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橖赶紧抬手揉了揉眼角未干的泪水,她不想让外人看到她软弱的样子。
傅以臻远远的站着,似乎可以跟安夏保持距离。
安夏显得十分拘谨,傅以臻曾经将她当成最疼爱的妹妹,终究还是有了隔阂。
姜橖面容看起来十分憔悴,反而给人一种羸弱的美感,让男人禁不住生出几份想保护的**。
安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输给这样的女人,她输得一点都不冤枉。
傅以臻淡漠如水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安夏从思绪里挣脱出来,她抬手撩了撩长发掩盖自己的局促,“听说姜小姐病了,我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没打扰到你们吧?”
姜橖已经习惯了安夏对她的称呼,她大概还是难以接受她是她嫂子的事实吧?
“安夏,好多天没看到你了,这段时间还好吗?”
安夏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姜橖居然会关心她的近况。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又何必惺惺作态?
“自从傅家发出联姻的通告,就引来媒体的种种猜测。我嫁给陆景衍,应该是姜小姐最乐见其成的事吧?”
话里的敌意不难听出。她没有本事嫁给心爱的男人,却又害怕别的女人霸占着傅太太的位置不放,对姜橖难免心存敌意。
傅以臻下颚微微紧绷,语调更加低沉,“安夏,收起你的阴阳怪调,橖儿不欠你什么!”
安夏纤细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阿臻,我不过才说了她一句,你这就心疼了?”
她从小就有童养媳的身份养在傅家,傅太太的位置是她的,可别人却堂而皇之抢走属于她的东西,她凭什么不能有脾气?
傅以臻皱了皱眉头,无情的下了逐客令,“如果你今天是来挑事的,那你还是尽早回去吧!”
安夏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忽然很想看看,他为了袒护姜橖,究竟能对她绝情到什么程度?
她猛得攥住姜橖的手腕,语调近乎歇斯底里,“亲生父亲都被你一脚踢进监狱,却在阿臻面前扮演清纯无害的白莲花,惺惺作态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她的情绪显得特别激动,“你就是个小偷,偷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心安理得地就在阿臻的身边?”
傅以臻害怕情绪安夏情绪激动之下会伤了姜橖,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安夏,你赶紧放开她!你若是心有怨言,可以直接冲我来,别对无辜的人下手!”
姜橖手腕处传来痛感,疼得她黛眉轻蹙,“安夏,只要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些,我可以原谅你的任性妄为。可是这样改变不了我是阿臻妻子的事实,只会坏了你在阿臻心里的美好形象。”
安夏触电般甩开姜橖的手,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做个优雅端庄的女孩。为了在傅以臻面前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身为养女出身卑贱的她,硬是把自己培养成了大家闺秀。
可是现在她被活生生逼成了一个骄纵任性,胡作非为的女人。
“姜橖,你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处心积虑,破坏我在阿臻心目中堆砌多年的形象,让我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姜橖想到前世自己与安夏水火不容的关系,不禁苦苦一笑。即便没有沈薇薇的挑唆,她和安夏也很难和睦共处。
“安夏,如果你非要把我想得这么十恶不赦,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替自己辩解。”
安夏嗤笑一声,“被我戳中秘密,索性懒得辩解了?姜橖,你在婚礼上当着众让阿臻难堪,我就知道你并非真心喜欢他。你假意留在他的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
傅以臻见安夏如此咄咄逼人,本能地维护姜橖,“安夏,你仗着我宠你,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以后不会再纵容你了!”
安夏就像破碎的瓷娃娃,瞬间就失去了生气,“阿臻,以前的我就是你的小跟班,总是形影不离的跟在你的身侧。朋友总是戏称我是你的小媳妇,或许你从不把那些戏言当一回事,可我却当真了!”
“自从你的身边出现了别的女人,你的视线就从未在我身上停留过,这让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傅以臻眼中的疏远显而易见,“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一直如此,也仅仅如此!同样的话语我已经重复很多遍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她究竟是听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
安夏后退了两步,及时扶住了墙才勉强站稳,“你是不是嫌弃我妨碍到你们了,所以才急不可耐地促成傅家和陆家的联姻?”
将她推给陆景衍,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姜橖白头偕老了?
姜橖见不惯安夏把身边的人都想得那么恶毒,“安小姐,为什么你要把人心想得那么丑陋?阿臻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他能看到陆景衍对你的真心,觉得他能照顾好你,所以才……”
安夏直接打断她的话,“够了,别再为你们的虚情假意找借口了!”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傅以臻,“阿臻,如果你真心不想伤害我,就不会让我伤心难过。可你现在已经鬼迷心窍,不仅连我都不要了,甚至连傅氏都舍弃了!她究竟有什么好,让你不惜众叛亲离也要跟她在一起?”
在事业和爱情的取舍中,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傅以臻扣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她从房间里拽出去,“虽然你名义上是傅家的千金小姐,可这里是傅园,不是你可以撒泼的地方!”
管家听到楼上的动静,上来查看情况,刚好遇到少年和小姐姐起了争执。
傅以臻暼了管家一眼,“管家,把小姐带下去吧!她太吵了,吵到太太休息了!”
管家心里诧异,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吵起来了?心里虽有疑惑,却不敢多问,毕竟不是他们下人应该管的事。
安夏挣扎着要挣脱他的禁锢,“阿臻,你知道现在外面那些媒体记者怎么说你?他们说你被女**害了,说你色令智昏,说你大逆不道。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连傅氏都舍弃了?”
傅以臻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上的变化,“这是我的选择,媒体喜欢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劝我去跟老爷子低头认错的?”
安夏攥住他的手臂,几乎是哀求的姿态,“阿臻,只要你肯向老爷子妥协,傅氏依旧是你的!倘若你继续执迷不悟的话,身上背负的骂名只会更多。”
傅以臻好看的薄唇动了动,“我傅以臻的字典里,就没有妥协两个字!”
他和父亲的隔阂由来已久,姜橖只不过是导火索。就是没有姜橖,他和傅礼霖的父子关系也不可能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