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栀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反驳,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她瞥了眼叶轻轻腿伤,似乎更加烦躁,腿都要废了,还在这里干什么?不会去看医生吗?
叶轻轻默了默,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她太缺爱了,居然从苏南栀这变扭的话里,听出了关心的意味?
疯了疯了!
她担忧地看了眼楚轻狂,一时半会也醒不来。
她很内疚,却不能表现出来,还要佯装冷静,好,那我先走了。
她一个人,扶着墙,踉踉跄跄地离开,忽然觉得自己还真惨,就连在旁看着楚轻狂的资格都没有。
小甜甜过来扶她一把,不知真相的人安慰着叶轻轻,是不是又被苏祖宗训斥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南栀那脾气就这样子,对越熟的人就越没包袱。
叶轻轻扯了扯唇,谢过小甜甜的关心,可没有人能懂她隐晦的难过。
这一整天下来。
叶轻轻脚踝伤势不轻,要留院观察。
楚轻狂烧得更是不轻,引发了肺炎,要住院治疗。
明明是楚轻狂为爱漂洋过海,最终像是老天开玩笑一样,楚爷为了心尖的姑娘,差点没死在这异国他乡。
而她叶轻轻,大概就是不小心被殃及的池鱼了吧?
万幸的是,当天晚上,楚轻狂醒了过来。
叶轻轻躺在病床上,听说了这个消息,本来想去看一眼,可是苏南栀下了死命令,说是楚轻狂要静养,不准探视。
叶轻轻心里牵挂,但终究还是只能乖乖地躺在病床上。
这一夜,她脚疼得厉害,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她忽然想起昨晚的冰天雪地里,又冷又疼,可她却睡得很香。
可能是因为楚轻狂在身边,因为那一件带着体温的男款大衣。
第二天。
虽然楚轻狂发着烧,叶轻轻伤着腿,但是拍摄工作还是要如期进行。
不可能要一整个团队都等一个苏南栀。
而苏南栀在这份工作上,倒是还算得上敬业,给了楚轻狂一个早安吻,就风风火火地去拍摄了。
楚轻狂看着苏南栀离开,心里是温柔,她守了他一整晚啊,平时看起来像个小女人一样,但是一谈到事业就比谁都坚韧。
他依旧昏沉得厉害,看向窗外的阳光,叶轻轻应该没事吧?
南栀说了,叶轻轻也要留院观察,应该也伤得不轻,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陪他找苏南栀。
是南栀给叶轻轻添麻烦了。
头疼。
极度透支的身子又开始昏沉起来。
叶轻轻虽然在医院里,但是她并不消停,她不在苏南栀身边,很多事情都安排不过来,那人简直要上天!
小甜甜甚至都要委屈哭了,叶姐,今天苏祖宗脾气好暴躁啊!肯定是因为楚爷躺在病床上,你快告诉我,她最喜欢的香水你放哪儿了?
是的。
叶轻轻躺在病床上,无时无刻不再连着iPad,对现场的拍摄进行指点,审核各种计划,打理着各种对外账号。
总之,叶轻轻很忙,病了都不能休息的工作机器。
好不容易闲下来,已经是黄昏了。
此刻,苏南栀还在拍最后一场戏。
叶轻轻心里一动,她突然很想去看看楚轻狂,反正苏南栀不在,她就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她小心翼翼地下地,疼得皱眉,顺手拿了一旁的拐杖,顺着记忆到了楚轻狂的病房中。
她透过门缝,正好能够看到楚轻狂躺在病床上,旁边守着的是叶轻轻带的小助理。这异国他乡的医院里,因为暴风雪的缘故,入住的病人加多,人手都不够了,并没有专门的看护。
小助理趴在一旁,昏沉的睡着,楚轻狂也睡着。
叶轻轻本来是在门外静静地看着,看楚轻狂唇齿苍白地躺在床上,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微微皱起的。
他的嘴,都干涸得起皮了。
小助理还年轻,又不够细致,根本不会照顾人。
叶轻轻就这么看着,脚不由自主地踏进去,轻手轻脚,就像是做贼一样。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楚轻狂的模样发呆,他真的长了张极其好看的脸,好看到让人觉得移不开眼睛,这个世界都安静极了。
这冰天雪地异域,她的手是微凉,抚上楚轻狂的额头,不安地抿了抿唇,他还没有退烧啊。
都是因为她。
因为那善意的大衣。
她这般想着,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安静地落在楚轻狂的手背上。
她的手颤抖地往下,即将抚到他的唇时,猛地收回来,她记得自己的界限,有些事,不该做。
她拿了水,小心翼翼地喂着。
那昏睡的人,显然对水也是充满了渴求,薄唇一张,喉结一滚动,那勺子里的水就落入他的体内。
一勺一勺地喂着,充满了耐心。
叶轻轻拿起一旁的棉签,沾了水抹在他的唇上,唇角都干得起皮了。
许是察觉了这过分亲昵的接触,那昏睡的人皱了皱眉,似乎想要起来。
叶轻轻心里一慌,轻手轻脚地将水杯放下,棉签丢进垃圾桶,转身拄着拐杖离开了。
楚轻狂挣扎着醒来,周围没有人,只有那睡得安静的小助理。
他垂眸看向手背,抬手,是一圈水渍。
有人来过。
哭过。
他瞬间就想到了叶轻轻,医院里除了这个小助理,他认识的就只有叶轻轻了。这种行事风格,他想不到别人,她可能是看他病了,觉得难过吧?
他擦了擦唇,还是微湿,刚才叶轻轻都干了什么?
该不会吻了他?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楚轻狂是把自己吓了一跳,他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扫了一眼四周,看到垃圾桶里的棉签,勉强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只是多想。也是,叶轻轻那种内敛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楚轻狂又抿了抿唇,看着手背上的眼泪,伸手抹去,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那种冰天雪地里,男人照顾女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她根本没必要难过,也没必要愧疚才是。
来看他就来看他啊,偏偏要偷偷来,弄得跟做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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