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家家都是忙的脚不沾地,叶芳这个刚离开校园的小姑娘,还没有来得及伤悲秋,就加入到了秋收行列,无论是收割还是打场,她都能搭上把手。
叶六家一直和叶二家合伙干活,又因为严丽不参加劳动的关系,叶二家一直是叶二带着叶丰一起劳动,而叶六家一直是叶六一个人,叶二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时间久了也偶有微辞。
现在正好,叶芳不上学了,她可以和父亲一起参加收秋,叶芳从小就劳动,干起活来不惜力气,像个男孩子一样。叶芳的加入,别人不说,叶二就分外高兴。
叶二看着叶芳干活的样子,道:“这孩子干活,有当初叶香的样子,都是能干的。”
叶六看着女儿,心里有怜惜,但也只是一瞬间,转念就想,哪个孩子不是这么过来的呢!二哥家四个孩子,都没怎么上学,都是早早的下地干活了。
叶六道:“我们芳命苦,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她二姐那好命,能嫁个好人家。”
叶二撇撇嘴道:“好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此时的叶香家,也是在秋收之前刚刚搬到新房子里,大女儿其其格跟着爷爷住在东屋,小女儿其木格跟着父母住在西屋。巴音因为喜欢男孩子,就一直叫小女儿:“儿子。”
小女儿也声气的应着,虽然巴音对两个女儿都是宠有加,但那一声声的‘儿子’让叶香心里一阵阵的心疼,她是真的心疼巴音,巴音对她好,结婚三年生俩娃,生完其木格以后她体不是很好,巴音对她关有加。
叶香虽从小在叶二的宠中长大,但那种宠是相对于家里其他兄弟姐妹而言的。结婚以后,巴音对她的宠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
巴音在父母面总是向着她说话,这是所有女人都会感动的事儿。叶香的内心被巴音和孩子填的满满的。她也有对儿子的向往,但这种事儿急不来,她也只能自己按下心思。
巴音父母天天盼孙子心切,有时流露出来一星半点儿,叶香也只当是没听见,该说的话让巴音来就好了。
打场休息的时候,巴音的父亲看到其其格拉着妹妹其木格在场院里玩耍,他眯着眼,抽着烟,悠悠的道:“这俩里要是有个小子,咱家就算是完美了。”
巴音母亲看着从后面走来的叶香,对巴音的父亲使了个眼色。巴音父亲回头看了一眼叶香,又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媳妇道:“你使什么眼色?我哪里说的不对了,你可别忘了,咱们家那可是有政策的,想生第三胎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都不用被罚款的。有这好条件为啥不生啊?”
叶香被羞的脸色通红,可是公公还没有住口的意思,继续道:“咱家又不是那养不起的,这大砖房也盖起来了,满屯子你看去,有几家有咱家这条件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说着白了一眼叶香的方向。
巴音听了忙对父亲道:“你就少说两句吧!那生孩子你当是啥呢!说生就能生的?你好好哄着你孙女,当好你的爷爷就行了。”
巴音父亲忍不住骂了一句道:“臭小子,娶了媳妇就忘了祖宗了,你可别忘了,咱家可是三代单传。”
巴音也不理他,拉着叶香就回了屋里,叶香扎着两条麻花辫子,场院里的灰尘大,让她的脸也布上了一层灰,加上满脸的委屈,更显的楚楚可怜。
一进屋巴音就道:“你别跟爸生气,他就是嘴不好,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叶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要不等其木格大一些了,咱再要一个吧!”
巴音道:“不急,你的体比什么都重要,体养不好怎么生孩子?”
叶香道:“可是爸妈那里……”
巴音道:“这事儿他们只能说说,你就让他们说说就完了,咱俩的事儿,咱俩说了算。”
叶香看着巴音,那原本白胖的脸上也是布满了灰尘,更显得多了几分滑稽,叶香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巴音本还在满脸担忧。看着她笑了,他也露出了一口白牙笑了。两人一前一后重新回到后场院干活去了。
这边巴音母亲已经劝了巴音的父亲,固执的人拿起工具开始干活,但眼睛瞥向叶香时,藏不住的不满不时的流露出来。
叶香承受着压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偶尔回娘家时,就会对母亲说这些,叶二媳妇只了也只能劝着姑娘想开点儿,没有儿子就该承受这些。
叶二媳妇背地里和叶二说起来,叶二道:“我还以为这孩子是个有福的,没想到也和她大姐一样,叶芝那时候就是没生出儿子来,一连生了两个丫头,人还没了。现在叶香又是俩丫头。”
叶二媳妇道:“你说那是什么话?叶香可不能和她大姐一样,巴音家那都是过子的好手,那宋继祖家是什么人家。这两家根本不能比。要我说,叶香以后必是个有福的。”
叶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道:“再有福,没儿子也都白废,没用!”
叶二虽然心里最宠这个二女儿,可是叶香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叶二也不免跟着巴音父亲一样对女儿不满起来。
叶二媳妇道:“现在看没儿子不行,可是以后的事儿谁能说的清呢!你看叶军家,生了一个丫头就不再要了,我看也好。”
叶二道:“头发长见识短,你等老了就看出来了。让你老了去姑娘家你愿意啊!还不得指着儿子养老。没儿子不行。”
叶二媳妇撇撇嘴道:“那你就等着你姑娘们给你生外孙子吧!”
叶二道:“现在看着吧!三丫头现在怀上了,但愿是个带把的。这要是再生丫头,我都抬不起头来。“
叶二媳妇冷笑道:“你这头也真是不值钱,姑娘不生儿子,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叶二道:“我不是盼着她们好吗?她们不好我也丢面子啊!”
叶二媳妇道:“你的面子可真大,丢的也轻巧。”
叶二不管媳妇怎么说,自己把叶香的事儿算是放在心上了。
在外人眼里,叶香子过的风生水起,全屯子最好的房子住着,每年的收成都不错,而且公公婆婆体健康,不仅能帮衬他们干农活,还能帮着照看两个孩子。小两口过着蜜里调油的子,看着再好不过了。
叶六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儿时,叶二只能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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