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大夫。”秦桑颔首，并未有和阆举寒暄的意思，而是上前为李夫人诊脉。
莲心站在一旁，在秦桑诊脉之后，便详细说了她救治前李夫人的情况，以及她最后的诊断结果。
七个多月的身孕，却被人在茶水里下了麝香，可见李夫人情况如何危险。
阆举不说话的退到一旁，此刻只想看秦桑如何救人，至少他是没有能力保证李夫人母子平安。
“救我……的孩子。”李夫人抓住秦桑的手臂，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才说出了这句话。
“你的情绪会影响孩子，请你相信我，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只要你不放弃，我会让你们母子均安。但是日后你想再生育怕是艰难！”秦桑看着李夫人道。
“好……我信你！”李夫人无声的落下眼泪，母子都能活下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不敢再奢求。
“莲心，喂夫人喝下麻沸散。”秦桑将长发挽起，大步走出房间。
阆举不明白秦桑要做什么，急着救人的时候，她怎么还出门去？
但阆举还是跟上了秦桑，这是最好的能见识秦桑医术的机会。
“秦大夫，我夫人情况如何？”曹县令见秦桑出来，心里已经凉了大半。
“夫人的情况，想要母子平安唯有剖腹取子。时间紧迫，请大人尽早做决断。”秦桑面无表情的道。
对待患者还是家属，不带任何情绪，反而能让对方冷静下来。
这一刻的秦桑少了平日里的阳光，即便模样很稚嫩，却有着让人信任的沉稳。
“剖腹……取子！”县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将人开膛破肚，岂还有活命的可能？
阆举同样是震惊不已，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只在书籍里看到过，却没有听说有大夫成功过。
秦桑不过十二岁，她哪里来的勇气敢这么做？
“不错，就是剖腹取子，我有七成的把握大人和孩子都平安。虽然七月子会体弱，但总比胎死腹中的好。夫人已经没有力气再生产，这也是唯一能同时保住他们母子的机会，大人必须立即做决断。”
秦桑催促着，以免药效过了，还需要给李夫人再服用一次麻沸散，届时会对母子俩都有伤害。
“七成……”县令咬着后牙槽，也知道目前而言这样的情况是最好的。
不论是莲心、阆举，还是县令早就请好的稳婆，都说母子俩的情况可能一个都保不住。
“好，本官同意，秦大夫需要准备什么，本官立即让人配合！”曹县令虽然心惊，可这个时候也别无选择。
至少剖腹取子，能让孩子活着不是吗？
而李氏，她能活着是最好的，不能也是天意了，日后他善待李家作为补偿便是
“这张单子上的东西，请大人立即让人去准备。再请大人安排人去一趟药店，让店里的伙计按照这个准备我需要的东西，速度一定要快。”
秦桑递出去两张清单，转身对跟出来的秀儿道：“准备一碗清粥，我胃里抽痛的厉害，怕坚持不到手术完毕。”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秀儿忙小跑着离开，怕有人在粥里做手脚。
一旦秦桑这个大夫倒下，那么李氏母子真的没有生路了。
阆举见曹县令根本没有询问他意见的意思，心底不由得发沉，可见在曹县令心里秦桑的医术是高于他的，这不是个好现象。
而秦桑也没有避讳任何人的意思，和莲心交代手术的事项，包括她需要莲心配合什么。
阆举虽不甘秦桑比他更受县令的重视，可这会却是听的认真，越听越觉得心惊，还有一份火热，恨不能一会由他来主刀。
但阆举明白，曹县令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曹家的下人多，很快秦桑需要的手术室便准备好，喝了一碗温热的清粥，秦桑便与莲心去手术室，李夫人早已经被抬到里面安置。
“都出去守着，除非我们叫人，否则不能有人打扰。”秦桑已经换好了手术服，对秀儿等人吩咐道。
李夫人已经陷入昏睡，秀儿虽然担忧主子，也不敢留下来打扰。
“这个机会难得，你仔细记住每一个流程，再跟着我操作两台手术，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便可以试着操作，成功率应该在百分之六十以上。但是你要记住，除非到万不得已，否则应以不要做剖腹产，以免产妇术后感染而丧命。”
秦桑在调整灯光的时候对莲心交代着，并无藏私的意思。
两人专注于手术上，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何如的心焦。
曹县令几次想进去看看情况，恨不能竖起耳朵听到里面的动静，却连踱步的时候都要放轻，就怕打扰手术。
阆举的情况也好不了几分，除了在想象他做这场手术的场景，几乎都是阴沉着脸。
一旦手术成功，秦桑在通县的名声将会更上一层楼，用不了多久甚至会超过他。
可阆举又盼着手术成功，毕竟他刚才听到了手术的过程，只要加以练习便能为己所用。
等日后除了秦桑，他阆举岂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剖腹产的大夫？
不同于县令后衙内寂静的焦灼，花儿的娘家此刻闹腾的全村都来看热闹。
不论花儿如何恳求，也不论刘家人如何讲明道理，赵家人就是不肯答应以后再不做豆腐乳的生意。
而刘婶一向是行动派，既然说合不成，趁着赵家人不留意，麻利的砸了他们家存放在仓房里的大缸，做好的豆腐乳全部都流淌在地上。
刘家兄弟几个也会意的趁着赵家人都去了仓房，把院子里晾晒的豆腐块都掀翻在地。
这一次赵家不但不能赚钱，还把本钱都得赔进去。
“报官！我要报官去，你们刘家人欺人太甚，这是要断了我们的生路啊！”赵婆子坐在地上拍腿大哭。
“你去报官啊！”刘婶把被拉扯乱的头发别到脑后去，骂道：“有种你们就去报官，要不是桑丫头和那个老板有交情，你们早就被送进去吃牢饭了！呸！诓骗我儿媳妇说出方子，你们一家人可真是不要脸，就不怕我们刘家休了花，毁了她一辈子吗？”
“你们要是敢去报官，就等着吃牢饭吧！我今儿就把话撂着，你们再敢用这个方子，就别想安宁的活下去，一个土里刨食的，还能惹得起县里有钱的大老爷！”
刘婶的话让看热闹的村民都震惊不已，之前两家人闹的时候他们不太清楚原因，哪里知道赵家人这般黑了良心。
“花儿，娘今儿就问你一句话，你以后是想和我们家老三好好的果日，还是想回娘家来？这样的亲家我们是不敢要了，但你要是从今儿起和娘家断了往来，以后我们刘家人和你一起还漏了方子的债，也不会因这事给你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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