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瑶还是不放心,将百草仙人的手放在桌上,为他把起脉来,“还好,师祖还健壮。”
亲自把过脉,白初瑶才不再担心百草仙人的身体,阴沉的脸瞬时变得明媚,拉着百草仙人的手就要向外走,“师祖整日待在房间内干什么啊,我们出去走走吧,明天思远就要走了。”
“思远那个小子能哪儿?”百草仙人轻笑一声,“他那么小的年纪,摄政王那个小子不会让他去打仗吧。”
“是啊!”白初瑶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下来。
“哈?”百草仙人眼睛瞪圆,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盯着白初瑶看,“你说傅幻枫真的让思远去打仗了?”
“这还能有假?今天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亲口说的。”白初瑶将心中的担心隐下,满脸得意地说起,贺天胤战胜秦惜雪的事情,“今天思远把一个女将军打了个屁滚尿流……”
百草仙人听罢,叹了口气,将白初瑶赶出了屋子,“你先出去吧,师祖累了,想要休息。”
“可是师祖才刚刚醒啊。”白初瑶着实不解,“徒孙难得回来一趟,师祖这么不想和徒孙在一起啊……”
百草仙人露出不耐烦地表情,“走走走,快出去,师祖想要休息了。”
见百草仙人这幅作态,白初瑶还能说些什么,“丫儿的你个老头,你就自己呆着吧!”
她一把被百草仙人推出房门,脚刚退出门槛,就看见眼前的大门猛地关上,发出“砰”的声音。
她指着大门,咂咂嘴,“你这老头,还真是固执。”
说罢,这才从忘忧阁跑了出来,百草仙人的事情解决了,她才能吃得痛快啊,想着就准备去厨房奔,全让忘记了自己刚吃了一包袱的绿豆糕……
她迈出忘忧阁的门槛,就遇到了白沧海。
白沧海面色微沉,白了她一眼,又特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果真你的师祖比我这个爹爹重要,回府了都不和我说一声,就先跑来找师祖了!”
尽管她对白沧海的话深感赞同,但她可不敢说出来,双手环抱白沧海的手臂,撒起娇来,“我知道爹爹不会和我生气,所以我才敢来找师祖的,爹爹最好了!”
她声音嫩得像是三月春风,能把人心暖化,白沧海瞬间心就软了下来,语气也柔和一些,“你知道爹爹的好就行,我是来问你,你今天是去我院子睡,还是在忘忧阁。”
上次她住在白沧海的院子里,全然是因为百草仙人入了宫,忘忧阁一个人都没有。可这次可不同,百草仙人已经回来了,金窝银窝都没自己的鸡窝好。
她道:“我还是住在忘忧阁吧。”
白沧海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果真百草仙人比我这个爹爹重要!”
话音刚落,就负气大步离开忘忧阁,白初瑶在后面迈着小碎步追都追不上,到最后也干脆懒得追了。
白沧海见这闺女不追自己,气更不打一处来,闷着气的头,更低下几分,脚步更快。
我本想带你回院子,你怎么不追了!那我自己回去!白沧海这心里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折腾了好半天,白初瑶的肚子发出“咕——”的响声,她便头也不回地向厨房跑,她迎着夕阳,倾听身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她再次走上这条道路上时,阳光正好,相国府外面传来喧闹声,她知道贺天胤已经上路了。
她刚走到前院,孙管家就向她行了行礼,道:“老爷已经去了,让老奴陪二小姐一起去吧。”
白初瑶颔首点点头,与孙管家一同上了景都大街。
大街上,百姓位列两侧,欢呼声此起彼伏。贺天胤身穿玄色戎装,身下高头大马昂首阔步,他的脸上呈现出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成熟与刚毅。
她站在人群中,俯视贺天胤,露出欣慰的笑。
秦惜雪位列其后,最先注意到白初瑶,她二话没说,从队列中走了出来,而后跳下马,右手牵着缰绳,脸上挂着笑,“二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随着秦惜雪的靠近,百姓呼声更胜,并为两人留出空隙,一时间她们二人的所站之地,竟然成了万众瞩目的舞台。
这里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位于队列之首的贺天胤,也拉紧缰绳,命队伍停了下来。
按照时辰,他们是绝对不能停下的,可贺天胤遇到白初瑶那会在乎这些。
贺天胤也下了马,走到她的身前。
她能听见身后百姓的议论声,“这是谁啊?”
“白家二小姐啊,你们不知道吗?”
“这就是传闻中的美人吗?……”
三人相对而立,伴着身后的议论声,三人相视一笑,贺天胤最先说话,“姐姐可不要想我。”
他笑得轻松,可做姐姐的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白初瑶向前半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稚嫩却坚强,“我相信你。”
贺天胤仰天大笑,他笑得爽朗非凡,“有姐姐这句话就够了。”
他向后复而跳上马,向后朗声命令,“走!”
秦惜雪用余光瞥了眼贺天胤和行军的士兵,左手握拳向白初瑶的右肩轻锤一下,“放心交给我,我不会让他死的,他一定会回来。”
说罢,也骑上马,不再回头,快骑几步,跟上了队伍,行于贺天胤之后。
她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肯离开,百姓将她淹没在人群中。只有孙管家走到她身旁,轻声说道:“二小姐,小少爷走远了,我们快回去吧。”
景都的天气逐渐入了秋,清晨还是有些寒凉,孙管家唯恐她寒气入了体,“二小姐?”
白初瑶这才回过神,她将眼中的泪花憋了回去,笑得极为灿烂,“我们回去吧。”
城门口处,贺天胤的队伍缓缓走来,傅幻枫带领群臣为他送行,他犹记上次瑞王出城时,可没有这个阵仗。
在景国,唯有久经沙场的名将,才有资格让群臣送行。毫无经验的将领,有这个规格的,贺天胤是大景开国以来的第一个。
这一切得益于谁,不言而喻,而贺天胤心里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