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姝妍思之再三,终觉不妥,摇头说道:“姐姐,这个誓言不能当真,当年若不是他父亲插手此事,说不定雷音传法我早就夺回来了,如今既然事已至此,后悔终究无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姐姐,你从小一直都很疼爱我的,当然不希望你妹妹我被他杀死吧?”
刘姝娴点头道:“我当然不希望他杀死你……”
“那就成了!”刘姝妍不待她说完,便抢着说道:“他娘亲终究是因我而死,虽然不是我杀的,但也没有多大分别,他醒了之后肯定是要找我报仇的,他这人很倔强,虽然已经答应你饶过我一次,绝不可能放过我第二次的,与其被别人杀死,倒不如先杀了别人,斩草除根,不留祸患!”
刘姝娴听了,脸上充满了失望,摇头说道:“妹妹,你变了,变的很可怕,让人不认识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活泼善良的姝妍,变成了一个残忍言而无信的人。你明明知道,他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你已经害死了他的母亲,害得他家破人亡,为什么还要将他赶尽杀绝?你这样做,跟迫害我们刘家的侩子手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嗜血成性,一样的残害忠良,我今天才发现你变的这么可怕,我对你好失望!你如果一定想要杀他,就动手吧,我阻拦不了你,他死了之后,我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从此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咱们姊妹二人互不相干!”
刘姝妍听在耳中,句句心如刀搅,满怀的伤心委屈霎时间涌上心头,匕首虽然是握在手上,却好像扎在心里,五指一松,坠落下来,一滴滴泪珠如珍珠断线般止不住的滚落在地上,凄然一笑道:“姐姐,你为什么也要这样说我?你以为我想要变成这样吗?不,我不想!我是多么怀念以前的日子啊!爹、娘、弟弟还有我,一家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可这些恍如昨天的一个美好的梦一样,那么轻易的破碎了!那年中秋,我告别师父,正打算回家探亲,可是你的突然到来,就好像晴天霹雳一样,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你,听完你哭诉家里的变故,我差点儿就晕了过去。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令人措手不及!我不甘心,和你回到家里后,发现墙残屋破,满地狼藉,让我不得不相信事实。以后的日子里,只剩下咱们姐妹两人东躲西藏,相依为命。你秉性善良柔弱,所有干戈争夺我都要一个扛在肩上,我无怨无悔,我也想乖乖地做一个温柔活泼的女孩儿,有人疼,有人爱。可是,不管我是否愿意,我都必须坚强起来,哪怕那只是假装!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觉得安全,我们才不会被困难打垮!姐姐,你知道吗?每当我从噩梦中醒来,泪水一次又一次的打湿枕头,镜中的影子,照见的总是无限伤心与寂寞,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可是现实就摆在我的面前,我有什么办法?不错,姐姐你说得对,我是残忍,我恨!我恨不得将宸王老贼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我恨为宸王卖命为虎作伥的的所有人!是他们害得我变成这样,我恨他们!”
刘姝妍说完,早已掩面泣不成声。
刘姝娴听了也觉心酸,哽咽道:“妹妹,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可是,戎公子他的遭遇也和我们一样,也是孤苦无依,无家可归,宸王老贼也在日夜不停的派人追杀他!姐姐求你不要杀他好吗?你们两个谁也不要伤害对方,我……”
刘姝妍脸色闪现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想杀他,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是自从他母亲死后,他就一直恨我入骨,我一遍遍的解释,他总是不听,我也很难过!我不能死,我若是死了,谁来保护你,你就是一个人无依无靠,我放心不下!可是我又该怎么办呢?”
刘姝娴这才明白刘姝妍的一片苦心,心里感动不已,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说道:“不,不会的,你们两个谁都不会死!我会乞求他原谅你,如果他不肯答应,那咱们姊妹二人即便被她一起杀死也好,不管到哪里也不会感到孤单!好妹妹,我求求你救救他好吗?”
刘姝妍点了点头,忍不住又问:“姐姐,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已经爱上他了,是吗?”
刘姝娴闻言,不由得又羞得满面通红,慢慢地松开刘姝娴的双手,垂首不语。
刘姝妍笑道:“我懂了,你放心,为了我们俩的将来的幸福,我一定会把他救活!”
“我们俩的幸福?”
刘姝妍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娇笑道:“是啊!姐姐,你难道忘记了咱们姊妹二人,当年在观音菩萨面前许下的誓言了吗?”
刘姝娴闻言大窘,见她装扮少女时天真调皮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啐了一口,扭过身子,骂道:“死丫头!不害燥!”
刘姝妍笑问道:“你害羞了!没办法,菩萨面前许过的,怎么能不作数?”
刘姝娴道:“不说那么多了,耽误了那么久了,他好像伤的很厉害,得赶快给他医治!”
刘姝妍听了,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蹲下身子,伸手搭在戎承瑾的脉搏上,见其脉象细滑无力,若有若无,极是微弱,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将戎承瑾的衣服拨开看时,只见后背心上一只掌印殷红如血,刘姝妍见了,蝶骇然道:“是铁板门的烈火掌!”说着,用手微微一碰,戎承瑾便忍不住轻声呻吟。
刘姝妍道:“他被人已重手法袭击,受了极重的内伤,多亏他内力深厚才能够支撑到现在,姐姐,我马上要给他运功疗伤,你到山后采些蛇舌草来,熬好给他服下!”
刘姝娴点点头,退出房门,对刘姝妍说道:“妹妹,辛苦你了!”
刘姝妍笑道:“放心吧,我一定竭尽所能,把我们的夫君救活的!”
刘姝娴听了顿时涨红了脸,忙将房门掩上,退出屋外。刘姝妍凝视着戎承瑾,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却,口中喃喃说道:“姐姐,从今往后我就要远远的离开你们了,希望他不会辜负你,代我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我也就放心了!”
刘姝妍说罢,将戎承瑾扶身坐起盘膝做在戎承瑾的身后将手掌按住戎承瑾两穴,慢慢地运功输进戎承瑾体内,起初担心两人所练内功不同,害怕两股内力在戎承瑾体内彼此冲撞,水火不能相容,后来却察觉真气刚送及戎承瑾体内便即消弥无形,并无任何阻塞冲撞现象,不由得啧啧称奇,暗道:“修罗寺的内功果然怪异,本来各门派所修炼的内功法门不同,真气也定会互不相容,没想到我将内力输送给他,却并没有这种迹象,如此一来,为他推宫过血,修复元神倒可以省去许多麻烦!节省不少精力!”
于是便渐渐地放下心来,逐次增加功力,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戎承瑾体中。起初如涓涓细流般,轻柔舒缓;一炷香后刘姝妍便发现有些不对,自己分明没有增加多少力道,体内真气却如江河决堤般从双掌宣泄而出,倾刻间被戎承瑾吸入体内。
刘姝妍惊诧不已,待要止息撤掌,却发现体内的真气竟而不受自己控制,反而越流越快。睁开眼睛看时,只见戎承瑾头顶之上白雾氤氲,正是推宫过血的紧要关口,倘若强行终止,恐怕便会前功尽弃。万般无奈,只得把心一横,豁出性命,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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