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杀手望着面如死灰的王守仁,得意的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有计谋的吗,这一路上居然能从我们手里逃脱三四次。大爷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逃掉爷的手心!”
领头的杀手吩咐道:“跟他废话什么,杀了他,取下头颅,回去交差!”
一人得令,持刀下马,向主仆二人逼近。
王守仁心胆俱裂,慌忙向背着长剑的戎承瑾投来乞求的目光,扯着脖子喊道:“小道士,救我!”
戎承瑾本不欲多管闲事,无奈王守仁一嗓子喊出,这些杀手胆敢屠杀朝廷命官,自然不会留下什么把柄,遗留人证。只是这家伙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他在武当山上和老道士蔺然松彻夜长谈时,戎承瑾曾过来添过几次茶水。言谈中,王大人针砭时弊,透着对朝政的不满、自己的理想抱负和对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的关心和同情。
原则上说,王大人是个好人。
戎承瑾虽然身在江湖,但自幼启蒙,也知道江山社稷、民族大义。况且同是天涯沦落人,此番必然要救他一救。
戎承瑾“锵”的一声拔出背上的长剑,几个闪身,挡在了主仆二人身前。脸色凝重的望着面前的五个健硕的杀手,严阵以待。
五个杀手互相递了一个眼神,领头的那人开口向戎承瑾喊话:“我等奉刘总管之命,诛杀朝廷叛逆,事不关己,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想死的话快闪开!”
“你们先走!”戎承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五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王守仁这一路上被这五人追的寝食难安,连做梦都期望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等满天神灵能够送给自己一个孙猴子,保佑自己一路平安的到达贵州上任。
如今显然是菩萨显灵了。想必是自己诚心祷告感动了上天。既然是上天派来的救星,料想功夫不会太差,对付这几名杀手,绰绰有余。他主仆二人连旗都没有,留在这里顶多是口头助威,解决不了实质性问题。
救星的话肯定得听,一定得听。要不然忤逆了神仙的旨意,戎承瑾撒手不管,可不是闹着玩的。
闻言,牵马便走。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想飞,五个杀手当然不干了。
“你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杀!”领头的人一声断喝,抽刀在手,两脚在马背上一点,像鹰隼般降落在戎承瑾身前身后,一起出手向戎承瑾挥刀乱砍。先解决这个拦路虎再说。
戎承瑾忙展开太极剑法,脚踏九宫八卦,仗剑反击。一时间,金铁交鸣。
“太极剑法,这小子是武当派的。”一个杀手说道。
“别管他,先宰了再说!”另一名杀手道。
领头的杀手职业道德和素养非常高,很是称职。即使在和四名伙伴围攻戎承瑾之时,也不耽误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通俗的话讲:就是他一边和戎承瑾拿刀对砍,一边还不忘观察周围的情况。于搏命之中望见王守仁主仆二人越跑越远,忙吩咐两名杀手前去追杀:“钱五、钱六,你们二人去追王守仁,我和王七、王八留下来对付这爱管闲事的臭小子!”
王守仁主仆俩手上没刀,再加上根据这半个多月来对王守仁主仆两人的长期跟踪摸底,这爷俩缚鸡之力或许是有的,但搏杀之力肯定没有。综合以上情况,得出结论,这主仆俩,显然比这个持剑的少年好对付。
根据老太太吃柿子的原理,两个杀手欣然领命。虚晃两招,转身便走,存心不良的向王守仁主仆俩追去。
戎承瑾身上压力骤减,“唰唰唰”一秒之内连出三剑,一气呵成,向三名刺客抢攻。
戎承瑾挥剑将三人逼退,抽身便走。
“想不到这少年剑法竟然如此精纯!”王八心有余悸地说道。
“追!”
此时山道上,呈现这样一个画面:王守仁主仆俩气喘吁吁的跑在最前面,身后不远处是两名杀手执刀喊打喊杀;再往后是戎承瑾两腿如风跟在两名刺客身后十米处,最后是三名杀手锲而不舍全力追赶。只留下七匹马儿厮混在一起,悠闲地在山坡上吃草,十分呢喃。
王守仁两名杀手越追越近,唬的魂飞魄散,心里面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仆人跑了两腿发麻,浑身骨头好像都散了架。脚下一软,跄踉摔倒在地上,心灰意懒地摇头说道:“我……我跑不动了,大人,你保……保……”
话未说完,便被钱五“嗤”地一刀穿胸而过,扎了个透心凉。
就在钱六挥刀向王守仁颈中斩落之际,戎承瑾脚尖挑起一块石子,激射而出,撞在刀柄上,击的钱六右手拇指鲜血淋漓。十指连心,痛入骨髓。钱六“嗷”地惨嚎一声,撒手将钢刀扔在地上。
戎承瑾人随声至,手中长剑掠过,悄无声息的划破了钱五颈中的动脉。
瞬间,一股鲜血喷薄而出。钱五虽然竭力想捂住,鲜血却依旧不停的从指缝、从口鼻中洇了出来。
他惊恐地望着身旁迷茫的钱六,用微弱的声音,祈求道:“救我……救…….我……”
三名杀手停下脚步,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钱五,沉默不语。
领头的杀手望着戎承瑾拖着王守仁渐行渐远,默哀还没超过三秒,便收回了惊诧,喝令道:“追!杀无赦!”
戎承瑾虽然侥幸杀了一人,但以一敌四,绝非对手。如今又拖了个大累赘,越跑越慢。耳畔传来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正彷徨无计,只听王守仁兴奋地说道:“前面有条河,他们四人不会水,快,快——”
戎承瑾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忙架着王守仁向河边狂奔。离岸边还有七尺,便拉着王守仁纵身跃入水中。两人潜泳数丈,才钻出水面,向对岸游去。
领头的杀手望着湍急的河水,急道:“快拉马来,不能让他们逃了!”
两人在水里泡了半天,终于爬上岸,累的筋疲力尽,躺在岸边的草丛里喘息不止。
戎承瑾问道:“你犯了什么罪?”
王守仁怒道:“放屁!我是不畏强权,秉笔直言好吧!”
戎承瑾懒的再问,站起身子,说道:“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王守仁死里逃生,好不容易遇到救星,怎能说放就放,慌忙爬起来,粘着戎承瑾不放,问:“你去哪儿?”
“我去昆仑山拜师学艺……”
戎承瑾忽然想起,自己尚在宁王悬赏追杀的对象,跟他一个外人说这些做什么。摇了摇头道:“你已经安全了,有缘再见吧!”
王守仁道:“刚巧我去贵州赴任,咱俩同路。”
戎承瑾诧异道:“贵州和昆仑山一南一北,相隔千里,哪来的同道?”
“我不管,咱俩既然相识,你好歹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护我平安到贵州。”
戎承瑾不想同他胡搅蛮缠,索性加快脚步,将王大人撇在身后。
“唉,你等等我!”王守仁耍起了无赖,跟在戎承瑾身后扯着脖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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