眼高随离去的方向,随后杏眼微动,看向江偌,听说你昨晚去了御楼?
你是想问,陆淮深是不是也去了那里,然后给我钱是么?江偌没看对面的女人,垂眸盯着杯子里无波的透明液体。
江舟蔓皱了皱眉,用这种手段,我真不知该说你有魄力还是愚蠢。
江偌听得一股火直往上蹿,反而愈加平静,江大小姐如果也有立场说我愚蠢,我是不是也有立场骂你不要脸?怎么,我从我老公那儿拿点钱没提前知会你一声,所以你心里不舒服?
江舟蔓冷嘲一笑:这声老公,你还是别当着他的面叫了。
江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昨晚叫了好几遍呢,还是他亲自要求的。
对方来意不善,江偌也没可能伸出脸任她打。
吃饭的地方是高档餐厅,环境清雅,江偌得知高随订的地方之后,特意穿了身休闲通勤风的西装裙和高跟鞋。
可江偌毕竟刚踏出校门不久,气质虽然比同龄人出挑成熟,长相却还显年轻,同样的穿衣风格,对比起年近27的江舟蔓,就欠缺了几分老练。
不过江偌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倒是江舟蔓眼神恍惚了两下。
两相对峙,越是在乎的一方,越是沉不住气,也就越容易在气势上被压下一头。
听见自己在乎的男人,要求别的女人叫他老公,还是他一直以来从未放在眼里的女人,即便无法确定真假,可单单想到那画面,心情就有种难以言说的不痛快。
江舟蔓倒是很快冷静下来,江偌,你昨晚那样的做法会让淮深为难,只会让他更讨厌你。
江偌说:这难道不是正和你意?
江舟蔓大方承认,合我意是一回事,我不想他为难是另一回事。你跟他现在站在对立面,他亲手给你钱,也就是亲手救了江启应一命,日后的官司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江启应真的脱罪了
江偌听不下去了,冷冷的看着她,江舟蔓,你们一家都是禽兽么?
江舟蔓顿了一下,惊怒道:注意你的
你跟爷爷相处二十几年,现在一口一个江启应,连声爷爷也不愿意喊,什么叫亲手救了江启应一命?你的意思是,爷爷最好死在医院,最好连初审都过不了最好是么?江偌紧紧盯着她,胸膛因愤怒而起伏,出声铿然。
江舟蔓别眼看向窗外,立场不同。
除了这四个字,别的她再不多说。
江偌一个字一个字说得缓慢清晰:好一个立场不同,那我们之间立场也不同,所以没什么可说。
江舟蔓说:如果我说,我可以劝我爸和淮深放过江启应呢?
江偌不为所动,随口附和说:江大小姐这般有本事,佩服。应该是有条件的吧?
只要你和江启应答应以后不再插手江家,江启应一定可以再舒适的环境下颐养天年。
江偌消化完她的话,再开口语气生硬:你的意思,还是你爸你哥和陆淮深的意思?
陆淮深如果有这种想法,是不会找江舟蔓来当说客的,他也明知道江启应会是第一个不答应。
江家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拱手让人还不气得他立刻背过气去。
江舟蔓志在必得,目前只是我的意思,但我爸最担心的是江启应和你以后翻盘,只要你们答应放弃江家和公司的一切,他高兴还来不及,不用大费周章打点,便能稳坐现在的位置,又怎会不允?
江偌听得怒从心起,以前江启应对江舟蔓也很疼爱,不知他亲口听见这番话该有多心寒。
江偌心累至极,人心竟是这般凶残易变。
她站起身来,垂着眼扫了眼江舟蔓,气极反笑,真该让爷爷来听听他的乖孙女说的这些话,虽说你爸是养子,试问这么多年薄待你们了没有?我跟他不过几年的情分,也感激他这些年对程家的帮衬,紧要关头知道为他守住点什么,你跟他相处二十几年,情同亲爷孙,决议他生死的话轻而易举就说出口,你跟你爸你哥果然才是一家,一个个的
江偌咬牙,狼、心、狗、肺!
江舟蔓悄无声息握紧了拳,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他明知我和淮深情投意合,就因为你才是他亲孙女,执意要把你嫁给淮深,他想过我感受没有?
江偌笑笑,你不就是想要陆淮深么?放心,终有一日他会是你的,你以为我稀罕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满腹诡诈的男人?不过在他跟我离婚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待在你那见不得光的阴沟里,该闭嘴就闭嘴。他这个当事人都还没说话,你凭什么替他喊为难、在我面前叫嚣?
就凭她是我喜欢的人,原本该待在阴沟里的人是你。
身后传来一道相当冷酷不屑的声音,江偌身形狠狠一震。
那声音很独特,乍一听淡漠中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细听之下每个字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漠和强势。
江偌对此陌生又熟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见他的声音,她脑子里就能浮现出与之对应的神情。
不过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通常在他脸上看不到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只有那双深沉黑眸,凌厉之余,满满都是带着压迫气息的强硬。
陆淮深的到来毫无预兆,一句‘就凭她是我喜欢的人’,江偌久不惊波澜的心里,咚的一声掉进一颗尖锐石子,闷声闷疼。
江偌没转身,只是低低溢出一声笑来,也是,被喜欢的自然有资格有恃无恐。
她说完才慢悠悠转身看向他,猝不及防撞进他深幽的眼底,一如既往的疏冷。
气焰嚣张的人反指别人有恃无恐,谁给你的底气?陆淮深皱着眉,语气低沉且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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