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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野骑着马穿过了厚重的浓雾,空气出奇的安静好像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的三人一马。面对这样安静的情景他身下雄健非常披着厚重铁甲的黑色龙马明显表现得有些紧张不安,畏畏缩缩的不敢向前走。牧野狠心提了一脚马肚这匹宝马才不情愿地朝前一步步挪着蹄子。一边的那个想要打破这种吃人的寂静很大声地清了清嗓子想要提醒一下众人自己要开口说话了,可他发现刚才的声音面对死一般的寂静丝毫没有什么效果反而有着掉根针都能听到声响的以声衬静效果。

    这样的寂静就像粘稠的黑色泥潭沼泽,语言就像扔向沼泽中的一块粗笨的石头,不管它有多么坚硬多么沉重扔到泥潭之中都不会激起什么浪花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然后悄无声息的沉下去,粘稠的泥潭可能会因为这块石头稍微下陷一些然后在一会儿之后恢复原先的平静。

    老周自己哼过一声之后沈言理都不理,还是一个人静静的走他的路,面对陌生人他身边就像多了一个隔音的透明玻璃罩完全无法将自己融入身边的社交团体之中。老周自己都替自己感到尴尬,好在牧野比之沈言更多懂一些人情世故,稍微拉了一拉马他朗声向着下面的老周:“这位老兄怕是周铁拳周营。在下久仰周铁拳一双拳头可顶十八般武器,一向很是向往老兄英姿,今日得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威风凛凛是条好汉。”

    老周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头:“将军谬赞,我老周就是个只会打打架的粗人,天生就是一根筋的性子,你别嫌我傻就行了。”

    牧野闻言眯了眯眼,周营此人很会藏拙,他观这个自称二愣子的男人一路走来机警异常,不时都要扫过一些明显会显出方向的脚印并游走在二人身边确保着这三个人的安危显然是个当斥候的好手,要说这个周营是个一根筋的大老粗他还真不会信。不过他也不说破:“老哥谦虚了,向您这样的人才在翻遍军营也找不到几个。要不是老哥已经有了组织我定给你捞个比我大的官帽子......”

    这时沈言突然停下了脚步,刚刚开始聊起来的两个人见到这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少年突然停下了就立刻明白这个少年遇到了什么情况,牧野抽出了腰间的长刀警惕得看向了周遭的浓雾,周营没有什么动作但还是站定提高了警惕然后看向了一直比较沉默的沈言。

    沈言停下脚步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闭上了眼睛感受了一下随后他淡淡出声:“我们这个位置上有虫族,他们散发着一种恶心的臭气。”

    牧野环视了一下安静的四周有些不相信这个年轻人所说的话:“怎么可能,我怎么说也是个修行之人,对天地也有些感应。这里的周围并没有什么生命的气息。”

    沈言抿了抿嘴并没有解释什么,他不会跟一个刚见面不久的人解释说明自己到底有什么强大的力量与能力,他心念微动手臂之上的墨龙袍悄然液化然后在他的紧握的拳头之上凝聚出了一双黑色的拳套。不能凝聚血翼的他只能依靠身上墨龙袍堪称BUG的史诗级防御与辅助能力来预防未知的虫族威胁。

    刚才他一踏进这个地方就感觉心脏部位没有来的一痛,但他环视四周并且运用自身的感知范围来确定周遭任何潜在的危险,但他却没有发现任何虫族的迹象。如果换做旁人可能就置之不理,但沈言心思缜密,在钟离意的刻意培养之下有一种强大的直觉。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任何事事出无因。因此他闭上了眼睛以自己最佳的状态进入心观状态来探查四周是否有任何潜在的危险。果不其然,虽然他看不到全体虫族特有的黑色气场但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周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红色的,这样的红色在他的眼中汇聚成一个举着镰刀的死神对着他的脖子跃跃欲试。他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性命之忧。

    沈言轻轻用鼻子吸了一口气然后悠长的从嘴中呼出,他的气息绵长在巨石城下的那场地道战中他观摩了武当的天之骄子的修行之法对吐纳的认识更进了一步。一口气呼出,他身上面对死亡威胁而出现的微微疼痛也跟着这一口气被呼了出来。一时万事皆空,他强迫自己进入了一种从自己师傅身上学来的冷漠的状态从而转变为一个无情的机器,他现在不会担心恐惧,忐忑,紧张,怜悯,愤怒这些影响战斗的负面情绪影响他的战斗。他只会理清局势,分析胜机然后出手杀人或是被杀。简单纯粹而又高效。

    牧野只用灵看到面前这个一直保持沉默的年轻人周身气息突然变得冰冷飘忽,就如同感知到了一个没有生命物品,而在他以视觉的层次来感知的时候就像看到了一个没感情的恐怖机器,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东西,你看向他的眼睛只能看到淡然冷漠。但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然后周身的灵默默流转转化为身体所需要的强大力量。就算沈言没有解释,其自身做出的如临大敌的姿态就说服了牧野这个比较多疑事故的男人。

    而周营看到沈言周身气息的突然转变心头突然一颤周身的灵不自主的顺着他独到的功法流转,这是他的身体在无数次战斗中演化出来的自动应激反应效果和肾上腺素差不多但更加强劲持久。这说明他的潜意识里认为面前的这个人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在墨龙袍的遮挡之下他看不清这个少年的实力,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沈言身上的那种杀人的气场,如果自己对上这个状态下的沈言,他会死掉。是什么样的经历会创造出他眼前这样一点都不像人的怪物?

    沈言并没有管身边两个同伴的反应,他现在关注的只有周身散发出来的死亡的气息,死神手中的镰刀已经越举越高沈言相信他再过半刻就要重重挥下砍下他的头颅收割他的生命。这一会儿在他的感觉下就如同数千年一般漫长,突然在某一瞬间沈言感觉死神上举的镰刀突然一顿,电光火石之间沈言身上一百零八朵血色莲花齐齐绽放身上的墨龙袍绣的血色长龙顿时红光大盛。沈言借着血莲给予他的强大爆发力就地一个翻滚,滚的时候他就手拉过了还在楞着的牧野与周营二人,二人被沈言突如其来的一个爆发搞得一蒙然后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沈言这一个爆发力道很强即使是最为简单的翻滚他都是一下子横越了十几米的距离,牧野与周营二人被翻滚的沈言带了一下,正在警戒周围环境的二人丝毫没有想到身边的沈言会突然之间来这一出。措不及防的他们直接被带离刚才所站的地点至少**米的样子。

    趴在地上的二人有些狼狈地爬了起来然后看向了刚才传出一声巨响的身后,牧野只看到背后多出了一个深深扎进了土地之中黑色的柱子。柱子很高,他抬头只能看到被浓雾遮挡的隐约黑色巨影。一滩鲜血溅在了黑色柱子周围,那是沈言带不走的战马留下来的鲜血。面对瞬间而来的伤害这只可怜的畜生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就被瞬间带走了生命。沈言站起来时比牧野与周营两个人要从容许多,看到那个巨大无比的黑色柱子他立刻就想到了几天前碰到的那只黑色的巨型蜘蛛扎戈,尽管还是一脸冷漠但沈言原本古井的眸子之中终于多了一丝波纹。当时他强行从那只刚刚苏醒还无力反抗的扎戈帝王身上砍下一条腿,现今那只扎戈定然不会忘了断腿之仇。不过在沈言的心观之中他也只能看到单独的一条腿而看不到黑色节肢的整体样子,这只是一条腿还是上面还隐藏了那只泰坦型扎戈的整个身躯,如果是整个身躯他为什么感应不到其他部位的存在,如果只是一条腿,那么这条单独的断腿又是如何行动的呢?

    黑色的节肢没有给沈言思考的时间,节肢一击未果后缓缓提起,黑色的油亮外骨骼甲壳之上沾着血战马身上的碎肉以及残破的铠甲,随着节肢的缓缓提起地面上深深的坑洞也显现了出来,那是一个深达数米的孔洞。节肢抽出来的一瞬间沈言就立刻感受到心中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起,默默拔出了背后的龙渊剑,像这样的敌人他除了使用天剑没有其他任何好的办法来击杀。一旁的周营给自己戴上了一双红色的拳套屈伸了几下手掌之后他握紧了双拳然后手臂凭空胀大了一圈,一根根青筋在粗壮坚硬如细腻的大理石雕像的手臂之上显露,他周铁拳的神话部位是手臂,铁拳无情,可破万物。

    而几人前方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地嚎叫,下一秒众人只感觉大地开始轻微颤动,常年与虫族战斗的牧野与周营面色一变。

    牧野几下卸掉了身上对于步兵来说过于沉重的铠甲沉声说道:“这时虫族的进攻信号,我们这一群人早就被包围了。我们就像是那只泰坦型扎戈网中的虫子。”

    沈言没有回答而是抖了抖手中古朴的长剑,长剑发出了一声悦耳的金属低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电光在他的长剑之上划过。

    沈言的意思很明确——干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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