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池脩闻言就摇头一笑,顾清容会念叨自己?那就出了怪事了。
他把酒壶递给门房,抬脚便往里走,边走便问道:“你们家世子这会儿在哪儿呢?”
门房挠头想了想,才说:“这个点儿,应该是在校场。”
闻言,池脩就“嗯”了一声,也不用门房在前头带路,就熟门熟路地往校场走去。到地方以后,自个儿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撩起袍角就随意地坐了下来。
门房似乎也感觉到池家郎君今个儿周身的气压有点儿低,也不敢多说什么玩笑话了,悄悄地把两个酒壶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就安静地退下了,不打扰两位主子待会儿说话。
顾清容正好打完一套拳,大热的天,赤着上身,热的满身的汗,过来喝水看见池脩在这儿,还吓了一跳。
缓过来以后,便一边穿上衣一边满目惊奇地开口问道:“你怎么进今个儿有空来我这儿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湘水祭吧,你没趁机去看看清嘉?”
顾清容是少数知道池脩和秦见微有过一段的知情人。
池脩一听到他提起秦见微,脸色就臭了,也不说话,拿起一个酒壶闷头就开始喝。
顾清容穿好了上衣,抱臂靠在旁边的树干上,不由得啧啧出声,“看来是吃瘪了。”
说着也拿起另一个酒壶闻了闻,夸他:“不错啊,特意去深巷买的梨花春?”
池脩白了他一眼,继续喝,不说话。
顾清容也不在意,又道:“你可少喝点儿吧,这大白天的,等会儿回府去小心伯母伯母说你。”
见他一刻不停地说了这么多话,池脩终于不耐烦了,“别光顾着说话,你不喝?”
“嘿。”顾清容嘿笑了几声,“我今个儿还真不能喝,下午得去京郊大营呢,我爹好不容易说通了秦叔,让他同意我进去试试的,我可不能带着一身酒气醉醺醺的去吧?”
听到顾清容口中的“秦叔”二字,池脩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才把自己气得七窍生烟的那个女人,用力闭上眼睛,又灌了一口酒。
“不过呢。”正说着,顾清容又过来伸手搭在池脩的肩上,诚意满满地道:“虽然你这个黑心肝的把老子从小阴到大,但是作为兄弟,又怎么能看着你不能得偿所愿是吧?”
“你放心,回头我进了京郊大营,就找机会在秦叔那儿探探口风,问问他对你的印象怎么样,婚姻大事么,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长公主和秦叔对你满意了,你还怕娶不到清嘉?”
他话音刚落,池脩就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瞬间从石凳上站起来,冷声道:“谁想娶她了?”
顾清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暗地里撇嘴。
装?你继续装?
……
因着顾清容下午还有事,池脩没在顾府待多久,喝完那一壶酒就回了。
刚走到门口,就碰上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连一个小厮都不带,正要摸出去门的自家弟弟,不禁眉头一皱,问他:“你出去干什么?”
秦岭也没想到会被池脩碰个正着,仔细一闻,他身上还带着些许酒气,不由得悚然一惊,但想到自己都已经抄完书了,立刻理直气壮起来:“阿兄,我想去湘水祭看看热闹。”
阿兄这个称呼,一开始不叫也就罢了,既然已经有了第一次,后面好像也没那么困难了。
池脩一听到“湘水祭”这三个字就来气,沉声道:“你以前对这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怎么今个想去了,是不是想出去惹事儿?”
秦岭:……
我不是我没有。
话一出口,池脩也觉得自己口气不太好,抬手揉了揉微痛的头,语气温和了些,又问:“罚你抄的书抄完了吗?”
秦岭眼前一亮,忙道:“抄完了!让丹朱送到你书房去了。”
闻言,池脩沉默了半晌,才道:“行吧,那去吧,早点儿回来,记得别惹事儿。”
秦岭:“……好的。”
一边面上乖巧的应下,一边腹谤着池程,这厮到底是有多爱惹事儿啊,值得这么千叮咛万嘱咐。
……
好不容易走到湘水边上,秦岭站在原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找不到池程,不由得心想:不会是自己猜错了吧,万一池程没来怎么办?
还想着呢,突然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一看,果然是池程,但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自己原来的脸,真的好惊悚。
秦岭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不忍直视地把视线从对面自己的脸上移开,还有些惊魂未定。
其实池程也被吓个不轻,不过毕竟他心宽胆大,心里又记着一件大事儿,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扯着秦岭就往偏僻的地方走去,脸上一副摊上事儿的表情。
路人看到他们两个在一块儿走,不由得露出了惊悚的表情。
两个弟弟凑到了一处,秦岭不由得扯开了池程拉着他衣袖的手,后退了两步,他还不习惯跟别人离的这么近。
池程这短时间也算是在秦岭的书童那儿见识到了这人性子有多独,见到他现在这动作也不以为意,还是说正事要紧,他特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交换秘密的语气,“你知道我摊上什么事儿了吗?”
毕竟他现在用的是自己的身体,秦岭见状也面色凝重起来,问他:“什么?”
只见池程眉头紧皱,还用一只手扶住旁边的墙面,仿佛已经承受不住生活的重担,“我方才过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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