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路面太滑，马车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只盼着莲心的医术能比林家请来的大夫强，否则这和离不定会有什么周折。
也正是考虑到后果，周颖才会急着让绿萝去衙门，只要官府认可了和离书，林家再如何不甘也无法强行让婚姻有效。
且说老顾这边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手下人受伤的不少，也需要清理痕迹，老顾便下令原地整修。
眼下风雪大，即便他们急着赶路，想要扫清留下的痕迹也不可能赶的太快。
“少主，是大帅带人过来了。”
十五等暗卫负责放哨，还以为是又有敌袭，却不想是顾帅带着亲兵前来迎接。
老顾的身份不能现身，便由负责带队的人前去交涉。
“准备帐篷。”老顾皱眉，但父帅近在咫尺，没有不见一面的道理。
很快帐篷便支起来，顾帅把交接的事情交给亲信，自己则是来见儿子。
“以后再有大批量的东西运过来，不要用你的人马。朝廷不给北地足够的军需，我身为大帅自然要自己想办法充实军队所需，便是朝廷也不能奈我何。”
顾帅进了帐篷后，还不待落座便对老顾如是道。
见老顾没有重伤，顾帅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些。
军旅出身，一些小伤于父子二人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父亲看看这张地图，以后再有给军队准备的东西，我会让人送到这里。父帅可派人从这边过去接应。”
老顾没有应下顾帅的话，而是告知他最新选择的路线。
北地有一处三不管的地带，那里鱼龙混杂，更是有朝廷也轻易不会去动的黑市。
黑市不仅仅能销赃，只要有银子几乎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而这个势力至今没人查出背后的主人是谁，只是想打它主意的人都付出代价，只要不威胁到江山社稷，朝廷自然也就睁一眼闭眼。
水至清则无鱼。
与周颖一起去县城的路上，秦桑自是知道她已经和离的事。
除了佩服周颖的勇气，秦桑竟是一句话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与周颖说出自己的一个想法，两人再次初步达成协议。
只是任何生意都不是一个想法就能够行动的，而他们的资金远远不足以支撑将事业做的太大，还有许多人力方面的事情也需要时间来培养。
到了林家，秦桑便被带到林小少爷的院子，这一次林小少爷并未主动来打扰秦桑，至始至终就没见他出现过。
“一定要保住我的孙子！”林夫人就这么一句交代。
“第一，我需要先见到产妇才能确定情况。第二，我会尽力救人，但孕妇腹中胎儿性别却无法保证。”
秦桑最反感的就是林夫人这种保小不保大的家属，可这个年代妾室就是个玩意，哪怕是大户人家的正妻，也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真到了生死关头，又有几个是因为疼惜产妇而要求保大的？
林夫人被噎的想发火，可秦桑已经拎着药箱进了内室，根本不给林夫人再开口的机会。
林夫人倒是想说教周颖几句，却听周颖道：“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夫人若是不放心，可以让人去看着。”
“哼！我们林家还不至于丢不起几件物件，你喜欢什么就带走好了，不过是些回头就要扔进库房的晦气东西。”林夫人故意羞辱道。
“那便多谢林夫人了。”周颖挂着浅笑，朝林夫人福了福身转身便走。
既然林家人喜欢装大方，周颖自然也不必客气。
回头去庄子上安置，少不得要花些银子，现在拿走的就当是添补这方面的支出了。
这么想着，周颖的心情又愉快了不少，不过是多雇几辆马车，她不嫌费事。
不提秦桑进去之后，将林家的下人都打发出去，这一次她让莲心做主刀，给莲心打下手，手术时间自然是慢了一些。
老顾这边，父子俩促膝长谈了一番，顾帅到底是没能耽搁多少时间，便带着人押送药材离开。
如今已经入冬，军队需要的药材量太大，早回去早安心。
未按照原计划到达北地，路程上节省了不少时间，老顾便决定去黑市一遭。
“所有牺牲的人，给其家眷送去一百两银子安置费。重伤者最低五十两，其余人按照功劳和伤情酌情给予赏银。”
只点了一盏油灯的帐篷里，老顾出声道。
每次出来执行任务，手下的人都不可避免的会有些损伤。
以前缺银子的时候，老顾便不曾对手下人吝啬过，总不能让人拼命之后什么也得不到，那样会让其他人寒心。
银子不比命重要，却能让卖命的人没有后顾之忧。
“十五，把这封信给少夫人送回去，尽快给我回信。”老顾将密信涂好火漆，吩咐隐匿在角落里的十五。
想到出门时秦桑的交代，老顾眼中含着笑意。
当时小媳妇可是明确的交代过，再敢不打招呼就带个女人回去，就将他扫地出门。
秦桑噘嘴的样子，眼里还有几分嗔怪，但更多的是带着警告的撒娇，让老顾明白她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们之间也不允许再有一个女人的介入。
她秦桑只能是唯一，或者成为过去。
“你习武的天赋，身边没个会功夫的丫头伺候着，我如何能安心？”
老顾低喃，这话也是他当时对秦桑说过的，只是秦桑哼了一声并未给明确的答复，老顾吃不准秦桑的意思，这才写信又问了一遍。
尽管老顾已经在给秦桑培养女暗卫，可时间太短还不顶用。
侯府那边倒是有得用的，但为了安全起见，现在还不能安排到秦桑身边，着实让人郁闷。
话说秦桑和莲心联手给小妾做了剖腹产手术，母子均安。
只是孩子本就是早产，而且在母体里受了苦，身子却是弱的让人堪忧。
“产妇好生照料，七日后莲心会来复诊。婴孩的身体状况堪忧，我建议你们找一个擅长这方面的大夫仔细看看。”
秦桑从产房出来后，只留下了给小妾需要用的药，那个孩子的情况只是叮嘱几句。
不是秦桑不想管，而是孩子太小不能吃药，林家人也不会再请秦桑上门。
为了不耽误孩子的健康，秦桑才会提了一句，实际上林家自会重视。
“是男孩女孩？”林夫人更关心的是这个。
一个妾室死活都不重要，不过是一口薄棺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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