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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归期未定

    医生顿了一下,“我是说,你怀孕了,可是你的身体这么差,孩子留不留的住,还是个未知数,你得好好吃饭,打起精神,明白吗?”

    她怀孕了?

    她有宝宝了?

    她和墨亦禛的孩子?

    沈唯一的手不自觉的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这里有宝宝了,是墨亦禛的孩子,是她和墨亦禛的孩子,

    可是她的身体或许……会保不住这个孩子,

    不,

    她要这个孩子,

    她要保住这个孩子,

    “医生,我要,我要这个孩子,你一定要帮我留下这个宝宝好吗?”

    “那你就好好养病,好好的吃饭,这样宝宝才会好好的长大,知道吗?”

    沈唯一拼命的点头,仿佛点了头,就跟医生达成了契约,她的宝宝就会安稳的留在她的肚子里。

    墨亦禛走了,可能是怕她孤单吧,所以,给她留下了宝宝……

    本来没有什么求生**的女人,

    终于握住了一根让她活下来的稻草,

    住院的日子,

    沈唯一会每天喝点粥,尽管会吐很大一部分,但她还坚持着,

    她的伤已经渐渐好了起来,

    可是,墨亦禛依然了无音讯,

    刚开始,她还追着刘特助,每天问墨亦禛的消息,

    时间久了,她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再自掀伤痛,

    她开始试着接受墨亦禛的离去,

    学着坚强,

    学着照顾肚子里的宝宝,

    出院后,

    林木陪着她,去了渡江码头,

    冬天来了,万物凋敝,

    江面变得异然平静,人也稀少了,

    那晚的腥风血雨,仿佛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

    望着江面,

    沈唯一的眼前,是那晚,墨亦禛在江下抱住她时影像,

    他拼了命,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自己却当了逃兵,

    沈唯一垂下了湿嗒嗒的睫毛,裹了裹宽厚的披肩,

    这件披肩还是墨亦禛当初,给她买的,

    她用力的把自己裹住,

    仿佛他的温度,

    那么真实的一个人,

    就这么,猝然的离开了她的人生,

    让她怎么去接受。

    她就那么的站在江边,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她望的出神,

    林木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他有些事情,要跟她说一下。

    “太太。”

    “嗯?”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沈唯一收回神,望向林木“离开一段时间?”

    林木郑重点头“墨寒泊逃到国外去了,我要去找他。”

    “为什么要找他?”沈唯一明白林木的心思“你是想给亦禛报仇?”

    “是,墨总对我有恩,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不能让他就那么的……”

    林木喉头有点哽咽,声音也哑了许多“……太太,抱歉,我不能再陪在您身边,请允许我的告别。”

    “林木,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不能接受墨亦禛的离开,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一定不会希望你为了他去做危险的事情。”

    “太太,我林木没有本事,打小就是个混子,可是恩与仇我分的清楚,墨总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哪怕是搭上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林木说的坚定,

    沈唯一规劝的话,走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那什么时候回来?”

    林木沉默了“未定归期。”

    沈唯一,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似乎明白了他内心的坚定“是不是,没想过再回来?”

    “……”

    沈唯一把落在林木身上的眸光,收回来,重新扫向了江面“林木,保重。”

    “太太,你也保重。”

    林木走了,

    从沈唯一的世界彻底消失,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再见,

    归期……

    很多人,很多事,根本就没有归期。

    回到墨宅,

    清冷,空旷,

    沈唯一遣散了佣人,一个人坐在卧室里,一坐就是一天,

    她手里握着的那本结婚证,

    有两个人唯一的一张合影,

    原本让她违背意愿做的一件事情,

    现在,成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她准备离开了,

    离开海城,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

    她也不知道,

    或许和林木一样,永远不回来了。

    墨宅和墨亦禛的公司,她都交给了刘特助处理,

    她没什么带的,

    墨亦禛送的东西不多,她最珍重的就是那把雕刻着连理枝的,金丝楠木梳子,

    他们是结发夫妻,可惜,他没有陪她走到老。

    沈唯一小心珍重的把梳子装进盒子里,收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拉开抽屉,

    里面躺着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日记本,

    她记得,那是沈勇寄给她的,

    说是沈岐山的日记本,

    她一直也没有时间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沈唯一从抽屉里拿出了笔记本,

    笔记本上有一把小锁,

    因年代久远,生满了锈,她只是微微用了把力,就把它扯了下来。

    日记的记录时间是很久以前,纸页泛黄,笔迹也有些模糊,

    她翻看着,像看一本故事书。

    “3月6号,雨。今天是渺渺确诊的日子,她终究是没有逃过这个诅咒,跟她的外婆一样,如果她只是携带还好,一旦发病…… 我真不敢想象,我希望她不要发病,一辈子都不要。”

    “3月12号,阴。这几天渺渺的精神不怎么好,我可真是害怕她发病,”

    “3月16号,晴。渺渺发病了,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不停的喊着那个男孩的名字,如痴如癫,一会哭一会笑,都怪那个男孩,如果他不死,渺渺或许一辈子都是健康的,可怎么办啊,她这样,以后谁还敢娶她。”

    “4月2号,晴。今天我又去了趟医院,医生跟我说,不要让她再受刺激,刺激是这种病的诱因,我可怜的女儿,是得想想办法,让她赶紧嫁了。”

    看到这里的沈唯一,还没能完全理解,沈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如痴如癫,一会哭一会笑,

    难道是精神类的疾病,

    可是,在她的记忆中,沈渺从来都是温柔恬静的女子,她没有见沈渺发过脾气,更不提什么发疯发癫什么的。

    她翻动了日记本,继续往下看。

    “5月1号,晴。今天跟老婆吵了一架,还是为了渺渺的病,当年,她的外婆就因为这个病,疯了,跑掉了,至今都不知道在哪里,我不希望渺渺将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