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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先解释一下,我的陆太太

    陆淮深复又盯她两眼,那目光过沉过厉,襄姐有点顶不住,心里直打鼓。

    陆淮深上了电梯,襄姐一路作陪,穿过格局复杂声色旖旎的走廊。

    贺宗鸣先前接到陆淮深要过来的通知,这会儿正出来接人,远远见到,招呼了一声,等人走近了,问:你不是说不来么?

    二人一同往包厢走,襄姐不再打扰,识趣地离开了。

    陆淮深,想来就来了。

    贺宗鸣捋了把头发,发愁说:那正好,那孙子跟我玩迂回战术,你来帮我撬撬他的嘴,城南的项目再没进展,老子的钱就要打水漂了。

    陆淮深正想说什么,经过的一间包厢,门没关严实,里头传来一阵歌声,夹杂着男女**的声音。

    他顿住脚步。

    贺宗鸣问他怎么了,陆淮深没理,直接走过去,将那半掩的门推开了些——

    偌大的包厢里,蓝紫调的效果灯光充斥着角角落落,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一人一两个美女作陪,有对男女正在唱歌。

    那歌充满了年代风,一把女声细腻清新,曾经是对你说过这是个无言的结局,随着那岁月淡淡而去,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将会离开你,脸上不会有泪滴

    贺宗鸣不知所以,隔着些距离朝里面看了眼,随口说了句:那女的真像你老婆。

    男声部分结束,女人又唱:分手时候说分手,请不要说难忘记

    贺宗鸣凝神听了下,觉得有点诡异,怎么连声音也挺像的,你觉不觉得?

    嗯,觉得。陆淮深沉默两秒后,转身离开。

    贺宗鸣跟上,但不知道陆淮深是说的‘嗯’,还是‘哼’,走廊上的光线晦暗不明,一如他的表情。

    服务生送来新点的酒水后出去,关上了门,江偌和那位陈姓老总也唱完了一首。

    陈总笑着递给她一支香槟杯,来,渴了吧,喝一点?

    江偌心有顾虑,香槟易醉,给女人灌酒又是大部分流连于**的男人的常态。

    但是见对方态度礼貌,从头到尾也没有冒犯的举动,便笑了笑,接过香槟,只表示性地小抿了一口,谢谢。

    陈总扶了扶眼镜,你看起来酒量不高。

    江偌顺杆下,是的,我不常喝酒。

    少喝酒是好的,女孩子小酌即可。陈总和煦地说着,目光却是大大咧咧地在她脸上流连了一番。

    江偌朝他大大方方一笑,被包厢里光线模糊了的精致五官,欠缺清纯,却又性感不足,她还学不来风尘女子那股媚相,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是刚入行的。

    她笑得太过客气,倒让陈总眼底刚酝酿起来的暧昧显得分外尴尬,只得堪堪别开脸去。

    江偌稍微收了收笑容,垂着眼喝酒。

    事业有成的中年企业家,看起来斯文儒雅、举止有度,可保养再好依然避免不了头顶的秃斑,香水附着在表面也掩盖不住内里逐渐腐朽油腻的体味,不持久的自控力甚至再也阻挡不住那色眯眯的眼神自内而外流露。

    包厢里烟酒味逐渐浓郁,江偌看了眼脸泛油光的男人们,和为了小费用力讨好男人的女人们,心里的不适像气球一样膨胀。

    陈总忍不住要劝酒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襄姐拿着江偌的手机进来,先给陈总赔了不是,陈总,实在不好意思,阿若不能陪你了,她家里刚打来电话,她弟弟出了急事,必须要走一趟。

    阿若是她在这儿临时用的化名,襄姐话音一落,江偌配合着做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襄姐一把拉起江偌,阿若,你赶紧给家里回电话吧,回去看一看。陈总,我另外叫几位会伺候的供你挑选,这瓶香槟算我的。

    襄姐面子卖了,好话也说了,陈总见状留也不好留,他又是斯文人,只能看着江偌被襄姐拉走,他伸了伸手,只碰到江偌的裙摆。

    丝滑的布料拂过他手背,带起一缕桃子酒的馨香,那味道像极了他女儿常用的香水,思及妻女,他心里生出一丝懊恼,暗骂自己真不是人!

    出了门,襄姐带着她弯弯绕绕到了一间包厢门前。

    开门之前,襄姐搭着门把手,表情凝肃,说:江小姐,我就只能做到这儿了。

    江偌笑笑:放心,襄姐卖的人情,我不会忘。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襄姐顿时笑开了花,她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妆容艳丽,身段婀娜,笑起来自带狐媚气。

    她眯着眸看江偌,言语间隐约透着惋惜,说实话,就凭你这张脸,只要你跟我混,我保准能扶你做御楼的招牌。可有的人她朝门内努努嘴,接着道:我还真是不敢招惹。

    说完,她亲自将门打开,让江偌进去,并朝里面说了句:陆先生,阿若来了。

    砰——

    江偌身后的门被关上。

    这间包厢跟刚才那间完全是两个风格,就好比是俗物和清莲的对比。

    这包厢的装潢古香古色,光线澄亮如昼,中式沙发配雕花案几,青花瓷瓶搭墙上的书法字画。江偌好笑,在**还附庸风雅,简直比女表子立牌坊更滑稽。

    江偌一眼扫过整个格局,自然注意到了站在一副水墨画前研究的男人,身形颀长,一手搭着腰,一手拿了杯酒,黑西裤白衬衫,跟包厢风格相得益彰。

    他背对着她,没出声,江偌也没动。

    过了半晌,男人依旧看着面前的画,开口时声线低沉清凉:先解释一下,我的陆太太变陪酒女这件事。

    ‘我的陆太太’几个看起来亲昵的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淡漠疏离,江偌知道陆淮深是故意那么说的,尽管还带着那么点儿讽刺的意味,但她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莫名想笑。

    她手里只拿着个手机,手边无物依附,空着手总感觉不自在,便随手拨了拨旁边瓷瓶里的鲜花。

    你的陆太太缺钱呀,老公太缺心眼儿,不给钱用,只能流落风尘。她音色本就轻细,故意软着调子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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