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说：“这些，都是被你害的，你知道吗？”
穆承禹整个人僵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别以为现在看到我活得好好的，你那些罪就能消失。”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别人为了拯救我，为了能够让我活下来，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了活下来，又吃了多少苦。”
“在我痛苦挣扎的时候，你穆承禹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和孟菲恩爱缠绵。”
说到这些，顾眠忽然轻笑了声。
“其实，穆承禹，你千万别说爱我。”
“因为我并不觉得，你爱我。”
“你最爱的是你自己。”
穆承禹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立即否认。
“不，顾眠，我是爱你的！”
顾眠摇了摇头：“你也许是喜欢我的，可远远达不到爱，所以你两个女人都想要得到。”
“否则的话，你怎么可能一直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呢？”
顾眠说：“除非到了必须要舍弃一个的时候，你才会做选择。”
“而你选择的，永远是你没有真正得到的。”
“不是……”穆承禹说。
然而，他却说不出更多能够让顾眠信服的话。
顾眠继续说道：“就像一年前，我跟你结婚了，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选择的都是孟菲。”
“但一年后，孟菲是你的了，而我是你的得不到，所以你才选择了我。”
“在做选择的时候，你也犹豫过，甚至想过，为什么不能两全。”
穆承禹张了张嘴，他总是想否认，可到了现在，他越发说不出话来。
顾眠站了起来，走开了两步，低头看着他。
“穆承禹，我已经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了。”
“弄清楚了我爸爸的死，我跟你之间也没什么关联了。”
“看在我爸爸养育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麻烦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穆承禹缓缓站了起来，眼角的红色更浓了。
他望着顾眠，声音沙哑：“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离开这里。”顾眠说。
霍笙的根不在这里。
她不会想要霍笙一直在这里落脚安家。
而她对这座城市，也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了。
所以，她以后会以霍笙为先。
他需要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这一年多来，一直都是霍笙在迁就她。
在完成了她的事情以后，她也想多为霍笙着想一些。
穆承禹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眸光幽深，情绪不明。
“你是和霍笙一起离开这里吗？”他哑着声音问。
即便自己心里已经清楚答案了，可他还是想问。
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想法。
顾眠也不隐瞒，直接点头。
“是的，我会跟他一起离开。”
穆承禹的眸光闪了闪。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穆承禹，我走了。”顾眠说。
她说完就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
穆承禹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眼在她前面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她终于在他面前，走向了另一个男人。
穆承禹此刻的心里，说不出是悲哀多一点，还是心痛多一点。
他来的时候，是一个人。
顾眠和霍笙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走的时候，还是一样。
这次见面和说话，并没有改变什么。
顾眠和霍笙走出了校园。
顾眠左右张望了一下，说：“我记得那条巷子进去，有一条小吃街的。”
大概每所学校附近，都会有一条繁华的街道。
一个学校养活一条街的人。
霍笙问：“你想去吃什么东西吗？”
顾眠点了点头。
于是霍笙便陪着她去。
走进巷子里。
由于今天是假期，学生都放假了。
有一些店面干脆都没有开。
而开的那些店里，客人很少。
就要中午了，顾眠和霍笙干脆就找了一家小饭馆打算吃个午饭。
“这里的东西你应该吃得习惯吧？”顾眠问。
霍笙回答：“我并不怎么挑剔这些。”
他体验过很多不同的职业，不同的生活也体验过。
有的时候他会非常讲究，不过有些时候，也可以什么都不讲究。
关键是陪着顾眠，做她想做的事情，让她开心。
霍笙觉得，在这个没什么挑战的世界里，顾眠是唯一能让他一直在意的。
两人相对坐在小饭馆里，等着老板上菜。
顾眠看着外面冷情的街道，有些感叹。
“以前读书的时候，我和孟菲是一个班的，穆承禹比我们要大一届。”
“我和孟菲相处的时间比穆承禹更多。”
“不过那时候我就只和孟菲在一起。”
顾眠拿纸巾把桌面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手肘抵桌，托腮。
“读书的时候，大家都是三五成群地出来吃饭玩耍。”
“我有时候看着外面热闹走过的人群，其实心里是羡慕的。”
“我也想和更多的朋友玩，大声笑，一边走路一边打闹。”
“但那个时候，我总认为孟菲太柔弱了，需要保护，离不开我，离开我就会被人欺负。”
“所以我一直都保护着她，几乎跟她形影不离。”
想到以前的事情，顾眠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霍笙静静听她说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她现在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倾听者而已。
小饭馆上菜的速度是很快的。
没多久，老板就把他们点的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食不言。
一到吃饭，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吃晚饭结了账，两人沿着小吃街走了一圈再回到车上。
“现在回去吗？”
“好啊。”
在外面也待久了，没意思，她是想回去待着了。
车上，顾眠忽然说：“找个时间，你陪我去看看我爸爸吧。”
“好。”
她又说：“我想跟我爸爸道个别。”
闻言，霍笙眸光一顿，“道别？”
“是啊。”
顾眠说：“这里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只差孟菲的消息，我们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霍笙问：“所以你想走了吗？”
她点头：“你的家不在这里，我在这里也没有亲人了，所以还是离开吧。”
霍笙看了她一眼，眸光深沉。
“你真的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