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知晚回忆起那日检查太子妃沐浴所用的水似乎就是呈淡淡乳白色。

    据人所说, 这是专门从西山运来的泉水,沐浴后肤滑细嫩,一般都是给帝后二人所用, 一般的妃嫔还不配享用呢。

    不过知晚当时只检查了泉水是否有毒性, 并没觉得有不妥之处。虽然妇人怀孕是不宜坐浴, 然而太子妃都是擦拭浇浴,应该也无碍。

    可是看到外祖母遗留的这本修订医书的时候, 知晚才算是恍然大悟。

    如今再回想田佩蓉每日的行程,简直是摸准了她的脉络,故意行踪诡异, 引得她看到起疑。

    现在想来, 若是将田佩蓉所买的药的数量累积起来, 别说是打掉一个妇人的胎儿,便是给一头巨象打胎也足够了!

    由此可见, 田氏分明得人授意,就是故意引着人跟踪,而那药也是被拿来障眼之用。

    而自己若是将此事告知太子与太子妃, 常年隐居东宫处境微妙的他们必定自危。

    那么心有不安的太子妃一定会更多地吃下她所配的安胎药丸。

    若是表哥当时没有跟太子陈情换药, 随着药量的积累,必定与重矿之水相克。

    到时候龙嗣不保,那么她这个偷偷给太子妃看病的蹩脚郎中,必定会惹得陛下龙庭震怒, 再加上那曾经惹祸的药方子, 和自己与外祖母肖似的面容, 说不准还能勾起陛下当年痛失双生子的不快回忆。

    到时,她可就没有外祖母当年的好运气,必定是要被降罪处死……

    想到这里, 知晚默默倒吸一口冷气。

    这位田皇后当年能一路披荆斩棘成功上位成为皇后,看来绝非偶然。

    如此深沉而狠毒的心机,对于自己好不容易才有的皇孙也毫不留情,难怪当年她能够杀出重围,顺利稳坐后位。

    这层层细密心思……当真是叫人厌恶!

    知晚所用的,正是外祖母当年独门的安胎之方,她一时忍不住想,当年娴妃滑胎,究竟是凑巧,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想到自己差点连累盛家,她再望向表哥的时候,声音又骤然小了一些,说:“表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冲动了?我差一点就给盛家和你招惹了祸端。”

    成天复看着她一脸内疚,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姑娘一直活得小心谨慎,若不是因为田家当年参与陷害她的父亲,她绝对不会一时冲动,差点上当。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道:“我只希望你小小年纪不要被仇恨迷住眼睛。你的日子还长,以后做事要多想着自己,也要想着自己的亲人。你如今的骨肉至亲,可不光只有你章家的舅舅。我的外祖母和舅母他们难道跟你不是至亲吗?而你却总想报仇之后一走了之,岂不是让人寒心?”

    知晚被他说的有些面红耳赤,小声说道:“我哪里说过要走?”

    成天复看知晚被他说得已经抬不起头来,这才微微缓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太子妃胎像不安稳的缘由,我即刻便去见太子,你这边也稍安勿躁。皇后娘娘布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局,我们若弃子不下,就辜负了她。”

    在这个淋漓的雨夜里,解了心中谜团的她,仿若心头挪开一块重石,周遭并没有旁人,可以没有顾忌地坐在表哥的身旁,说着她小时与小舅舅的趣事,似乎在表哥的身旁,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些宣泄出属于柳知晚的喜怒哀乐,因为到了天亮时,她……又要做回盛香桥了。

    只是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歇的架势,而马车也没有修补好。

    知晚这几日因为心里存事,有些上火一直都没睡好,待吃了糕饼,喝了热茶之后,披着兔毛斗篷烤着火,聊着聊着,人又渐渐犯了困,伴着雨声,便这般上下点头,最后被成天复轻轻地揽住了头,枕在了他的腿上,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成天复知道自己这个表妹是能吃能睡的。她在外面看着精明能干,可在她信得过的人面前,其实也就是个芳华正当时的小姑娘,她原本也该如盛香桥一般,可以每日无忧无虑地吃玩笑闹,或者如香兰般一本心思地为自己寻觅一个如意郎君。

    可是现在,看着在漏雨的茅草屋里沉沉睡去的姑娘,便可以猜到,她之前一直都没有睡好。

    成天复突然后悔,不该为了顾及她的好胜心和自尊心,而隐瞒着她了,最起码她挫败之后能安稳地睡一觉。

    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些,他努力撑着腿,低头看着趴睡着的女孩,表情柔和而专注。

    守在门口的凝烟靠着墙瞌睡醒了之后,无意中正看见四少爷看着她家小姐的目光。

    她不禁微微愣神,那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是兄长看着小妹妹的样子啊……

    当知晚睡了一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趴伏在了表哥的腿上 ,下一刻睡意烟消云散,直觉伸手推开了成天复。

    正半合眼睛假寐的他毫无防备,就这么咣当一声被推倒在地。

    知晚这次可真清醒了,看着英俊的男子在倒地的一刻露出痛苦的表情,慌忙跪下问:“表哥你怎么了?”

    成天复痛苦闭眼,努力咬牙缓了一下,才说道:“腿麻了……”

    他可不是装的。这一夜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就是铁打的人也是经受不住。现在骤然被她推倒,双腿就如百蚁啃咬一般,麻得发疼。

    知晚连忙伸手帮着表哥揉捏着腿,十分不好意思道:“我这是怎么了,老在你跟前睡着……真是太不像话了!”

    她还记得表哥上次绷着脸骂自己乱睡的事情,立刻抢先认错。

    可是表哥似乎被她按得表情更加痛苦,嘴角紧绷,突然伸手推开她道:“外面的雨停了,该出发了!”

    说完之后,便走路姿势僵硬,头也不会地出了屋子。

    此时雨过天晴,成天复将知晚送回家里时,便转身折返前往行宫去了。

    知晚站在门口,看着表哥在晨雾里消失的背影,心里也是颇多感触。

    虽然识破了皇后这等奸计,可是身为儿子的太子应该也会投鼠忌器。

    当初她与表哥第一次入行宫时,太子不也是一脸的难色?

    不管怎么样,皇后都是他的生母,光是‘孝道’二字,便让他不可前往陛下那里控诉母后。

    所幸太子妃早早停药,稍微调理,应该对胎儿没有大妨碍。可是就此打落牙齿和血吞实在也不能忍。

    她这一天都没有出门,随便搪塞了嫡母,只说昨日回来时赶上暴雨,车坏在了路上,所以只能避雨等车修好才回来的。

    幸好王芙已经习惯了大女儿出门跑生意,只告诫她现在正是议亲的时候,可不能随便夜不归宿,免得被人非议。

    知晚足足等了一天,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才见隔壁跨院有了响动,好像是表哥又去阁楼读书了。

    她想知道表哥与太子商议的结果,想想便端了单妈妈给自己熬煮的老姜汤去看望表哥。

    等入了阁楼的书房,她将老姜汤放在桌旁便问情况如何。

    成天复说道:“太子宫里的耳目太多,我只能假装要去射雁,将太子带到空旷之地,与他说了详情,让太子心里有数,尽早做防备。不过后来回宫时,我已经验看了运往东宫的沐浴泉水,将水取一瓢煮干之后,锅底一片灰白。后来我直接去了西山,也窥探到了他们炼制重矿之水的地方。”

    知晚静静地听着,却叹了一口气道:“就算寻到了炼制重矿之水的地方,也不能定罪,只不过是浓烈一些的洗澡水,那些人完全可以用这水沐浴可以细滑肌肤搪塞过去。”

    她顿了顿,问道:“表哥,难道这次就这么算了?”

    成天复喝了一口老姜汤,淡淡道:“身为人臣,怎么能逼迫殿下与皇后对峙……不过,殿下不能,又不是陛下不能……你不是说当年的娴妃可能也是因为这药方子莫名滑胎的吗?”

    知晚眨了眨眼,一下子明白了表哥的意思,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有时无需说得太透。

    看来表哥与太子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当太子从行宫起程回宫时,已是半个月后。

    从回宫之后,太子妃不甚安生的消息,时不时从东宫传来。

    皇后几次命御医前去问脉,却被太子妃以心里烦躁,不愿见人为由,全都拒绝了。

    就在皇后请了几位要好的命妇与宫里的妃嫔一起饮茶的时候,东宫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身下见红了!

    当这话传来时,皇后心里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就在今日晨起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东宫暗探传来的消息,说是太子妃开始见红,初时只一点点,于是又叫了盛家那丫头入宫,可那丫头施针之后,竟然开始血流不止。

    听东宫的眼线形容,那铜盆是一盆盆地往外端,看得胆小的人腿脚发软。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召集了宫里宫外有头脸的妇人入宫,毕竟太子妃的肚子保不住了,也算是牵动朝前的大事了。

    总得要有人做个见证:这太子妃的肚子,是她自己乱请庸医折腾没的!

    不过东宫因瞒不住了,终于派人来送信时,身为婆婆的皇后自然要装一装面上的功夫,摆出一副心急难耐的样子,连忙派人去请陛下,然后带着身边一众诰命夫人,还有妃嫔浩浩荡荡前往东宫探问病情。

    这一路上,怀了孕的田佩蓉步履都轻快了许多。这盛家的嫡女实在太可恨,几次三番坏了她的好事。

    如今她乱下药弄没了太子妃的龙嗣,算是惹下了泼天大祸,搞不好整个盛家都要给她陪葬!

    田佩蓉今日完全是抱着看戏的心情而来,若不是要顾及东宫惨剧,她真是差一点能笑出声来。

    而顺和帝则是一脸凝重。

    虽然他看起来对太子不甚过问,但那也是爱之深,而憾之切。

    他原本对于自己的这个嫡子抱着深切的期望,可他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好不容易怀了子嗣,却又保不住。

    顺和帝的心情怎么能好?

    待到了东宫,顺和帝不方便入内室探看儿媳妇的病情,只在东宫外殿坐下询问太子具体的情形。

    田皇后进入内宫后一脸的关切,连声责怪太子妃如此不小心,明明怀着身孕却偏偏往行宫折腾,如此周折,腹内的胎儿怎么安生?

    太子妃惨白着脸儿躺在床上,蜡白的脸上全是虚汗,勉强撑笑道:“母后,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把您老折腾来了?”

    这时,皇后正准备让跟在她身后的御医给太子妃把脉。

    太子妃突然脸色一变,对着田皇后孱弱地说道:“还请母后带人回避,臣妾要……要出恭一下……”

    田皇后微微挑眉,鼻子里隐约嗅闻到血腥的味道,觉得儿媳妇大约又是身上不爽利了,看她白惨惨,气若游丝的样子,真的应该是毒性发作了。

    她的心里一松,转身带着御医便走了出去,这陈家的女儿一看便是福薄之相,也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

    那药性伤身,经此折腾,她的肚子大约是废了。

    这样也好,腾出了空位置,她正可让外甥女田沁霜入主东宫。

    只是她的那个外甥女也是个死犟的脾气,不知为何就是不肯同意,也是叫人头痛……

    不管怎么样,她如今还有小儿子,只要大儿子能撑上几年,待得自己的小儿子长大,也便宜不到那些妃嫔所生的皇子身上。

    更不会让田家泼天富贵易主他家!

    如今太子妃见血,她总算可以移去一块心病,也算是喜事一桩。

    接下来,便是捎带脚收拾了那个皇帝的军权新宠成天复,和盛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想到这,她起身来到前殿,眼中含着泪,跟顺和帝说着内室的情形:“陛下,可怜太子这么一把年岁,好不容易承嗣有望,却出了这等岔子……只是太医先前说太子妃无恙,怎么好好的竟然大出血了呢?”

    就在这时,侍立在一旁的一个宫中嬷嬷突然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奴才有一事想要禀明二圣。”

    皇后一边擦拭眼泪,一边道:“大胆,你有什么要紧事,竟然如此没有规矩?”

    这个嬷嬷乃是田皇后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当下连忙跪下道:“老奴侍奉太子多年,一心盼着太子绵延子嗣,只是有一事,老奴越想越不安生,不知当讲不当讲……

    顺和帝垂着眼皮看着跪在其下的嬷嬷,沉着脸开口道:“讲!”

    那嬷嬷连忙跪地说道:“太子妃除了由宫中御医开方问脉之外,还……曾经偷偷请医用药,好像就在那之后,太子妃就变得不□□稳。老奴实在是担忧太子妃的身子,怕她被歹人蒙蔽,特此向陛下和皇后告知此事,也方便太医院的医官查验药方,查明太子妃突然见红的缘由……”

    皇后听了这话,诧异地看向儿子,皱眉问道:“太医院的御医都是饱学之士,她为何还要宫外另请郎中?”

    太子被母后追问,一脸难色地咳嗽了几声:“也不算另请,只不过是太子妃在叶城时结识的一个小友,她略通医术,便在问安时请脉,闲聊而已,也算不得另外寻医。”

    皇后一脸凝色道:“哪个小友?”

    “就是盛家的大小姐,盛香桥。”

    听了这话,皇帝微微挑眉,而皇后却一脸急切道:“荒唐!她一个闺阁小姐,如何敢给怀有身孕的太子妃看诊下药?”

    这时那跪在地上嬷嬷道:“盛小姐不光切脉,还给太子妃下了药方子,在行宫里时,那安胎之药,是整盒整盒地运送过来……”

    说着,那嬷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赫然正是盛香桥第一次潜入东宫时,亲笔所写的药方子。

    当太监呈递给皇后身旁的太医院御医时,那御医一看,立刻惊讶地跪下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这……药方子便是当年害得娴妃滑胎之药,虽然臣等一直不明药性,可是这等药方子曾经出过事,已经被宫里的御医明令禁止,废弃不用,怎么还有人敢用在了太子妃的身上?”

    当年娴妃一尸三命,何等惨烈?

    就算过去几十年了,皇帝也铭记着这件事。

    夏锦溪当年所用的虎狼药方又出现在了宫中,陛下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斯人已逝,他每当回忆起夏锦溪时,也总是想起她的好。

    可如今他的儿媳滑胎,而当年造成二人罅隙的虎狼之药,再现东宫,不由得让他想起当年的惨剧。

    可恨自己当初一心维护着她,就算她犯下这么恶毒的勾当,还是希望她留下来。

    可是她却死不认错,直说要以死明志,差点一头撞死在殿上……那等子倔强,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那嬷嬷趁着这功夫又道:“今日晨时,那位盛小姐又入了宫中,就是她给太子妃施针之后,太子妃便血流不止的!”

    这话一出,各位侍立一旁的嫔妃命妇个个面面相觑。

    许多夫人以前是经常由着盛家香桥看病拿方子的,如今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心道:那小丫头竟然是个庸医!如今害得太子妃滑胎,岂不是惹来杀身之祸?

    更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以前看她,便觉得她有些张扬,什么妙手回春?就是拿来糊弄人的!”

    田佩蓉闻言也是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她也是从我那继子的手里硬讨了两间药铺子,想着多卖药贴补家用……可就算爱财,也要有度,这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给太子妃下虎狼之药……”

    在一片窃窃私语里,皇帝绷着脸道:“既然她也在宫中,倒也不妨叫来查问……来人,宣那个盛香桥过来!”

    就在这时,皇后突然瞟向儿子,出声道:“这盛香桥什么时候入东宫给太子妃探病,为何宫里的册子没有这类记录呢?这成天复协助禁军把守宫闱,怎么自家表妹入宫也不用入册了?”

    太子一边咳嗽,一边温和说道:“许是漏记了……母后对于儿臣宫里的人事动静,真是了如指掌啊……就连盛小姐她来没来也记得清清楚楚。”

    田皇后岂会听不懂太子话里深意?

    听了这话,她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打断了他,语带哽咽道:“你是我怀胎十月诞下的孩儿,我如何能不惦念?难道娘亲的关心儿子,也有错了吗?”

    太子缓缓叹了口气,在太监的搀扶下,连忙起身给母亲跪下道:“儿臣也时刻惦记着您二老的身子,总是怕自己的事情烦忧了父王与母后,没想到思虑不周,反而惹得母后伤心,还请母后责罚。”

    就在这时,知晚被带了过来。

    当她跪伏在地时,皇后冷冷地看着她——这个丫头倒是跟当年的那个夏姑姑长得越发肖似了……也难怪,皇帝每次见了她都不错眼睛地看。

    不过这次,她保证皇帝再想起这张脸,便勾起满心的厌恶,再想不起夏锦溪的半点好来!

    想到这,她绷着脸问道:“听闻你曾经给太子妃开过方子,是不是?”

    知晚诧异道:“娘娘指的哪个药方子?”

    就在这时,有太监在皇后的示意下,将那方子呈递给了知晚,知晚看了看道:“这的确是我写的……”

    “大胆!”就在这时,陛下震怒,一拍桌子,“你既非御医,又不是什么杏林子弟,竟敢给太子妃开这种虎狼之方,你可知罪?”

    知晚困惑地辩解道:“陛下所言极是,所以我开了这方子后,被太子妃斥责了。她说我年纪小小,胆子便这么大,若是一不小心开错了方子,岂不是要祸累全家?所以臣女虽然开了方子,可太子妃并没服用啊!”

    这话一出,旁边的嬷嬷立刻喊道:“你撒谎!你明明几次三番让成将军送来药盒子,奴婢亲眼见到太子妃每日吞服那盒子里的药丸!”

    知晚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嗔怒的陛下道:“还请陛下明察,臣女贪嘴,爱吃梅子与香蜜调和的零食蜜饯。恰好太子妃怀有身孕,嘴里没有滋味,所以臣女便请托表哥隔三差五给太子妃送去一些而已……臣女冤枉啊!”

    说着,知晚已经是委屈地红了眼圈,哭了出来。

    太子这时开口道:“启禀父王,她所言皆是真的,正好有御医在此,且看看她的蜜饯有何不妥。”

    就在这时,宫人捧来一个大匣子,里面精致地摆放着一个个蜜饯丸子,乍一看,还真像药丸子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喵~~每天外出,冻得灵魂出窍~~~热乎乎的酸菜锅子有救命功效~~干饭人立刻安排上~~

    ~~感谢在2020-12-06 21:44:01~2020-12-07 21:56: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baobao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baobao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仙兔、某人飘过、追大鹅、茶哈咪猫、alicia likes lucky 7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晨阳光 100瓶;**J 50瓶;长歌当哭、小水儿、1860 40瓶;41429632 30瓶;Guoyuan 26瓶;agnes 25瓶;妙、ss、眠 20瓶;看到俺请叫俺去学习 16瓶;没有昵称 14瓶;酒坛子 12瓶;玻璃诺、仙兔、笑眯眯笑眯眯、裂锦、白鬼院凛凛蝶?、暮归、悠贤、符尾 10瓶;yuki 9瓶;木吉1997 8瓶;klytie、昵称是怎么回事 6瓶;乖乖喵喵汪、aya、钝刀 5瓶;颜谧 4瓶;amanda、球形鸟、20249026 2瓶;每天被自己帅醒、南柯、Sunny、通宵打蛋、热可乐、胡萝卜、紫米露、tinybear、凯包兔、木木缘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