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敌人的攻击继续一如既往，但是，攻势相比较昨天凶猛了好几倍。</p>
几千人马聚集在城下，轮番对城墙及城门进行猛攻，我命令士兵直接用石头堵死全部城门，他娘的，老子不出去了！</p>
敌人利用数十架云梯，终究是突破了城墙，我命令部队退下来，等到他们进入以后实行反扑。就这样，连续两天的时间，城墙的所有权在敌我之间不断改变，双方也不断在攻和守的位置中调换。</p>
到了第六天，经过连日激战，我的部队已经损失殆尽了。</p>
基本上，正规军弹尽粮绝，我有预感，大家怕不是顶不过第七天了。</p>
我们说的，也许已经出现。</p>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p>
晚上，仔细检阅了一下部队，能全力作战的只有不到一百五十个人了。</p>
大部分是骑兵，在守城的过程中，因为骑兵的威力受到限制。所以，我特地把他们摆到步兵后面去。</p>
我军尚有八百多的伤兵，但是他们不具有强悍的作战能力了，可以说，我们已经变成了残兵败将。</p>
另外只有不到两千名劳工了，许多人趁夜逃走，我没有追责这些逃夫，倒不如说，是我把他们带到了绝境里……倒也不知道那些人此刻究竟是生是死。</p>
看来，明天真的要有所决断了，即便敌人不能在第七天强攻下来，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p>
我们要么选择所有人冒死突围。居民能救一个是一个，但这样至少会比让他们死在城里要好。</p>
请喝茶。</p>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旁边响起了轻柔的声音。</p>
我回过神来，转头发现是明美若月，她用托盘端着一杯热茶，跪坐在我旁边。</p>
我：你来这儿干什么？到内城去避难吧。</p>
她摇摇头，眼眶似乎有些湿润和光亮了；道：二团长的努力，我们真的已经看在眼里了，对不起，那天晚上向你自首之前。我也曾经设想过，你是否是一个残暴的人，竟然狠心到一个人亲手杀死六百多人。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呢，二团长是不会背叛朋友和亲人的。所以，你是为了让他们的手都不会沾染鲜血，而将一切责任都独自承担了下来。</p>
……</p>
受人理解？这并不算我的期望。所以这一刻，我并没有什么心情变化。无神的望着四处发呆。</p>
我做事情时已经做好千夫所指的觉悟，所以，即便最后有人改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p>
望向我身上许多的伤痕，那些都是连日的战斗所留下的。</p>
明美若月哽咽了，说：二团长，您有擦药吗？有为自己的伤口进行消毒吗？</p>
我摇摇头：忙着打仗，没想这么多。</p>
敌人大兵压境，破敌之法尚未寻得。我起身命令士兵把明美若月送进内城去。</p>
天上，冰冷的雨滴混夹雪花倾洒下来。</p>
明美若月哀求说：二团长，既然您要我成为您的首席女仆，至少也要我为您首先尽一份力吧。请让我留下来吧，无论能帮上什么忙也好。</p>
我摇摇头，背过身去笑着说：那其实只是开玩笑的，你明白吗？当你不能把别人从死亡里拯救出来，你就成了死亡。我之所以让你成为我的女仆，其意只在于我不愿害你。</p>
…………</p>
她无言以对，只有两行清泪顺眼角落下。</p>
明美若月，大难临头了啊……实话实说吧，明天，我军要么城破，全军覆没。要么突围，九死一生。你考虑过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做了吗？如果你决心要为了我尽忠的话。活下去吧，有朝一日，希望你能烧一封悼词给我。到时候再写给我吧，这种有人操心你的生死，有人在乎你的是非，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受。明美若月，我从来没有朋友，就连敌人也没有。我因此而得到了麻木的灵魂，直到现在，我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也不觉得这些多么珍贵。你走吧……</p>
雨雪之中，她哭了，也不知道像在可怜谁。</p>
张威远抱拳向我问道：团长，咱们怎么办？</p>
我说：张威远，我问你一个问题。</p>
请问。</p>
生亦我所欲，義亦我所欲，二者不能得兼，如何？</p>
他毫不犹豫的答道：二者不能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p>
我点点头，说：话，任何人都会说，哪怕是最卑鄙的人也可以在道德上宣称的自己很伟大。空口指责和污蔑旁人，张威远……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去问问兄弟们，让没做好准备的人准备退出。</p>
不，没有人退缩。</p>
是么？都是好男儿啊，你们冒着刀山箭雨冲突，随我征战这么久，我有什么功德啊？</p>
我们仅是为天下而战，在下愿随总队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p>
好。接下来，命令全军严整旗鼓吧！</p>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p>
如何打败这股即将进行最后总攻的山贼？</p>
毫无疑问，敌人至少尚有五千人马。此时此刻，历史又将未来的选择权交给了我。</p>
a.坚守城池，奋战至最后一兵一卒。</p>
b.突围而走，能救一个人是一个人。</p>
选</p>
择</p>
决</p>
定</p>
了</p>
命</p>
运</p>
，</p>
却</p>
又</p>
是</p>
命</p>
运</p>
的</p>
一</p>
部</p>
分</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