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被迫困在梳妆台上，沈暮尘欺身逼上，她被迫贴在冰凉的铜镜上！
“什么叫不该？”沈暮尘不知为何发了狠，双目赤红！
顾清寒心尖发颤，刚要说话，却听他野兽低吼一般：
“不该喜欢朕？”
“不该做朕的贵妃？”
“还是不该为朕解毒？”
他一边说，一边压住了她！
明明两人都衣衫完整，顾清寒却被逼得发慌。
“陛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刻只想逃。
沈暮尘却抵了上来，猛的亲住了她的唇瓣。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口齿之间明明软绵香甜，他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这世间最苦的东西，大抵如是了。
顾清寒心尖颤了颤，最终还是依照本能伸出了手，抱住沈暮尘的脖子。
【是的……不该喜欢上你。】浑噩间，她兀然想到。
这一句话如惊雷炸响，让沈暮尘倏然的睁开了眼睛。
“你说什么？”
顾清寒在错乱中回神，呆住：“什么……？”
刚刚脑海里下意识浮起的一句话，现在再细细回想时，让顾清寒都懵了。
她终于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惧怕的是什么了！
顾清寒慌忙撇去脑海里的杂念，说道：“妾身没说什么呀，人家还没来得及说，陛下就堵住了人家的嘴。”
沈暮尘沉默的看着她，只是短短一瞬间而已，她又带上了虚伪的面具。
顾清寒以为他还在生气，软言道：“陛下，妾身当然不希望您宠幸别人，刚刚妾身是吃醋生气了……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暮尘将她压得更紧，步步紧逼：“当真是吃醋生气？”
顾清寒点头：“当真是吃醋生气。”
“看见俞德妃开门出来就想逃避，是因为无法接受？”
顾清寒顿了顿，默然道：“是。”
“无法接受，是因为不希望朕是别人的。”
他一句一句剖析，每一句都更接近真相：“不希望朕碰别人，是因为你想独占，希望朕只喜欢你，只碰你，只对你好。”
顾清寒背脊僵硬，如同被人用尖刀逼着，直面真相！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应到：“是。”
沈暮尘双眸如皎月，身上暴躁的因子已经彻底平息了下来。
余下的话，自不必再说。
否则她被逼急了定会重新戴上厚厚的面具，欺骗他，也欺骗自己！
沈暮尘抿唇，忽然将顾清寒抱起，大跨步去了偏殿，一声不吭就躺了下来。
顾清寒以为今夜他发了那么大一通脾气，刚刚又那样粗暴将她压在梳妆镜前，肯定会强行发生些什么。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风平浪静，他就这样抱着她，闭眼而眠。
顾清寒也没心情说话，虚情假意问两句的心情也没有。
她的确被沈暮尘逼急了。
不，没有逼急，逼到了无限接近她内心的一面，忽然停下。
她不明白沈暮尘在做什么，但她心底的思绪已经停不下来。
【因为你想独占，希望朕只喜欢你，只碰你，只对你好……怎么会……我只是洁癖……】
她强行找了个理由，又很快否认。
【嗬，原来自欺欺人竟是这样的。】
顾清寒被沈暮尘搂在怀里，呼吸间满是他的气息。
这般熟悉，又令人眷恋。
顾清寒想起小时候，她爬墙溜出去，跳下来的时候沈暮尘接住了她。
那时候她根本不忌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顺势骑在他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走到了街头。
那时她很随意的靠在沈暮尘的肩膀上，他身上就是这样好闻的气息，让她……眷恋。
是的，眷恋！
顾清寒再三确定，也找不出比这两个字更合适的形容。
原来那时候起她就眷恋沈暮尘了吗？
所以在临死前，才心心念念等着他回来？
顾清寒鼻子蓦然一酸，狠狠揪紧了拳头。
此思绪一旦剥开，便如洪水奔流，止都止不住！
实际上她并不是不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与沈令发乎情止于礼，最多的时候只牵过他的衣袖，连手指都没有拉。
对其他男子，也是退避三舍。
唯独对沈暮尘，是浑然天成的不在意，该搂搂，该抱抱，没有一点点的不自在。
她曾以为她与他是‘兄弟’一般的感情，现在忽然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原来我这么早就开始喜欢他了么……假戏真做，竟先动了情！】
顾清寒这些念头三言两字，断不成章，沈暮尘努力的听着，拼凑个大概。
但她最后这句心底话，却让他倏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指尖有些微微颤抖，极其期待，又极其害怕，小心翼翼的一动不敢动，生怕打断了顾清寒的心绪！
顾清寒哪里想得到，与她这么亲密的沈暮尘，竟还有读心术！
她未发觉沈暮尘的异常，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那年大雨，我被困在张猎户家，暴雨中他陡然出现的那一刻吗？】
【还是游湖戏水时，他捉住了我脚丫那会儿？】
【甚至更早……我扔他枣子那时候？】
沈暮尘心头猛的一缩！
什么……她想的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求证，赌她喜欢上了他，但也只是以为她这段时间才开始喜欢他。
没想到，她却是……！
原本他只求一滴雨露，让干涸的自己能活得下去。
她却给了他一片润雨。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顾清寒的思绪绵绵不断，依旧在回想。
【……临死前那一刻，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沈暮尘。我与沈令定了婚约，如今想起来那种仰慕，只是如同我对哥哥们那般的依赖，根本不是什么男女之情！】
【我究竟是愚蠢自私到了什么程度，怎么能忘了，我每每忍不住溜出府外，多少是因为府外有个沈暮尘罢了！……】
【我曾问过自己若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是会选择做沈令的皇后，一辈子偏安一隅，还是会选择与沈暮尘共步天涯……原来我早已有了定论！】
【怎么会……怎么会这般！】
沈暮尘瞳孔越缩越小，浑身颤抖。
他猛的将顾清寒抱紧，紧得没有一丝间隙，紧得顾清寒都喘不过气来……！