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折返之际,手中多了一个做工尚算精美的盒子,里面自然是瓶瓶罐罐的成品药。
还好最近收礼不少,否则秦桑都不好意思用包袱皮直接装这些药送给守备大人。
“请大人笑纳。”秦桑将盒子打开,解释道:“每一个药瓶后面都贴有使用说明,大人得空可以看看,切记要遵循说明服用。”
这是秦桑立下的规矩,不管是卖药还是赠药,都要说明这一点,以防用错药而造成不良后果。
“这袋珠宝,算是本将军留下的酬劳,伤兵那边还得让你多费心。”守备扔下一袋珠宝,道。
“请大人收回。”秦桑忙将珠宝放置在木盒之上,退后两步福身道:“不瞒大人,民妇对这些土匪痛恨不已,家中也曾被土匪洗劫过。如今大人剿匪,等于是救了民妇一家的性命,这些药品根本不足以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你这小娘子倒是会说话。”守备大笑一声,再次将袋子扔在桌上,低沉的开口道:“这珠宝就是土匪窝的,本将军可是一文钱没花。你只管安心收着,日后本将军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两人错开之际,守备又低声道:“有那位的面子在,只要你没犯法,本将军绝对会罩着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日后本将军手里缺银子用了,还想用你的药,秦大夫再赠药不迟。”
“是,多谢将军大人。”
秦桑福身,已经无力吐槽这位看似憨厚,实际上小心思多多的守备大人了。
果然做官的就没有简单的人,这下她是欠了个大人情,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来。
送走守备,秦桑去给老顾换药,脸上自然也是带着郁闷的情绪。
“能被他算计,证明你还有价值,自然有机会连本带利的赚回来。”老顾宽慰道。
“你都知道了?”秦桑问完,想起十五和十八神出鬼没的,便道:“我就怕他日后提出的要求太大,我的腰包承受不了。再说守备是看在那位的面子上才照拂我的,万一那位失势了,或者是和我成仇了,那我岂不是要多得罪一个大人物?”
老顾无语的看着秦桑,这丫头想的倒是够远。
察觉到老顾的目光,秦桑脸上发烧,讪讪道:“我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可做人总不能只看眼前利益。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赶紧换药。”
“不会成仇。”老顾起身解开里衣,背对着秦桑的时候道。
“啥?”秦桑没反应过来老顾所指的人是谁。
“你的医术,他们都需要。”老顾声音缓慢的道:“越是有地位的人,越要惜命,也越懂得利用。”
秦桑黑脸,合着她是那两位结交的一个筹码,偏偏却因为她没有权势,而要踏两份人情。
但……她能拒绝这样的大粗腿吗?
“总有一天,我会让达官显贵都来跪求我给我当靠山!就连坐在最顶端的那位,也要来跪舔我!”
秦桑暗搓搓的发誓,却不小心说出声而不自知。
“你想让那位……舔你?”老顾表情抽搐,完全不明白秦桑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我说出来了?”秦桑低呼,忙掩住自己的嘴。
“你的怪癖……挺奇特的。”老顾咬牙切齿的道。
亏得这几天,他还觉得秦桑是不错的妻子人选,他可以慢慢养成娇妻。
谁知秦桑竟然喜欢……
“你误会了,我说的舔,不是用舌头舔的意思,是指让位高权重的人都来巴结我,类似于拍马屁、傍靠山。”
秦桑急忙解释,暗恼自己在老顾面前竟然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这种杀头的话也敢宣之于口。
可秦桑也知道,除非她远离老顾,否则她想防范老顾根本就不现实。
“嗯,祝你美梦成真。”老顾神色松了几分,却没有将秦桑的话当真。
这世上权势是最好的东西,哪怕是奉国首富,在权贵面前也得低头。
纵然秦桑医术了得,可想要让权势来巴结奉承她,根本不可能实现。
“明明就不信,还说的这么敷衍。”秦桑嘟囔一句,冲着老顾的背影握拳,“总有一天我会做到的,这就是我现在的目标了!”
夫妻俩的对话,自是不会有外人知晓。
就连暗卫,在老顾和秦桑单独相处时,也会自觉地退的远远的,能及时护主的距离,远比知道主子的隐私更是合格的暗卫应该掌握的。
阆举从药店回去后,脸色便阴沉的厉害。
明明是他费心费力的救治贵人,最后却只拿了县令的诊金,而没有得到贵人的赏赐,反倒是让秦桑捡了‘便宜’,他如何能接受?
“把这封信送到县令千金那里,记得不要让人察觉。”阆举写了一封内容简单的信,让心腹去办此事。
抓不到贵人,那就想办法靠上去,县令千金这边便是一条好门路,这是阆举沉思一日后的结果。
县衙后院。
守备在秦桑那里买了药之后,便来世子这里告辞。
山匪和解救的妇孺已经交给县令,官兵也休整了一夜,他们自然不能再继续留下来叨扰地方官员。
近一万官兵,县衙根本安置不了,县城里的酒楼还有闲置的宅院都被征用了,免不得要扰民,被上头知道了若是做文章,说不定平匪的功劳就这么抵消了。
至于伤兵,只能暂时安置在县衙,等伤势有所好转再回军营报道。
届时伤重者只能返乡,具体章程也需要守备和手底下的副将们商议,但他绝不会亏待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便是。
“本世子已经写了奏折,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守备大人不必为此事忧虑。”世子将誊抄的奏折递给守备,让他过目。
“多谢世子,本将记下世子这份人情,他日必当报答。”守备起身行了军礼,又道:“那个秦大夫,可惜了是个女子,否则本将必将她带回军营。不过她的医术高超,本将日后也会多照拂她几分,以备不时之需。”
“能让将军照拂,那是她的荣幸。”世子淡淡的道,好似对秦桑并不上心。
守备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世子的意思。
惜才而非贪色,即便守备真的照拂秦桑,世子也不会欠他人情。
不过能让世子引荐,这个秦桑在世子心里自然有几分分量,日后如何用得还得看情况。
“本将告辞,世子回京时若有需要,可向府衙借兵护送。”守备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去。
“只做个武将,倒是屈才了。”望着守备的背影,世子勾唇而笑。
若不是这些年一直做守备,此人应当有将帅之才,堪当大用。
如此人才,他岂能不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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