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终究是踏着夜色离开了，只要说他接了镖或者是进山打猎去了，倒是也不会隐忍怀疑。
毕竟村里人已经接受老顾就是个猎户，哪里会猜想到他隐藏的身份，那是戏文里才见得到的贵人啊！
在老顾离开的第二天夜晚，野人便带着少年来找秦桑。
若非是暗卫知道此事非得如临大敌不可，但即便是知道少年找秦桑只是治病，他们也要防备着有人趁着少主不在意图拐走少夫人。
“这颗药丸是我按照古方配置的，但我没有给其他人服用过，只是用兔子做过实验。你可以选择服用，或是离开。”
老顾的房间里，秦桑将瓷瓶放在两人隔着的炕桌上。
这个时辰俩丫头都睡下了，秦桑也不怕暗卫知道她在给少年少年治病，毕竟老顾也是同意的。
“我信你。”少年虚弱的一笑，苍白的脸上却充满乐观和信任。
事实上少年也没的选择，他的情况又开始反复，心中也清楚若再无救治的方法，他是撑不过这个冬天的。
当初秦桑给他的药，也剩下的不多了。
“留下来调理两日身体，我会安排人照顾你。每日要药浴和针灸，待你的身体状态好转些方可服药。”
秦桑并不意外少年的选择，但问与不问是大夫的职责，而病患也有选择的权力。
“如果你还有什么要安排的事，今日可以先行离开，治疗从明日开始。”
秦桑说着便起身离开，并未关上老顾房间的门。
这个院子太小，房间也太少，不论老顾是否在家中，少年都只能住在这里。
且少年的存在，秦桑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想着应该将秦柔和大妮先送到庄子去住一段时日，权当是避暑好了。
屋内，少年的视线落在瓷瓶上，眼中神色极为复杂。
有期待、有怀疑，更多的是谨慎和期望。
“但愿你是我的贵人。”少年攥握住瓶身，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生死有命，总比等死强不是？
不提秦桑这边给少年做最基本的固本治疗，云娘一大早出门去市场买菜。
打扫的婆子昨日出门崴了脚，云娘不忍心让她出来，这才接替了婆子的活。
如今跟在秦桑身边做事，云娘的穿衣打扮虽然素净了些，可身体调理好的她气色好了不说，原本凹陷的脸颊也圆润起来，倒是算得上美人儿。
“小娘子一个人挎这么大的篮子，是要去买东西吗？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叫哥哥来帮你拎着。”
地痞忽然拦路，在这样的大清早，路上行人极少又匆匆之际，吓了云娘一跳。
“我不认识你，请让开。”云娘捏紧了篮子，心里想着逃过一劫的办法。
纵然云娘已经是嫁过人的，可她还是怕名声被毁了。
这辈子云娘是不打算嫁人的，更没有打算离开秦桑身边，自然怕毁了声誉也会连累主子。
“小娘子冒昧，哥哥可是盯了你好些日子了。哥哥也不嫌弃你是被休了的，跟哥哥回去做正头娘子咋样？”
地痞坏笑的考上前去，便要拉云娘的手。
最初知道云娘是秦桑的人，地痞还犹豫了一下，怕下手之后被报复，毕竟秦桑在通县里的人脉很厉害。
可很快地痞就有了别的想法，要是他得了云娘，云娘除了嫁给他还能如何？
到时候有个会赚钱的媳妇，后半辈子都不愁没银子花了，这才是天大的好事。
再说云娘被休了不假，可岁数也不大，长得也算得上是好看的，他一个娶不上媳妇的小混混也就将就了吧。
“滚开！”
云娘脸色煞白，明白自己是被人盯上了，心里头也害怕的紧，但绝对不会就这么从了。
只是云娘的手是躲开了，身子却也往后退了两步，被地痞逼近了胡同。
这边倒是有人家住着，可都不是富贵人家，一大早的都谋生去了，就算家里留了人也是老弱妇孺，求助怕是无用。
“有脾气，哥哥喜欢。”地痞没有生气，反而朝云娘逼近。
“救命啊！救命！”云娘扯着嗓子喊着，心里清楚不会有人来，又盼着有人能来。
她一个弱女子，对上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如何能抵抗。
地痞一步步逼近，云娘除了后退别无他法，可她若退到巷子深处便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叫吧，你越是大声，哥哥就越喜欢！”
地痞也怕招来人，竟扑过去要将云娘给制服了。
不说别的，只要衣裳撕扯开了，就不怕云娘不顺从。
“啊！”
云娘情急之下绊了自己的脚，摔倒在地，衣袖也被地痞扯掉了一只。
地痞见状便扑了过去，却不想云娘拔下银簪对准了他。
“噗！”
银簪虽然不够锋利，可地痞自己扑上来，立即没入腹中。
本来是想威胁地痞不要靠近的，云娘也没想过要杀人，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啊！”
云娘再次大声叫喊，连地痞倒在她身上也不敢动手去推。
不提云娘这边的事，秦桑这头正在给少年医治。
银针先封住少年的心脉，再泡药浴滋养少年的经络，否则他承受不住解毒的过程。
能够解世间奇毒的解药，自然也是十分霸道的，一个不慎便可能会有后遗症。
除非是情况紧急，否则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
等秦桑收针之际，少年已经昏睡过去，常年被毒素折磨，他的身边便是滋补都难以承受。
这也是秦桑选择用药浴的形式，而不让他直接喝药的原因。
“半个时辰后带他出来，这两日辛苦你盯着他一些。”
秦桑也是累，装银针的手都显得无力。
而秦桑的话，则是说给北地来的学徒。
今年开春秦桑便允许他们回去，但是于山却决定留下来继续做学徒。
倒不是于山会一直在这边，而是他们学的东西太少，而村子里至少要等秋收之后才会再送人过来，他们总不能年年都种那几种草药不是？
“是。”于山的话不多，坐在凳子上背脊挺直，一看便是军人出身。
秦桑没多交代什么，想着回去休息一会，再过来看看情况。
然而秦桑才到院子里，便将大力急匆匆的从驴车上跳下来，都没顾得上栓好毛驴。
“出事了？”秦桑皱眉。
“云娘伤人了。”大壮不如大力头脑灵活，语气严肃的道：“人已经被衙门带走了，大力在那天盯着呢，莲心正在救人。”
“我拿点东西，路上说。”
秦桑眉头皱的又紧了几分，却不相信云娘会无故伤人。
拿了些银票，秦桑又拿了些药送到老顾屋里，对于山交代了一番。
眼下还不知道云娘那边是什么情况，今天不见得能回来，但明日的治疗不能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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