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走廊两侧的窗户清幽地照进来,照见那靠墙而立的男人,他闭着眼睛,微垂着头,鼻梁下微薄的唇轻轻抿着,下巴的弧度恰好挽住一缕晨光,如同一尊沉睡的雕塑。</p>
司徒遥呆在了原地,南宫墨?</p>
他怎么会在这里?</p>
司徒遥开门的动静很小,但还是惊醒了靠墙休息的人,南宫墨睁开眼睛,墨色幽暗的眸映了微光,“醒了?”</p>
磁性的嗓音,还带着点儿沙哑。</p>
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p>
“我……”司徒遥呐呐地,没说自己压根儿就没睡的事情,“你怎么会来这里?”</p>
南宫墨眸光微垂,“杜瑶在警局有档案记录,你把她送到公安局的时候,我这里也能收到消息,”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微微拧眉,“你都知道了?”</p>
他不知道司徒遥知道一切之后会是什么感受,他最开始的确不在意,只以为那个贪图富贵荣华的人就是司徒遥,觉得既然是个贪财之人,那事情就会很好处理,因此更加没有放在心上。</p>
没有想到,一切的轨道,从最开始就搭错了。到后来,一错引万错,如此荒唐。</p>
南宫墨走近司徒遥,声线微低,“对不起,大错铸成,都是我的过失。”</p>
司徒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帝都到这里,就算是坐飞机也要很久,南宫墨却为了这件事特意过来,她此刻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p>
“这也不是什么大错……”</p>
“就因为这个错误小到不该犯,我却犯了,所以才叫大错。”南宫墨看着司徒遥,不愿意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p>
他临时推掉所有工作,飞了十个小时才落地,到了酒店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他没有敲门,一直静静地站在外面等。</p>
期间隔壁1309出来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过来等电梯要下楼,看见他在这里等着,似乎觉得奇怪,多看了几眼。</p>
南宫墨无心管其他任何人,就算知道这个人是程衍,他也懒得搭理。</p>
他现在只想知道,司徒遥在想什么。</p>
是责怪、怨恨,还是……</p>
司徒遥忽然问道,“你昨天是不是没有换药?”</p>
南宫墨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肩膀,然后摇了摇头。</p>
他昨天刚收到消息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坐飞机就飞过来了,又哪里有什么余力去管这个?</p>
但是……司徒遥注意到了。</p>
南宫墨的眸光变得深邃,在走廊里沉黯了好几个小时的黑瞳点点燃起了幽光。</p>
“你等我一下!”</p>
司徒遥急忙返身走回房间,剧组为演员配备的药品里也有绷带纱布等处理外伤的东西,司徒遥急急地翻出那些东西,松了口气。</p>
还好,需要的都有。</p>
她拎着药箱转身要出去,“我先给你换药——”</p>
不知何时,南宫墨已经站在了门口的位置。</p>
他手肘撑着门边,眼睛很规矩地没有乱看,只直直地盯着司徒遥,“那我能进来么?”</p>
如果要换药,也的确没办法站在走廊里面。</p>
司徒遥忍下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可以。”</p>
房间是标准的大床房,陈设一目了然。</p>
南宫墨的目光落在床上,“我坐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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