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幸好没进去，怎么也没个人拦着！”赵恒傻笑道。</p>
身后的青鸾摸摸鼻子，您老爷平日里大把的银子散出去，跟个散财童子似的，总得有点用处不是。</p>
陆瑶忍不住摇头：“怎么今日下朝这么晚！”派去的小厮都去了快两个时辰了。</p>
赵恒脸色变了变，并未对陆瑶隐瞒：“局势有变！”</p>
传出立睿王为太子的风头本是要逼景王自动现身，他确实是有消息了，可却是铁了心将事情闹大，将曾家拖了进来。</p>
陆瑶一愣，对夏竹道：“送瑾儿回去！”</p>
“随我去父亲书房！”虽说已经定下婚期，但陆瑶不好把赵恒带自己院子去，父亲的书房在前院，会方便些。</p>
赵恒把曾江殉职和朝堂发生的事大概告诉了陆瑶。</p>
陆瑶虽未亲身经历，却也听的心惊肉跳。</p>
赵恒今日做法虽不能说错，可难免考虑欠佳，若睿王和崔家不依不饶，在那种混乱情势下处置个皇子王爷的也不奇怪。</p>
即便皇上醒来会怪罪，但已经死无对证，总不能杀了另一个儿子。</p>
怪不得睿王上一世斗不过景王，嚣张是嚣张了些，可还是不够狠，不够果断。</p>
今日大概是睿王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景王一旦回京，形势必将逆转。</p>
不过，也幸好睿王优柔寡断，否则赵恒危险。</p>
陆瑶眉头蹙起：“曾大人身边的护卫如何，可有活口？”</p>
赵恒摇头：“这倒不知，事情紧急还未有时间查证，不过他们敢对曾江下手，那些护卫岂会放过！”</p>
陆瑶接过下人端来的茶盏，然后把其中一杯放到赵恒面前。</p>
“曾大人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被灭口，赵穆敢如此必然已经想好退路，否则不会如此冒险，难道……”陆瑶手中的茶盖咯噔落在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p>
“赵穆已经起了谋逆的心思！”陆瑶抬头看着赵恒。</p>
皇上这些年一直扶持重用景王来平衡崔家在朝中的势力。</p>
崔家是后族，有兵权又有钱，皇上怎么可能放心。</p>
所以，便把户部给了景王，掌握了钱粮也算拿捏到崔家的命门。</p>
至于兵权，除了皇上的亲卫御林军还有陆家和崔家抗衡。</p>
皇上一直不同意景王和陆家联姻就是怕这两股势力联合。</p>
那时赵恒尚未回京，崔家推睿王上位的野心越来越大，只能扶持有野心和能力的景王来和崔家抗衡。</p>
赵穆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可如今贵妃失势，徐尚书撤职，几番压力之下，赵穆起了这心思也不奇怪。</p>
可上一世赵穆有陆家军相助，这一世他又靠什么呢？</p>
江源还未涉足朝堂，江家的势力也只在山东，赵穆就算有这样的心思也没这样的能力。</p>
可他凭什么如此有恃无恐呢？</p>
“谋逆？他敢，父皇正值春秋鼎盛，他还敢弑父不成？”赵恒态度极冷。</p>
他对皇上或许没有父子亲情，但血缘不是他想割断就能割断，他因傅家厌恶皇家，可也从未有过弑父的念头。</p>
“若他真起了心思，自然不必他亲自动手。”陆瑶眉头深锁。</p>
兄弟相残在皇家并不稀奇，成王败寇，在他们眼中只是各凭手段而已，史书也不过是成功者的传记而已。</p>
可弑父的确实极少，上位者都自称仁义之师，除非逼不得已，又做的极其隐秘。</p>
显然现在，并未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就算除了皇上，还有睿王这个嫡长子在，轮不到他。</p>
感觉有什么念头从脑中闪过，可太快了，一闪而逝，来不及抓住。</p>
“管他意图是什么，若让我查出曾江的死和他有关，我定不放过！”夺位就夺位，可把无辜之人的命不当命这算怎么回事。</p>
“曾江出事，只怕淑妃和曾家都要乱套了！”六公主看似风光，个中苦楚也只有她清楚了。</p>
曾江少年得志便是淑妃和六公主最大的依仗，而六公主得皇上宠爱也是曾家的后台，二者是相辅相成的。</p>
可如今……</p>
赵恒点了点头：“赵绾看起来不是很好！”</p>
两人正说着话，响起了敲门声：“是我！”</p>
陆玉庭刚部署好城中一切，还未出城便收到皇上无恙的消息，免去了一场兵戈，谁都能松口气。</p>
赵恒听出了陆玉庭的声音，刚才在朝堂上也不知死哪去了，这会儿倒是知道出来捣乱了。</p>
“皇上情况怎么样？”陆玉庭问道。</p>
“没什么大概，太医说急火攻心！”赵恒当时太紧张了，一看老头子晕倒立马冲上去了。</p>
但过后一想，老头子身体应该不会那么差。</p>
前几天差点没把他脑袋砸破，那力道狠着呢。</p>
“你倒是放心离开！”太医说的未必就说实情。</p>
“太医院院判是老头子的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他走的时候老头子已经醒了。</p>
“此事蹊跷，情况不大对！”陆玉庭蹙眉。</p>
以景王多年隐忍，韬光养晦的性子，他不会这么冒险只为陷害师兄。</p>
纵然有私仇，可对他的王图霸业最有影响的不是师兄。</p>
“赵穆不回京，我们想什么都是白瞎！”赵恒喝了口茶，有些不耐烦。</p>
他讨厌这样的算计，更讨厌毫无人性的算计。</p>
他和曾江确实没什么私交，但同为大理寺少卿，他对曾江十分欣赏，于公于私，曾江的死他都会查的清清楚楚，曾江是大理寺的人，此事自然大理寺负责。</p>
陆玉庭和陆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p>
赵恒在陆府用了午膳才离开，直接去了大理寺。</p>
大理寺气氛有点低，曾江的死对大家触动都挺大。</p>
曾江为人比较冷傲，不属于长袖善舞型，刚到大理寺没少被人私下说是靠恩荫，未来驸马爷如何如何。</p>
曾江从不理会，认真做事，但凡孙天得交到他手上的事他都办得漂漂亮亮，谁都挑不出毛病。</p>
时间久了，大家也慢慢发现了，人家家世好都算了还这么优秀，活该人家升官发财当驸马。</p>
曾江屡破大案，底下人自然愿意跟着曾江做事，时间久了，也有一批忠心的手下追随。</p>
这次随曾江去查景王遇刺一案的一共六人，无一生还。</p>
孙天得心情也不好，曾江入大理寺三年，是他一手提拔的左膀右臂，就这样没了，这是在打他孙天得的脸，打整个大理寺的脸。</p>
大理寺若不能为他讨回一个公道，他这大理寺卿也不用做了，丢不起这个脸。</p>
楚王到的时候，整个大理寺静悄悄的，若不是还能看到人，他还真以为大理寺被灭门了呢，瞧这丧气的模样。</p>
“都精神点，丧眉耷脸的给谁看呢，这样就能给曾大人报仇了？”赵恒喝道。</p>
他不提还好，一提曾大人一个小衙役直接哭起来。</p>
这衙役叫钱二两是曾江在江南办案时捡的，确切的说是江南杨大人府上的奴才。</p>
虽无父无母，但为人特别机灵，当时提供了不少线索，曾江觉得他是个好苗子，便被他带回大理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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