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灏一听是秦尔惠的声音,当即挥了挥手,斥退了那些太医,大步跨进了内殿。
秦尔惠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寝衣,趴在床榻上,双臂支撑着抬起头,见秦灏进来,忙侧身要施礼:“儿臣见过……”
“惠儿无需多礼。”秦灏赶紧阻止了秦尔惠的动作,眉头紧皱,满是担心,“惠儿,你感觉如何?”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没事。”秦尔惠扯起一抹笑意,脸色苍白,“皇祖母与姑姑都无事吧?”
“朕的惠儿,为何总是如此为人着想啊!她们都无事,你放心吧。”秦灏感叹一声,缓缓坐在榻边的凳子上,轻轻地握了握秦尔惠的手,一脸的心疼。
“那便好。”秦尔惠好似松了一口气,蹙眉,“刺客抓住了吗?”
秦灏脸色一片冰冷:“活捉了三个,这会儿都被刑部带去了,罗孚一定会审出结果的。”
秦尔惠沉默了片刻,问道:“父皇,您觉得会是何人指使?”
秦灏老眉紧皱:“朕去看过母后和长公主了,她们对当时的情况也做了描述。刺客人数众多,早就埋伏在你们回京的途中了,想来是早有预谋。”
秦尔惠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父皇觉得会是什么人?”
秦灏慢慢摇头,反问:“惠儿觉得呢?”
秦尔惠抬头看着眼前的皇帝,思量了一下,心头满是疑惑,决定如实说道:“在儿臣看来,当时的情况很奇怪。刺客目标明确,好似是冲着儿臣来的。可是儿臣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杀我呢?”
“这个……待审问了或许会有结果,”秦灏看着秦尔惠,问道,“对了,你们回京城,该是走的京畿官道啊,为何遇刺之处是在那条小官道?”
秦尔惠闻言,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是姑姑提议的。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儿臣也觉得有许多可疑之处,”
“你且说说看可疑之处。”
秦尔惠点了点头,慢慢地将当时的情况说给秦灏听。
当时一行车驾从安国寺出来,朝着京城而归。原本是走的京畿官道,但秦华映说那边过于绕路,便提议从小官道回城。
没想到,刚刚踏上小官道没一会儿,便从暗处杀出了无数的黑衣刺客。
刺客训练有素,而且目标明确。
祖孙三人分别在两辆马车里边,黎太后和秦华映在前面的一辆马车里,秦尔惠独自一人坐在后面的马车。
刺客出现后,现场一片混乱,侍卫与之打成一片,她们三个人便待在车里不敢下来。
刺客率先击破了前面的一辆马车,发现里边的人是黎太后和秦华映之后,便立即将矛头对准了后面的马车。
秦尔惠的马车损坏后,在贴身侍卫的誓死保护下,她的背上受了一刀,才得以保住了性命。
于是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冲下了马车,与秦华映躲在一起。
秦华映年轻时上过战场,懂得一些武艺,便与刺客交起手来。
秦尔惠说到这里,眉宇间的愁绪与茫然更深了:“说也奇怪,刺客好似不愿与姑姑交手,每次过了两招,便后撤去跟别人交战了。”
秦灏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同样一脸迷惑,沉吟不语。
“父皇,您为何不说话?”秦尔惠轻声问道。
“若刺客果真冲着惠儿而来,想来是……”
正说着,齐公公快步来到内殿的门口,躬着身子,对里边的秦灏恭敬禀报道:“启禀陛下,罗大人送来了审问的最新消息。”
“呈上来。”
齐公公躬着身子走了进来,双手奉到秦灏的面前,随后又退了出去。
秦灏将罗孚的奏折打开,一览而过里边的内容,迷茫的脸色瞬间发沉。
“父皇,怎么了?”秦尔惠问道。
秦灏没接话,将手里的奏折递给秦尔惠。
秦尔惠带着疑惑看了折子,平静的脸容满是惊讶之色:“那些刺客竟然都是北湘国的人?北湘国世子在京城,莫非与他脱不开关系?可是我与东方世子无冤无仇,更不曾相识,为何要刺杀我呢?”
罗孚的折子上暂时只汇报了那些刺客的身份和来历,其他的,暂时还没有审出来。
秦灏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殿中走了两步,沉声道:“或许……是因为你的身份阻碍了他的计划吧。”
秦尔惠一愣,但她也是心思细腻剔透之人,旋即明白过来:“北湘国想阻止我朝与赫国联姻?”
秦灏轻声应了一下,转过身,看向秦尔惠,话锋骤转:“惠儿,你同朕说实话,荀齐对你,到底有没有意思?若是朕主动向荀齐提起这门婚事,他可会答应?”
秦尔惠抿唇,眼中划过一丝黯然之色,缓声道:“不瞒父皇,这段时日儿臣虽然时常与荀齐一块出入,但他对儿臣,始终是谦谦有礼的样子。这种疏远感,让儿臣从心底感到害怕。”
说着,秦尔惠低下了头,自责道:“儿臣无用,不能完成父皇的期望。”
秦灏浓眉愈发锁紧,心疼地看了看秦尔惠,轻轻地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惠儿无需多想,你且先安心休养,剩下的事情,父皇自会为你做主。”
“多谢父皇。”
秦灏颔首,暗叹一口气,转身踏出了寝殿,随后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
“儿臣参见父皇。”说话的是大皇子秦修哲。
“你来看望惠儿吗?进去吧。”秦灏道,“朕去忙了。”
“是,儿臣恭送父皇。”秦修哲将秦灏送走,便抬步走进了内殿,脚步加快,“小惠,你怎么样?”
秦尔惠的目光看向来人,眼中的平淡多了些许亲和:“哥哥,你来了。”
“我得知你受伤了,便立即赶来了。”秦修哲一脸的担忧,快步来到榻边,瞧见她那发白的脸色,更是心痛,“怎会伤得如此严重?”
“还好,皮外伤,只是伤口有点深,哥哥无需担心。”秦尔惠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逞强。”秦修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帮她把被子盖好一些,在旁边坐了下来。
秦尔惠不再逞能,疼痛令她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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