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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撕人

    鹿正康身上的物件都装在了一个竹箱背囊里,他一路走过空寂无人的中轴大街,这座城市还停留在破碎的时刻,然则实际已经被岁月剥蚀成肮脏的模样,仿佛一张定格的老照片,慢慢积上灰尘,城中人的记忆还停留在前天,也就是游戏里多元宇宙破灭的前夕。

    鹿正康每一步都在街面留下深厚的脚印,他左手提着盾牌,右手捏着棱锤,轻轻甩动着,活动着手腕。

    他走到宫城前的一片坊市里,找个开阔的楼台将行囊解下,如此一来便可轻松上阵,鹿正康站在此处遥望宫墙,原本煊赫的琉璃瓦也早早皲裂,看着是墨绿色的,就像毒蜘蛛的内脏一样铺在墙头,还有青绿的苔痕流落,看着就更让人不安了些。

    宫城有九重门墙,每一层都分布大量禁军,鹿正康不打算直接硬闯,先试试水吧,看看这些禁军的成色如何。

    他在宫外是不能看到宫内的景象的,墙都挡着,规定就是墙外百姓、公侯、商户、百工、文士诸类,住宅等房屋建筑高度不能超过宫墙,否则那是要掉脑袋的。

    鹿正康走到第一重朱雀门前,缓缓推开,迎面就是一个宽阔的砖石广场,浑然没有半点遮挡物。地面上倒伏着许多着甲军士,看样子没有发生过什么厮杀,应当是集体意外暴毙。另有一列身披黑漆山文甲,举着长戈的军士正慢慢沿着第二重宫墙的边沿,自右向左巡逻,而第二重玄武门的城楼上亦有一队守值军士。

    鹿正康在朱雀门这边徘徊了一下,慢慢朝里走,在宽阔的广场上,他第一时间就有一种要被群殴的直觉。

    他的直觉没错,巡逻的禁军看到他之后,猛地一个起步加速,在冲锋途中列了一个简单的一字阵,举起长戈,这便是一片寒光熠熠的枪林,这一群禁军,个个都有三米出头的雄阔身材,仿佛人立而起的熊罴一样,他们的面容藏在红漆的面甲后,淡淡的磷光从眼孔里流泻出来,拖曳在空中,仿佛长长的彗尾。

    鹿正康没什么想说的,扭头跑出了朱雀门,在这个地方,站在二重门楼上的弓弩手射不到他。他便能安心与那一排长戈士交手。

    持戈人追到朱雀门下,他们离鹿正康只有一丈之邀,但就此收住,仿佛互相隔着鸿沟一般,他们眼中浓烈的星之彩磷光慢慢减弱,随即,就这样站着不动,与鹿正康对峙起来。

    鹿正康搓了一个小五行阴雷,劈手打出,晦暗的珐琅色阴雷飞出去就变作一排连珠,一分二,二分四,滚荡着朝前方一个扇形的区域密密匝匝呼啸而去。

    禁军们挥动长戈,打在阴雷球上,自己顿时被电光裹覆,震颤不已,鹿正康马上冲锋,举着盾牌撞上当中一位格外长大的军士,这人却是个小教头,生前也颇有地位。

    二人飞扑出去,鹿正康凌空举锤,斜刺里甩上来,打在军士下颌右侧,这里没有甲胄包裹,是柔软之处,棱锤仿佛捣土一般,噗呲一下贯进了持戈人的口腔,鹿正康前压,与敌手一并倒在地上,棱锤继续碾入,一直通透到了颅脑位置。

    禁军教头眼中磷光大亮,星之彩扭动着,被鹿正康血淬后的棱锤烧灼,发出细密的嘶嘶声,随即,星之彩从宿体的眼球里窜出来,仿佛抱脸虫一样扑向鹿正康。

    鹿正康头顶气丹微微旋转,洒下一道清光,将这邪物抵挡在外。随后他抽出棱锤,挥打在星之彩上,血淬圣锤发出灿烂金光,把这一团光子生物溶成一道辐射,四散开去。

    兔起鹘落,不过短短三秒光景,剩余十一个持戈军士还在雷击的僵直状态里未能舒缓过来。

    鹿正康打滚避开远处玄武门射来的弓箭,回身处理剩下的持戈人。

    攥着兜鍪上掉色的红缨,往下拽,让光溜的脖颈暴露在外,仿佛那待宰羔羊,铡刀下的鸡鸭,鹿正康一手包住对方下巴,一手贴在头侧,发力一拧,对方的脑袋仿佛机器人一样滴流转了一大圈,脖颈直接长了一截。

    鹿正康的动作还算利索,在雷击效果消失前,拧了六颗头颅,再用锤子弄死了寄宿在禁军脑中的六团星之彩。

    这样物理处理的手法就是为了省法力,鹿正康现在用的这颗外丹,说好听的是smart青春纯享便携款金丹,说难听点就是华而不实阉割货,毕竟是仙药练出来的玩意,而且没有天地元气作为补益,用一点少一点,鹿正康是要攒着打boss的,对付小兵就尽量用物理降妖即可。

    《小五行内景雷部印法》施展出来的雷法都很给力,哪怕鹿正康这样的猛汉当初也被一下劈得动弹不得,这些禁军不过活尸而已,现在他们体表都遍布了银亮的树枝一样的纹路,这都是雷霆劈过留下的痕迹,按理来说都该死绝,然而他们眼中磷光大放,植入体内的星之彩开始发挥效用,不仅同化了在活尸体内肆虐的阴雷,更是让他们行动更添一分速度,仿佛是把雷力给吸收了一样。

    鹿正康能感受到他们体内阴雷的气机散去,这倒是颇为可惜,原本要是再连上一记阳雷,阴阳相济,威力倍增,能把这些活尸炸个粉碎,但说到底,谁让他手头的金丹是青春版的呢,这样扣扣嗖嗖也是活该受累。

    余下五个军士,毫不犹豫,齐齐挥戈斩来,这就是五条银亮的刃幕,在空间中前后左右,轻重缓急各有分别,却是阻断了鹿正康冲入近身三尺之地的道路,他不想硬抗就只能后退。

    鹿正康当然是要冲了,拿着盾牌还不冲那还是人吗?

    他将鸢盾挡在脸前,心想着能用盾牌抵御重戈的凿击,然而,只听铿铿然五声响,他觉得脑袋直往下坠,却是那些军士的长戈砸在他鹿角上了,他的鹿角模样繁复,如今就像是钩爪一样把人家的武器挂得死死的,鹿正康往前走一步,五个军士就被长戈顶得后退一步。

    鹿正康:“……”他默默放下盾牌,然后扭头,呼的一下,鹿角就把五柄长戈都夺了下来。

    失去武器后,这五个禁军还有拳脚功夫,然而却不痛不痒了,鹿正康专攻一人,将他打来的拳头用锤子砸碎,冲到近身,下脚侧踢在膝弯处,如镰刀铡草,直接将敌手的双腿扫断,其人立扑,鹿正康趁机小跳膝撞,举盾下切,从后脖颈将头颅切了下来,那星之彩混着浓黑的颈头血从断口喷出,又被鹿正康挥锤击散。

    还剩四人,鹿正康冲天脚将一个军士踢得凌空飞起,待其坠落时挥锤,轻松如挥杆一般,将人家的脑袋远远打飞出去。

    还剩三个,鹿正康侧滑步躲开擒拿,反身一踹踢在对手后腰,使得朝后仰倒下来,被他轻轻接住脑袋,猛地一扭,来了个青春版颈椎伸长手术。

    剩两个,鹿正康一手把人扭倒在地,举锤便是乱砸一气,直到变成烂泥为止,杀得起兴了,他便把最后一个拆了个十七八块,如此,摸了一把脸上的污血,混乱的战场在阴风里化作盐堆,混入他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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