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笑晕倒的毫无预兆，连在厨房帮忙的佣人都没有提前意识到。
佣人紧张的都在发抖，“小姐，要不要先打电话给陆先生？”
“他又不是医生，”陆栀汐言简意赅的否定佣人的想法。
她快步跑上楼拿车钥匙，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把言笑背上车。
“你照顾奶奶吃药，先不要告诉我哥。”
也没等佣人应话，陆栀汐就已经把车开出了院子。
她要开车，要给宋翊打电话，还要时刻留意着后座程言笑的情况。
看似沉着冷静，可等手术室等门关上的时候，她的手都还是凉的。
“没事的没事的，陆栀汐你有点出息，程言笑又没有病，能有什么大事？”
陆栀汐坐不住，在抢救室外来回走动，嘴里碎碎念碎碎念个不停。
她脚上的拖鞋早就跑掉了一只，披头散发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平时干练的影子。
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抢救室的灯灭了，有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
陆栀汐直接扑到宋翊面前，“有什么说什么，你要是敢瞒着我，我现在就去告诉林洛桑咱俩背着她有一腿！”
宋翊，“……”
宋翊瞬间黑了脸，戴着口罩都遮挡不住他难看的脸色。
“你再敢在我老婆面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真的踹你？”
“恶不恶心，谁要看你们秀？”陆栀汐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揽着宋翊没让他走。
“我嫂子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难道是因为……”
因为毒瘾还没有戒干净？
陆栀汐的话没有说完，但宋翊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现在知道叫嫂子了？当初是谁黑白不分什么话难听就都往她心上插？”
宋翊神色如常，淡然冷静，是医生还有的职业素养。
“你问我她为什么会晕倒？你说还能是为什么。”
陆栀汐脸色渐渐发白，连呼吸都仿佛变得艰难，之前所有镇定和沉着都只是假象。
“怎么屁话这么多？是死是活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她语气烦躁，颤抖和紧张几乎都写在脸上，乱糟糟的头发和不善的脸色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凶神恶煞。
宋医生毒舌了三十多年，连对林洛桑都不例外，更不用说是其他人。
“你这都什么鬼样子？程言笑就算没事也会被你吓死。”
陆栀汐听到了重点。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的身体有问题？”
“不只是有问题，还是大问题，你什么智商？一把年纪了还什么都不懂，家里还有大人就赶紧叫回来。”
————
飞机准点到达。
车已经在机场外面等着了，朱权动作迅速的把陆晏离的行李箱搬到后备箱。
“陆总，您是去公司还是回家？”
陆晏离淡淡的开口，“回去。”
“好的。”
其实朱权在问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出差的这四天，陆总即便是已经到餐厅了，也都要等接完程小姐的电话再进去应酬。
肯定是先回家。
手机的震动声，有电话打进来。
陆晏离拿出手机看了看，接通。
“哥，你下飞机了吗？”
“嗯，已经在车上了。”
“我跟你说个事儿啊，”陆栀汐的语气格外乖巧，“我说之前，你能不能先保证等一会儿不骂我？”
陆栀汐等了等，还是没有听到陆晏离的承诺。
大概是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来自亲哥的压迫感，陆栀汐很自觉的开始交代。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能赶回来陪奶奶吃晚饭的吗，本来家里的阿姨都把菜买好了，言笑早上过来就说晚饭她做，你知道的啊，她看着温温柔柔其实是个倔脾气，我真的拦不住，就……”
“说重点，”陆晏离淡声打断陆栀汐喋喋不休的啰嗦。
“就是程言笑给你做饭的时候晕倒了现在人在医院，”陆栀汐一口气把话说完。
果然，下一秒电话那端就是死寂一般。
“医生已经给她检查过了，说她身体有问题，和我们这些普通人相比多长了个什么东西，哎呀我也听不太懂，你也别回家了，直接过来吧。”
陆栀汐靠着墙深呼吸，暗自感叹如果她再晚一会儿挂电话肯定会被骂。
————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
司机一直在加速，连坐在副驾驶的朱权都有些紧张，甚至都不敢往后视镜的方向看。
车开到医院门口，还没有停稳，陆晏离就已经下车，大步往里走。
朱权虽然没有听到电话的内容，但也猜到是程言笑出了意外，他动作要慢一些，等他到住院部一楼，陆晏离已经上了电梯。
他在转角遇到了成功避开黑暗死神的陆栀汐。
“陆小姐，您怎么……”
陆栀汐的朋友只送来了衣服，所以，虽然她现在不是宋翊口中‘蓬头垢面的鬼样子’，但脚上穿的是两只不一样的鞋。
“这是时尚，你不懂。”
陆栀汐大摇大摆的往外走，朱权还愣在原地无法理解。
程小姐不是住院了吗？那位小祖宗怎么、怎么是笑着出来的？
……
电梯到达程言笑所在的楼层。
陆晏离甚至都没有耐心等电梯门完全打开就直接从中间挤出去了，到病房外也是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
程言笑正在叠她穿过的病号服，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看到是陆晏离还怔了怔。
反应过来后，干净的眉眼便有温婉的笑意显现。
“你回来了啊。”
“嗯，刚到，”陆晏离走到女人面前，呼吸还是略显急促，把人上上下下看了两遍。
“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啊，”程言笑眼神干净，“就突然一下不知道怎么就没没力气站不稳，也没摔疼，宋翊说不用住院，栀汐都已经去办手续了。”
陆晏离黑眸里的晦暗还没有散，紧绷的下颚弧线依然是刚进来的模样，眉宇间的褶皱没有平缓。
言笑原本还以为陆栀汐答应了就不会告诉陆晏离。
“吓着你了吗？就只是摔了一觉而已，真的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言笑转了一圈给陆晏离看。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一趟宋翊的办公室。”
陆晏离往病房外走，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眸底翻涌的晦暗全部都显现出来，凌烈逼人。
陆栀汐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言笑身体里比正常人多长了什么东西。
宋翊就在办公室等陆晏离，也不需要他开口说话，就直接把检查报告甩给他。
“言笑怀孕了，45天，一个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