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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

    她哭得太可怜了, 陈利亚半边身体俯上床, 隔着被子揽住她。

    倚于深宵, 晚风轻飘, 他用手轻轻顺她的背。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卡特打开了他的坟墓,取走了他的面具, 带走了他的妻子。他曾是帝王,如今却赤.身裸.体,尊严扫地,被曝放在博物馆的陈列室里。”

    “他说是因为卡特偷走了他的陪葬, 所以他才诅咒了卡特吗?”

    “他没有诅咒卡特, 这都是谣传。”

    李维多说:

    “也没有什么古病毒。陵墓打开后卡特还活了很久, 他死是因为非洲的蚊子太毒了, 把他咬死了。”

    “这又是你那位‘见多识广’的爸爸告诉你的?”

    “嗯。”

    “那你爸爸只说了一部分。”

    或者只和她说了, 他能告诉这个小姑娘的一部分。

    陈利亚从身后抱紧她, 用手遮住她的眼睛。

    图坦卡蒙是个悲剧。悲剧在于国王的华丽棺椁, 比国王本身更有名。

    年轻帝王图坦卡蒙的墓室留有诅咒,当年破坏他陵寝的人, 如今都死于非命。

    可又有谣传说,那不是什么诅咒, 而是坟墓里有不见天光的古病毒,人类对它没有抗体, 才能夺人性命。

    ……古病毒么?

    他想起那只被他存放在“level 4”的培养基, 想到古代贵族的“视死如视生”。

    全世界所有文化, 最璀璨都是死后文化。

    人类可以为了追求长生, 把棺椁埋在二十米深的地下,用一千多斤的椁板压着,套四层木材,卯榫拼接密封。尸体用几十层丝绸覆盖,外围填满吸水的木炭,木炭外再填补微晶高岭土。

    马王堆白膏泥里发现的汉朝树叶,两千年过去,鲜绿如同新叶,食鼎中两千年前的藕片,纹路还清晰可见。

    这样与世隔绝的墓穴,会培养出什么与世隔绝的细小生物?现代的仪器是否能检测出它们?就算检测出来,又是否敢曝光于世人?

    有些事情,不可为人知、也不敢为人知。

    良渚史前的打磨玉器是不是存在,不敢为人道。打开图坦卡蒙墓穴的卡特,究竟是死于蚊子,还是死于“不可知”,不敢为人道。历史真真假假,到底哪方执的谣言,哪方言的真相,也不敢为人道。

    李维多:“什么叫‘只说了一部分’?”

    “就是还有一部分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因为少儿不宜。”

    “什么叫‘少儿不宜’?”

    “就是你不宜。”

    “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嗯,我们李可可长大了。”

    他擦干她的眼泪,把李可可藏在被子里,哄她睡觉:

    “但李可可也要睡觉了,现在不是故事时间,你再熬夜,明天还起得来和我结婚吗?”

    “起得来的。”

    她把被子从头上拿下来:

    “不是,你不要说话说一半,陈利亚,什么叫少儿不宜?”

    “……”

    他的未婚妻真的是非常非常锲而不舍。

    他总算知道许尽忱为什么会这么重用她——没错,是重用。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在LCC里她才是许尽忱最得力的助手。

    虽然她职级低微,但说不定低微才是她被重用的表现。他的李可可这么好用,虽不算顶尖聪明,但非常耐心。你以为你说服她了,其实她没有,你以为她放弃了,其实她也没有。

    她可以一问再问,只为了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回答,也可以等上足足三个月,去守候一个偷偷潜进他秘密走廊的契机。

    那么,如果给她更大的目标,她是否真的会耗费十年,只为了布一盘棋局?

    可如果她真是那个掌棋的人,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仅是复仇,根本不必如此大张旗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酷刑可以静悄悄地进行,死亡也可以不动声色降临。她完全不必让何双平死的这么高调,让目光全都汇集到这里。

    李维多等了几秒钟,没见他说话,一翻身,背对着他,绷起小脸: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不是说你爱我,我想要什么都会给我吗?现在却连一个问题都不肯回答我吗?”

    “嗯。”

    他牵住她的长发,像牵住小猫尾巴:

    “我爱你,所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但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呵。

    男人起身把可乐插上吸管,放在她嘴巴边上,看着她鼓起腮帮子吸了一口,才侧身把可乐放回去。

    就在他侧身的刹那,李维多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脊背上,小手顺着纽扣线滑下去,握住他:

    “爸爸。”

    陈利亚:“……”

    “爸爸。”

    她又叫了一声这个糟糕的称呼,A.V精上身,在他身后半跪起来,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想过来亲他。他微微偏过头,让她的吻落空,她就用鼻尖去蹭他的脖子。

    手里也一下一下地捏着,像在用擀面杖揉包饺子的长面团,又像是面团在揉擀面杖。

    “真的不告诉我吗?”

    发丝交缠间,她咬他的下巴:

    “那我来告诉你好了……少儿不宜,爸爸。”

    “……”

    面团下笼去蒸,慢慢膨大起来,像他的野望。饺子在沸腾,被水灼伤,一只只疼得想越出煮锅,又被锅盖牢牢盖住。水砰砰地撞击着锅壁,一锅饺子都绝望极了,它们就要熟了,熟了就要被吃了。

    陈利亚一翻身,把她压在枕头上。

    李维多长发倾泻下来,看见男人精彩的表情,被自己的临场发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是你说的,不想在卧室以外的地方听我叫爸爸?现在可是在卧室里……呀,爸爸!”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他翻平,手也被他抓住,再不能做糟糕的事情。

    可她是这样的小狐狸,月色下一只细白小脚抬起来,踩在他心口上,又慢慢往下移动,最后,代替她的手踩住他。

    “爸爸,你这里怎么了?”

    她被他烫到脚,惊慌地说:

    “爸爸,你要干什么?”

    ……这个时候如果他来一句“干.你”,那就是神作了。

    然而像陈利亚这样矜贵的高岭之花,“干.你”这么粗俗的话他是不可能说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他只是把她的长发拨到一边,然后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凶狠地吻住她。

    ……

    睡到下午是她的假期惯例,睁开眼睛的时候,陈利亚居然还躺在她身边,还罕见地穿了白色衬衫,只是顶上几颗扣子没有扣,黑裤下长腿微曲,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

    浓浓的禁欲气质,令人想不起他晚上脱下衣服的样子。

    听见她的声音,他俯身克制地在她唇上点了一下,然后冷漠地把她的被子掀掉:

    “醒了就起来。”

    脑子还没清醒、忽然就被冷空气包裹的李维多:“……”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她被他催促着去浴室匆匆洗漱,出来时陈利亚正斜靠在她的梳妆镜前打电话,他单手执着一枚袖口,另一只手拿手机,腾不出手,看见她,就偏了偏头。

    李维多伺候惯了许尽忱,立刻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袖口,帮他扣上。又踮起脚,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陈利亚打着电话,眼睛却盯着她,对电话那头人说:

    “我知道,但不必。”

    他比她高很多,她踮起脚也不过到他下巴。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在午后阳光下轻轻颤动。

    难得看他穿这么正式,李维多绕到他面前,从他令人眼花缭乱的配饰里挑了一个领结,细长丝带在手指上缠绕两圈,抬手帮他绑好。又顺手拿了一瓶香水,两根手指沾了一点,点在他袖口,抹到手肘。

    熟稔得好像做过千百遍。

    千百遍,是给谁做过千百遍?

    是许尽忱?还是她那“一二三四五”个“别人”?

    他眸色漆黑,盯着她的动作。电话那头曹品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回复,以为信号不好,喂了两声,问:“少爷?少爷?”

    陈利亚这才说:

    “不用特意检查,按惯例就好。”

    “好。”

    李维多看他还要聊一会儿,就从一边随手拿了一双鞋——她不是懒得挑,她是根本挑不过来。她也是来了这座山头以后才发觉,陈利亚身为一个男人,鞋子居然比何壬羡还多,她曾经以为何壬羡三百双鞋已经是龟毛到极点,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不是她搞物种歧视,可身为一个人类,他到底为什么要拥有这么多鞋?为什么非要这么多款式的袖扣?还整整一层都是他收藏的酒杯和珠宝?还要这么多手表?他是蜈蚣精吗?

    她半跪下来,把鞋子放在他脚边,给他穿上。

    皮鞋光亮,是系带款。她觉得自己今天胡乱选的眼光不错,抬头对上陈利亚幽深目光,和目光后永远从容不迫的脸,忽然起了逗弄心思,俯下身,像传说中那些能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的派对女孩,用牙齿咬住鞋带,侧头慢慢用嘴为他打了一个结。

    动作煽情又色.情,好像那根鞋带是什么器官。

    曹品在电话里说:“少爷?少爷?”

    不是,又掉线了?今天信号怎么这么不好?

    陈利亚把手机扔到一边,向来从容不迫的神色被一种更隐晦、更心惊的神色取代。他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压在镜子上,撩起她的裙子,还没有等她适应,就用某种方式抵住了她的胃。

    别的医生做胃镜从喉咙进来,他从另一端。

    她疼得蜷缩起来。

    他掰过她的脸,逼她看着他,忽然问:

    “李可可,你说,如果你和我下棋,谁会输?”

    这还用问吗?

    她疼得掉眼泪:

    “我会输,我会输。”

    “不,是我会输。”

    他微微笑起来,看着她,像看一个少儿不宜胡搅蛮缠的小孩子……可明明少儿不宜的人是他,在她身体里胡搅和蛮缠的人也是他。

    “因为我,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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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和我打赌,如果我这次考试过了,她请我吃捞王,如果没过,我下本书的名字就要改成“民国名媛:少帅的落跑甜心”

    不禁感到了一丝丝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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