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深看了两眼,淡然开口,“这款戒指价值五千万,谁戴都不会难看。”
沐瑶,“……”
她知道这戒指不便宜,但没想到贵的这么离谱。
沐瑶扭着脑袋看向车窗外,低低的‘哼’了一声,少有的娇俏。
“真是没劲,不想理你了。”
雨势太大,过了十字路口,傅城深就把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解了安全带倾身过去,修长的手指捏着女人的下颚,把她的脸蛋掰了过来。
“她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
调看茶馆的监控,半个小时就够了。
沐瑶这位当事人愣了几秒钟也就反应过来男人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也没有太意外。
毕竟是傅城深。
“她说,后悔跟你分开了,让我把‘傅太太’的位置让给她。”
傅城深看着女人刻意端出来的忧伤面孔,眉间的褶皱越发明显。
冷着眸凶神恶煞的警告,“再不好好说话就把你扔下去!”
男人掐在下颚的力道加大,沐瑶吃痛,抬手推他,纹丝不动。
“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了?不信你就自己去问她,气死我算了。”
女人眼里的怨愤似真似假,难以分辨。
“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傅城深勾起女人的下颚作势要吻她。
沐瑶偏头躲开,轻盈笑着认输。
“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谁让你从车上下来就板着脸冷冰冰。”
苏蔓骨子里的骄傲,哪怕是真的像跟傅城深重归于好,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更何况,她的名字还写在历漠臻的配偶栏里。
“苏蔓约我见面没有提到你,是因为……我和历漠臻过去那点事她都知道了,被瞒这么久心里不难免会不舒服。”
傅城深眯着眸,半张脸都隐在暗色里。
“所以你觉得很抱歉?”
无形的压迫感最让人不舒服。
沐瑶笑了笑,“不啊,我为什么要有着这种心理?男人是她自己选的,又不是我逼她跟历漠臻结婚。”
傅城深削薄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视线锁着女人的盈盈笑颜,没有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沐瑶也不躲闪。
有那么几分钟,空气里只剩下嘈杂的雨声。
傅城深松了扣在女人下颚的力道,重新启动车子,汇入主道路的车流。
“不喜欢就不要戴了,改天有空我陪你去挑新的。”
沐瑶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男人说的是她手上的戒指。
“好贵的,说不要就不要了?”沐瑶似是无奈,长长的谈了一口气,“傅总,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迟早有一天你要害我背上‘狐狸精’的恶名。”
虽然傅家家底丰厚,但‘善良’的沐美人还是会良心不安。
傅城深面色无无波无澜,路灯光线交替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每一个角度都是上帝过度偏爱的作品。
“你不是不喜欢?”
嗓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沐瑶抬起左手,翻到背面看,又翻到掌心,再翻过去。
摇头否认,“知道它值多少钱,我就又喜欢了,特别喜欢。”
傅城深,“……”
“财迷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
沐瑶闭上眼睛,唇边还有浅浅的笑意,只是声音淡了些,“大概是……穷怕了,没钱太可怕了。”
自尊被人踩在脚底下碾,眼睁睁的看着最亲的人被死神带走毫无办法,每天想着的活着而不是生活……
可能是因为沐瑶在傅城深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什么都太在意的模样,他才没有察觉到这个女人这么缺乏安全感。
傅城深问,“那怎么才能让你相信自己现在是位贵太太不需要操心钱的问题?”
沐瑶微微低着头,似乎是真的在考虑怎么回答。
半晌,她侧眸笑看着开车的男人,这么说,“你多喜欢我一点就好了,傅城深,你再多喜欢我一点吧。”
……
沐瑶提前打过招呼,护士给蒋沐安的药里加的安眠药物的量就减少了。
傅城深陪着沐瑶在病房里等了半个多小时,蒋沐安从睡梦中转醒,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沐瑶。
“姐……”
他是高兴的。
每次沐瑶来看他,他都很开心。
蒋沐安的视线移动到站在沐瑶身边的傅城深脸上,也开口叫了他,“……姐夫。”
傅城深自然的应了一声,“换了几种新药,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诧异的人是沐瑶,傅城深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些,却没想到他其实也有在了解弟弟的病情。
蒋沐安牵唇笑笑,“挺好的。”
他的味蕾只有药物的苦味,换没换药也尝不出来。
“姐,我有点渴。”
“那我给你倒水。”
病房里什么都有,沐瑶转身去给蒋沐安倒水,傅城深的电话响了。
傅城深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没有接,对方又第二次打过来。
“你们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沐瑶在喂蒋沐安喝水,随口应了一声,“嗯。”
傅城深开门出去,走到走廊的尽头。
“什么事?”
女人声音哽咽,带着压抑的哭腔,“阿深,你救救我吧,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即使外面雷雨交加,傅城深也听出了苏蔓言辞里的绝望。
“怎么了?你不说清楚我听不懂。”
“我和历漠臻过不下去了,我只要一提离婚这件事,他就拿三年前的事情威胁我,我没有办法,不能让我爸妈知道……”
苏蔓单薄的身子抱成一团,神经恍惚,近乎崩溃。
“我知道我不应该打扰你,可是……阿深……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帮我……”
女人的音调又低又沙哑,几乎被雨声掩盖。
认识这么多年,她一向温婉大方,从来不会这样。
傅城深眉目沉静,“先别哭,你说清楚,三年前的什么事?”
“阿深,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跟你分手,是历漠臻那个混蛋逼我的……我没有办法,阿深,我身边睡着人是一个一个魔鬼,我却不得不跟他扮演恩爱的夫妻,阿深,救我……救我……”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都全部被雨声压过。
傅城深话没有开口,耳边就响起了刺耳的玻璃破碎声,随之一阵嘈杂的声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板上碰倒了很多东西。
“苏蔓?”
傅城深眸色突变,“苏蔓!给我一点反应!苏蔓!”
耳边只有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